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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出了雨楼,吩咐蜀青好好照顾蜀羽之之后,便离开了西苑。
蜀羽之的心她不是什么也不懂,只是她不想往后的日子总是这样的走过,她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安慰他。
这一刻,她开始有些后悔,若是一开始她就只是将他当成了十六皇女的初侍,那如今或许就不必这般的烦心。
只是,她真的寂寞,在这样前途未定的生活中,她真的想找一个人陪他,而蜀羽之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他懂事、本分、安静。
她一直以为即便他们之间不能走到相爱的地步,但至少可以一辈子相敬如宾,相伴到老,可是如今……
他说他喜欢她?
可是若是他喜欢上了自己便会变了模样,她情愿他还是新婚当日的那个淡淡的近乎清冷的男子。
至少这样,她不需要分心思去猜他究竟怎么了!
司慕涵不得不承认,在不知不觉之中她依然融入了这个世界,她的思想观念也逐渐地和这个世界融合。
“殿下!”
一声急促的叫唤将她从沉思中带了出来。
司慕涵转过身来,见蜀青快步跑向自己,她微微蹙眉,双手负在身后,面容沉静且冷清,“可还有事?”
蜀青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女子:“殿下,奴侍知晓不该这般说,可是奴侍还是想请殿下多多关心一些公子,公子他……”
“蜀青。”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你认为本殿没有关心他吗?”
蜀青面上恭敬,只是心中却有些不忿,公子如今这般不都是因为担心她知晓他与沈茹的过去,从而弃他与不顾吗?可是她却从未关心过公子,这几日,连他都看出了公子有不妥,他就不信她这个与公子日日同床共枕的妻主会看不来公子心情不好,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方才还厉色地将公子赶出来书房。
这个女子,之前还对公子百般宠爱,如今转身便翻脸无情。
难道天下女子皆是这般薄情之人?
他知晓自己这样贸然前来说这些话有失规矩,可是看着自己从小照顾长大的公子为了她这般黯然伤神,却还是忍不住前来。
“殿下,奴侍知道自己逾矩了,可是奴侍见公子如今这般,实在是不忍心!”
司慕涵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本殿很狠心了?”
“奴侍不敢!”蜀青忙道,“可是殿下几日前可以这般对公子,如今为何却又如此冷待公子?难道殿下对公子只不过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截然而止。
不是不想说完,而是被司慕涵冷冽的眼神给怔住了。
“奴侍知罪,请殿下恕罪!”
他连忙跪下,心头颤抖着。
此时,他忽然发觉,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十六皇女了!
司慕涵冷着脸,一字一字地道:“你认为本殿之前对于你家公子不过是一时兴起哄着他玩是不是?”
“奴侍不敢!”蜀青忙道。
司慕涵冷笑道:“即便本殿真的如此,你又能耐本殿如何?”
蜀青一窒,脸色开始转为难看,难道她真的不过是玩弄公子而已?
“你知道本殿如今在想些什么吗?”司慕涵低头道,“本殿在想,本殿之前对他这般的温和是不是做错了?”
“殿下……”
“本殿想,若是本殿一直冷淡对他,今日是不是便不会有人来质问本殿,说本殿是个薄情之人!”司慕涵冷笑道。
蜀青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他在蜀家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如今却犯了这样一个大错,他受罚不要紧,若是因此而连累了公子,“殿下,都是奴侍的错,请殿下不要迁怒于公子!”
“迁怒他?”司慕涵嗤笑一声,“蜀青,你家公子进了本殿的府门快半个月了,本殿如何对他怒过?本殿何时委屈过他?他为本殿出事而日日忧心,本殿知晓,也记在心上,于是便对他更为用心,本殿从来也没有苛求过他任何事情,也从未要求给他给与本殿任何的回报,本殿只是希望本殿累了的时候,他陪在本殿身边,即便他不会安慰本殿,不会讨好本殿,即便他只是安静地呆在本殿身边,那便够了!本殿一直要求的不多!你让本殿多多关心他,那你告诉本殿,本殿如何方才算是关心他!”
蜀青脸色一白,嘴唇颤抖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是不是认为本殿该日日哄着,时时陪着他,这方才算是关心?”司慕涵清冷地道,“若是如此,本殿可以告诉你,本殿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心,本殿想找一个可以与本殿生活的人,而不是一个让本殿供起来的祖宗!”
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蜀青却叫道:“殿下,公子他喜欢殿下啊!难道殿下对公子就没有一丝感情吗?!”
司慕涵猛然转过身来,脸色蒙上了一层阴影,“喜欢?喜欢可以当饭吃,可以当衣服穿吗?喜欢?你知道本殿当日为何被关入宗亲大牢,为何会在殿上受辱,你知道今日本殿为何会在自己门口被刺杀吗?因为本殿一无所有,所以可以人人欺凌,人人践踏!你以为本殿不想每日只和他谈情说爱,每日花前月下,一辈子自由自在悠闲地过日子吗?喜欢?本殿也想去喜欢,也想去爱,可是本殿没有这个闲情,也没有这个资格!若是本殿对他没有一丝感情,那本殿今日本殿便不会来这么一趟,那这几日本殿便不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如今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蜀羽之不过是本殿的初侍罢了,本殿若是对他没有一丝感情,便是直接弃他于不顾,谁也不能说本殿一句话,即便是蜀蓝风她也不可以!”
蜀青一窒。
“他想要时间好好想想,本殿便给他时间,也希望他真的能够好好想清楚,究竟想如何跟本殿过日子!”司慕涵低头看着蜀青,“不过你放心,不管如何,本殿承诺过会护他一生,这个誓言永远都不会失效!”
她说完,转过身拂袖而去。
蜀青这一刻没有说话,愣愣地跪在冰冷的地上许久,方才起身,只是当他转过身来,却见蜀羽之呆呆地站在不远处,身上只着着一件单薄的衣裳。
“公子!”他连忙走过去,要将他扶回屋内。
蜀羽之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话,“奶爹,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公子……”蜀青心急如焚。
“你说,若今日她面对的人是雪暖汐,是不是也是一样?”蜀羽之看着蜀青,还是低声地问道。
蜀青一愣。
蜀羽之扯动着嘴角,露出了一丝没有笑意的笑,“奶爹,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公子……”蜀青虽然心急,但是却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公子,其实殿下她很不容易……”
“奶爹。”蜀羽之神色渐渐地转为了凝重,“你说她究竟想我要我如何?”
蜀青一愣,“公子……”
“我该如何方能够安她的心?”蜀羽之继续问道。
蜀青还是愣了愣。
蜀羽之也似乎不打算等他的回答,神色冷静且认真地道:“我要安她的心,便得先安自己的心!”
“公子?”蜀青讶然。
蜀羽之却笑道:“奶爹,你说我是不是很任性?”
蜀青心中的担忧更浓,公子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受刺激过重所以……
“我没事。”蜀羽之正色道,视线看向了司慕涵离去的方向,“她一直说雪暖汐很任性,可是如今我却方才知道,自己也是这般的任性。”话顿了顿,又转向蜀青,“奶爹,她不爱我,甚至可能连一丝喜欢也没有,可是她却还是选择这般待我,奶爹,其实是我贪心了……你说的没有,其实她很不容易!”
蜀青紧紧地握住蜀羽之的手,“公子,你真的没事?”
蜀羽之摇了摇头,“奶爹,既然她想要的只是我安静地呆在她身边,那我便做一个安静的人,可是若是要做一个安静的人,那便要先安了我的心!所以奶爹,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蜀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公子,你说!”
“我要见沈茹!”蜀羽之正色道,脸上带着一丝决然,“我要见她!”这几日,他这般的心神不宁,这般的担心总有一天她会弃他于不顾,不过是因为沈茹回京,因为他担心沈茹会将他们那段小小的过去告知她,所以,若是他要放下这个包袱,就必须确定沈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唯一的办法,便是亲自去求她!
蜀青震惊。
……
司慕涵离开了西苑便往武场去了。
以往她心神不定之时都会到武场习武。
这一次也不意外。
不管蜀羽之最后如何选择,她都已经给了他机会了,她自认为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当她走进武场,就见十二护卫中的另外七人正练着武,这十二个人是她在一众侍卫中挑出来的,也算是侍卫中的好手。
她本来想为她们制定一些训练的项目,后来却想,实战便是最好的训练,即便这样容易丧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便狠了下来。
只是实战事前,她必须确定她们是忠诚的!
韩芷五人都有家眷在京中,而且章善也确认过,基本上是真的,至于其中是不是有她们没有发现的虚假成分,她却没时间却确认,敌人已然将剑伸到了她的脖子旁边,她若是再不动,恐怕连被这些人背叛的机会都没有了。
若是她们之间真的出了叛徒,她也认了!
她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安然的未来!
至于剩下的七个人,却不知京城人士,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查她们的底细,自然要先留着。
练着武中的七人一见司慕涵到来,便停了下来上前行礼,“见过殿下。”
司慕涵摆手示意她们免礼,然后走到武器架旁,拿起了一把长枪,“本殿也想暖暖身子,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奉陪?”
“难得殿下有兴致,我们姐妹自然要奉陪的!”
司慕涵看向那人,在脑中搜索着她的信息,“若是本殿没记错,你是楚安岚,郴州人士。”
楚安岚一愣,似乎没想到司慕涵会记住她的名字一般,连忙笑道:“殿下,小的正是!”
之前韩芷五人被叫去了书房,而她们却被留了下来,虽然章管家说她们也是有机会的,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望,当然,心中除了失望之外还有一些不甘,她们一同从一众侍卫中被挑选出来,她楚安岚自认为绝对不输于韩芷五人,如今见殿下居然认出了自己,却也是欣喜。
她走上前,“小的陪殿下热一下身如何?”
司慕涵笑道,“自然是好。”
楚安岚使的是大刀,司慕涵用的长枪,几招下来,却也是旗鼓相当,楚安岚心中一喜,大刀挥舞的更为凌厉,身为下属,自然希望见到自己的主子也是一个有能力之人,至少这样,她不会觉得自己跟错了人。
司慕涵的长枪是跟宫中的武艺师傅学的,那武艺师傅本是个武将,所教的招式也属于实用型,这三年,司慕涵在外边游历,也见过几个用长枪为武器的江湖人士,多多少少学了一些,两者融合,虽然不能说是无敌,却也是有几分实力。
两人交手数十招,却还是不分胜负。
楚安岚越战越勇,双眼冒着精光。
司慕涵心头一笑,一个收手却示意暂停。
楚安岚一愣,嚷道:“殿下,为何?”
“若是再打下去,本殿便会输了。”司慕涵笑道。
“殿下谦虚了。”楚安岚道,满脸的笑容多了几许真诚,“殿下的枪法很好,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
“本殿在上书房的时候在武艺课上跟师傅学的。”司慕涵一个扬手,将长枪插回了武器架上,“可惜没学到家。”
楚安岚自然明白,大周皇女从五岁开始便要进上书房学习,不仅习文且要从武,直至十五岁方才可以离开,“不过殿下的枪法似乎有几分庆安何家的神韵。”
司慕涵笑道:“本殿三年前得了母皇的恩准出宫游历,却也是听过庆安何家,只是却从未有幸见过何家的枪法。”
庆安何家,大周镖局中第一人,据说何家家传的枪法乃大周第一。
“难怪小的觉得殿下的枪法似融合了各家所长。”楚安岚笑道。
司慕涵笑了笑,“安岚的刀法也不错。”
这时,其余的六人似乎也手痒了起来,纷纷起哄,欲与司慕涵交手。
司慕涵想了想,便点头同意,只是这回,她选了长剑。
这三年,她用得到最多的便是长剑。
六轮比试下来,司慕涵赢了三场,却也输了三场,不过最收获最大的不是输赢,而是对于这些将来可能成为她手下的人多了一份了解。
此外便是她确定上次被杖责的伤是完全的好了。
虽然杖责三十并不算严重的伤,但是据父君所说,也是要养伤两个月的。
如今她不过半个月便康复,实在算是神速。
司慕涵有些怀疑,是不是谁在暗中伸了援手,让那下手的侍卫放了水。
不过想了想,却也不可能。
有谁胆子这么大,敢当场欺君?
自然,她是绝对不去想那人或许是瑄宇帝,即便是想到了,也不会相信!
一番比试下来,武场上的八个人气氛融洽了不少,当所有人席地而坐休息之时,有人便问起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殿下,为何不让我们去执行任务?”说话的是一个叫林苗的女子,一脸憨笑。
司慕涵笑了笑,“没有为什么,只是时候未到。”
“殿下可是不信我们?”楚安岚问道,韩芷五人是京中人士,而她们不是。
司慕涵笑道:“安岚不必担心,本殿没有地域歧视。”
众人一愣。
“那殿下为何只召了韩芷她们五个?”这回说话的是十二个人之中年纪最大的司徒雨。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道:“你们认为本殿为何要这般做?”
“殿下是认为我们不足以胜任殿下的任务?”司徒雨道。
司慕涵摇头,目光转向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女子,“芸浅认为呢?”
“小的只是殿下的手下,殿下如何用小的是殿下的事情,小的只要服从命令即可。”莫芸浅肃然道。
司慕涵还是未答,又转向剩余的三人,这三人也是方才在比试中赢了她的三人:唐斯、杨离沅和温华。
三人只是随后起身,行了一礼,“小的服从殿下的命令。”
司慕涵站起了身,笑了起来,不管她们所说的是真是假,却是说对了她心中所想,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淡淡道:“本殿府中并不富裕,所以不会养闲人,至于本殿何时用你们,这不是本殿决定,而是要看你们。”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
“司徒大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楚安岚问道。
唐斯有些惶恐,“殿下不会是输了给我们,所以……”
司徒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殿下话中的意思是什么,你们自己去想吧。”说罢,转身继续练武。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后,便转身个忙个的,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司徒雨停了停,眼睛看向武场的入口,这般的一个殿下,对她们来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她将她们召集起来,所图的自然不可能只是这十六皇女府的安慰,只是进府之前她便了解过,这十六皇女夺得那个位置的机会几乎是没有,那她为何还这般的有自信?
司徒雨自然不会想到,当一个人被逼到了绝境,即便在疯狂的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
况且,机会从来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而是靠自己去争!
……
皇宫
那日平王司慕媛和祥君见面之事,夜侍君当晚便知道了,之后几日,他也陆陆续续地受到祥君消息。
此时,夜侍君正坐在暖阁的暖榻上靠着暗卫新送上来的情报,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没有孩子,所以无法明白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因而对于祥君的行为他也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只是一向怯弱的祥君居然为了十一皇子做出这般的决定,却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怎么了?”
瑄宇帝没有人让通报,自己走了进来,却见夜侍君一脸叹息的模样,于是开口问道。
夜侍君一愣,旋即起身行礼,“陛下怎么不让人通报?”
“后宫有何事情?”瑄宇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坐了下来便问道。
夜侍君唤人送来了一杯热茶后,方才开口道:“臣侍本想过会儿去跟陛下禀报这件事的,既然陛下来了,臣侍便在这里说吧。”
瑄宇帝蹙起了眉,“究竟什么事?”
“是祥君的事情。”夜侍君说道,“几日前,平王殿下去祥君宫中见了他。”
瑄宇帝闻言,脸色一沉,搁下了茶杯。
夜侍君见她动了怒,便转了一个语气,“陛下真的想让十一皇子前和亲?”
瑄宇帝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夜侍君随即跪下,“臣侍逾矩,请陛下恕罪!”
“他做了什么事事情!”瑄宇帝沉声道。
夜侍君道:“平王殿下承诺祥君,只要祥君查出当年蕴君的死因,便会让十一皇子寻一个好妻主,且……将来许祥君一个贵太君的位置。”他说完,抬头看着瑄宇帝的脸色,却见她面不改色,“陛下,祥君不过是担心十一皇子而……”
“夜侍君!”瑄宇帝低下了头,“朕忽然发觉,你的心是越来越软了!”
夜侍君心头一颤,随即苦笑,“陛下说的没错。”
“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朕什么吗?”瑄宇帝冷声道。
夜侍君道:“臣侍说过,臣侍会成为陛下在后宫的手,帮陛下抹去后宫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瑄宇帝伸手擒住了他的下巴,“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心软?!”
“因为臣侍没有孩子。”夜侍君正视着她的眼睛,平静地道。
瑄宇帝冷笑,“你是在怨朕?”
“臣侍不敢。”夜侍君道,“臣侍只是在想,或许可以寻另一个法子去解决这件事。”
“哦?”瑄宇帝松开了手,“朕倒想听听!”
“陛下是准备一辈子瞒着蕴君的死因吗?”夜侍君问道。
瑄宇帝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别跟朕提那个贱人!”
“可他始终是宁王的亲生父亲。”夜侍君道。
瑄宇帝冷笑道:“那又如何?”她说完,不待夜侍君开口又继续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朕,既然朕的五皇女这般想知道他父亲是如何死的,朕便告诉她!”
夜侍君一愣,心头被他压了下去的疑惑此刻再度涌了上来。
瑄宇帝看着他,眯了眯眼,“你又何话要说?”
夜侍君双手进握了一下,“陛下,为何如此心急?”
“你说什么?”瑄宇帝眯眼道。
夜侍君看着她,“陛下为何如此急着逼迫十六殿下?她还小,陛下大可慢慢地教,缓缓地练。”
瑄宇帝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的眼中涌出了一层阴影。
“陛下,臣侍知道不该过问这些事情,只是,虽然玉不琢不成器,但是刀磨的太快,也是容易折断的。”夜侍君既然说开了,便打算如数说出,“陛下即未打算与……与他走,为何要如此焦急?你这般做,即可能将这把爱护多年的刀给折断,也毁了这份母女之情,陛下,臣侍真的不明白,为何您如此的焦……”
他的话没有说话,便打断了。
瑄宇帝一扬手,将身边的茶杯摔倒了他的脸上,幸好如今天气冷,那热茶放了一会儿依然不那般烫,否则夜侍君的那张脸怕是要毁了。
夜侍君却还是扬着头,却不再说话。
瑄宇帝冷冷地笑道,“你有何资格这般问朕?”
夜侍君心中苦笑,是啊,他是没资格,只是他的心不安,一直都不安,可是她却说的没错,他没资格!他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难受,正欲俯身请罪。
这时,一道暗影窜了进来,跪在地上,“见过陛下。”
夜侍君一见来人是个女子,当即脸色一变,皇家暗卫一向有两支,一支在后宫,由他掌管,所有人皆是男子,另一支在陛下手中,有男有女,眼前着男子虽然出现在后宫,却只参拜陛下,那便是陛下的人。
瑄宇帝看了那男子一眼,“什么事。”
那男子俯身道:“十六皇女自宫中回府之后,于十六皇女府门前遇刺。”
瑄宇帝身体猛然一颤,倏然站起身来,眸子内闪着厉芒,“你说什么?”
夜侍君听了之后,脸色也大变,十六皇女遇刺?“十六皇女如今如何?”
“殿下无碍。”那男子道。
瑄宇帝脸色渐渐地阴狠起来,“何人所为!”
“沈家大小姐。”那男子道。
夜侍君一听,随即一愣,不是宁王,不是平王也不是瑞王而是沈茹?沈茹居然胆敢在十六皇女府中刺杀十六皇女?她疯了不成?
“下去!”瑄宇帝沉声道。
那男子随即消失。
夜侍君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茶水,“陛下……”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见瑄宇帝身体猛然一颤,随即似乎要跌倒的样子,“陛下!?”他猛然一惊,顾不得她会不会怪罪,连忙起身伸手要搀扶她,却不料被她一手推开。
瑄宇帝厉喝一声,“别碰朕!”
夜侍君被她推到了在地,然后看见她双手扶着座椅的手柄,身体踉跄了几下,方才稳住了身子,陛下,她究竟怎么了?
沈茹刺杀十六皇女虽然让人震惊,但也不至于让她如此?
陛下,她究竟是怎么了?
瑄宇帝站稳了身体,却始终背对着夜侍君。
“陛下……”夜侍君低唤道,身影在发抖。
瑄宇帝却冷声道:“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该去做的,最好一样也不去做!”她转过了头,冷冷地看着他,“如今朕若是要换人的确有些麻烦,但是朕也不是非你不可!”
夜侍君心头一凛,“臣侍明白。”
瑄宇帝眯了眯眼,方才转身离开。
夜侍君神色安静地看着明黄的背影,紧握的双拳却还是颤抖着。
……
次日傍晚
司慕涵带着章善一同出了十六皇女府,前往安王府赴宴。
一天一夜,蜀羽之都只是呆在雨楼之中,并没有来见她,也没有让人来传什么话,她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蜀羽之虽然未曾来见她,府中该管该做的事情他却也一件未曾落下,今日这般晚宴,她之前是打算带他出席的,只是那日蜀羽瑢不过说了他几句,他便如此不适,她也便断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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