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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敢走,又把方卉婷逗笑了,一笑,帅朗也呵呵在傻笑,也许彼此都能看得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也许俩个人彼此都下意识地冷漠,本身也是一种默契,此时才有了那么一种冰消雪融的感觉,帅朗坐在床上笑着,很灿烂,方卉婷抿着嘴笑着,像绽开的一朵迎春花儿,郁闷了些许日子,今天似乎第一次如此地开怀。
只不过笑着的时候,方卉婷叹了口气,一叹气,让帅朗咯噔了一下,感觉到了自己这号烂泥不上墙的得性,很让警花姐失望了,正要说句宽慰的话时,却不料方卉婷压低着声音,轻叱道:“你可以聪明点,但不要太自作聪明了。”
“什么意思?”帅朗的话也下意识地在压低分贝。
“昨天晚上专案组就讨论过了,对于你的事要低调处理,出了枪案,又和现场指挥操作有误有关系,专案组要保续队长,肯定不会对你那些摆不上桌面的烂事深究……要真是那样的话,你就即便有污点,可冷库毕竟抓到了四位嫌疑人,怎么也算有立功表现,迟早会放了你,不会按程序处理。”方卉婷小声说道,一说道此处,狠狠地剜了帅朗一眼,更低沉、更忿意地说着:“可你倒好,一交五十万,又爆出一个重大线索来,这条线索把梁根邦抓住了……现在好了,你成功地把自己从小人物变成大人物了,现在专案组就能放都舍不得放你了。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谈话机会吗,是郑老让我劝劝你,一定要识时务,再有什么事千万别包着不说。”
呃……帅朗喉结噎了下,愣了,敢情是画蛇添足脱裤子放屁了。这事办得连方卉婷也觉得很糊涂似地,放了杯子,起身了,这一走,帅朗可期期艾艾舍不得了,紧张地站起身来问着:“那方姐,我怎么办?”
“当坏人你没那胆子、当好人你又没那性子,还当你的小人吧……别把自己当根葱就行。”方卉婷撂了句,噔噔向门外走着,既有警示,亦有暗示,一暗示,帅朗想起什么来,在方卉婷手搭到门上的一刹那出声喊着:“方姐,等等。”
方卉婷站住了,斜斜地回过头来,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帅朗抓着稍纵既逝的机会追问着:“进来时候咱们那顿饭都误了……出去我请你,你来不?”
“哼,那得看心情好不好了,也得看你能不能出去了。”方卉婷嗤了句,很傲。
门开了,又关上了,听着渐杳的脚步声,回味着最后那一句很傲、很拽,却不是厌恶的拒绝的话,帅朗抹着下巴搓着嘴巴,狠狠地下定着决心:一定要出去。
就是嘛,一定要出去,想想很傲的警花姐、想想灿烂的笑容,想想那看一眼就想蹂躏、看两眼就想长期霸占的方姐,帅朗又暗道着:一定要出去,不出去可就没机会了。
对了,梁根邦抓住了?帅朗过了很久才回味到这儿,梁根邦一抓住,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帅朗在房间里踱步着,在案情和一缕淡淡的暧昧奸情中回味着,反过来想,似乎觉得自己这一步棋好像也没错,最起码,能给自己和所谓嫌疑人“小玉”的关系一个很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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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根邦,你还不准备开口是不是?别的事暂且先不说,就你刚才持枪袭警,知道什么罪么?”预审员在施压。
“抬起头来……你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无法掌握你的犯罪事实是吧?”另一位预审员,也在施压。
屏幕上,嫌疑人深低着头,神情萎靡,戴着铐子的手一动不动,整个人像僵化了一样,任凭预审员怎么施压,就是只言不露。
沈子昂看着预审的监控,直勾勾盯着嫌疑人的表情和细微动作,不过看了很久,根本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于自己从业的那份经验全部失效了,理论上讲,那怕有一点心理活动也会反映在行动或者表情上,而此时嫌疑人表现,就像根本没有心理活动一样,半晌回头征询地看郑冠群,老郑摇摇头道:“一时半会审不下来……不过也正说明他身上的负案很重,这是一落网万念俱灰了……审那俩个,柿子先捏软的。”
另外俩位,早已开审了,只不过场面同样另类,沈子昂示意着打开3号预审室的监控,笑话来了,那位绰号包皮的嫌疑人,此时正在预审室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人坐在地上,手铐上椅子上,椅子躺在身边,根本没有正常录制预审现场,这台机是关着的,郑冠群诧异一问,沈子昂无奈地道着:“犯毒瘾了,满地打滚,话都说不成一句,估计有故意成份,不过这个人真有毒瘾,身上还揣了十几个小包。”
“不能人到手了,还没办法吧。根据这几个嫌疑人情况制订一个预审方案,可以由浅入深慢慢来,不过时间不能拖。”郑冠群道着,五号预审室,那位叫林玉峰的律师也在僵着,这是还没有过了心理适应期,不过从表情上看,这位好歹抖抖索索很不自然地挪着位置,看了几眼,郑冠群一指道:“就他……先从他打开突破口。”
“郑老师,要不您指点指点他们。”沈子昂道,老郑点点头,沈子昂示意着一位内勤,领着老郑下去了,刚一出门,沈子昂回头示意着,那位录像的技侦“啪”把三号预审的录制,关了。
现场,被关闭的现场,续兵带着医生进了预审室,那俩位预审员知趣地先让出来了,嫌疑人还在哭诉着:“吸一口,就吸一口……让吸一口,我全说。”
边说边哀求着续兵,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身抹着一身灰,从进门不久就这得性,续兵对这类嫌疑人见多了,站在他身边没有理会哀求,指指医生,蹲下身子道:“医生有一针就能止瘾,不过你就是个跑腿的,有什么可说的?”
“有有有……”包皮不迭地说着,鼻涕流进了嘴里也浑然不觉。
“有什么?钱被缴了,人被抓了,人质也被我们救了,你们还有什么?”续兵故意问道。
“有有有……还有一个人质在我们手里。”包皮急了,牙齿打着战,冷也似地咯咯直响。
“吹牛吧?就你这身子骨,还抓人质?”续兵不屑道。
“真有,还关在地下室,邦哥捅了他一刀……说不定已经死了,这事办得不地道了,诈了人家两百万,回头还把人捅了……真不是我干的啊……大哥,给我一口,我快不行了……”
包皮含糊不清地说着,续兵听着听着眼直了,这样描述,能吻合到吴奇刚的交待了,难不成挟持吴荫佑取到了钱,还杀人灭口?这一惊非同小可,揪着这货的领子,恶狠狠地问:“人在哪儿?快说……”
包皮这位貌似怒目金刚的吓着了,含糊不清地说了个地址,续兵扔下嫌疑人,快步飞奔出了预审室,边汇报边带着一队外勤朝着嫌疑人交待的地点驶去。
南郊,张新庄,一幢联体的老式居民楼,紧锁的铁门被外勤撬开之后,续兵一行外勤进了套着塑料脚套进了房间,开了卫生间,一瞬间都眼直了……下水管上缚着一位中年人,嘴被黑胶带封着,颈部动脉被切开,血顺着衣襟已经浸湿了前襟一片,在马桶四周形成了一个血形,血已经凝固,死去已经多时了。
“叫法医吧。”
续兵侧过脸,说了句。外勤们知道此事的处理程序,都小心翼翼地出了现场,守在这个阴森的地下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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