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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个陌生的小镇,这里也许还可能存在反叛者安插的巡逻哨兵,可是刘宇晨别无选择。
他只能,也必须在这里过夜。
。。。。。。
芦苇镇没有守卫,只有两条土路纵贯交叉的街道上也看不到人影。一间外观相对还算干净的小石屋里,透出可以明显感觉到暖意的光,横挂在门头的圆形木牌上,用刀子歪歪扭扭刻出一只勉强能够看出基本形状的高脚杯,下面有三个醒目的英文字母――――“pub”。
酒吧面积不大,充其量不超过五十平米。刘宇晨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走进店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从不同方向汇聚过来,久久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们感兴趣或许并不是这个陌生的外来者,而是背在肩膀上厚厚的帆布包,还有那枝威力巨大的f突击步枪。
每一张桌子旁边都坐着人。迟疑片刻,他走到靠近窗户的一张旧木桌前坐下,把背包和步枪靠在脚边伸手可及的地方,放好。
对面,一个长相凶狠,胳膊上密布着黑色体毛的大汉死死盯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示威性地轮起餐刀,狠狠切割着盘子里一块半生不熟的烤巨鼠肉,再用叉子把切好的肉块送进嘴里用力咀嚼。血水和调料混合成的液体。从白森森的牙齿缝隙中被挤压出来,顺着嘴角流出口腔,一直滴淌到桌面上。
一个身材肥胖,穿着满是油污,只能从款式上勉强能够看出那是一件白色围裙的女招待,扭动着尺度惊人的肥大臀部走了过来,低下头,凑近刘宇晨的耳朵,用明显已经半醉,却充满**和诱惑的口气说:“嘿嘿嘿嘿漂亮的小伙子,你想要点儿什么?”
从外貌判断,这个女人的实际年龄至少超过四十岁。如果她的体形能够在现有基础上减瘦三分之二,那么倒也算得上清秀。遗憾的是,太多的脂肪占领了原本属于面部五官的位置,把眼睛挤得完全眯成一条缝,腮帮与鼻翼中间已经产生了可怕的凹隙,至于嘴唇。。。。。。红色唇膏实在涂抹太多、太厚,开口说话的时候很难让人将其与“嘴唇”这两个字联系起来,总会下意识想起油光滑亮的新鲜香肠。
如果一定要从她身上找出某种优点,那就是胸很大,屁股也大。乍看上去,仿佛四个成双对排列,被衣服遮盖住的篮球。
“请给我一杯白兰地。”
刘宇晨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骷髅骑士团发行的钞票。他不想喝酒,但他也明白――――在所有定居点里,酒吧和旅馆其实都是具有相同意义的设施。不花点钱买上一杯酒,自己恐怕根本不可能得到需要的房间的干净床铺。
“仅仅只是白兰地吗?”
肥胖的女招待顺手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把整个胸部重重摆在桌面上,使劲儿扭动肩膀,让宽松的罩衫几乎滑到手肘,带着脸上甜腻得令人恶心的笑,说:“除了酒,你应该再来点儿别的什么。。。。。。比如,我怎么样?哈哈哈哈”
一股汗馊与口臭的混合气味扑面袭来,呛得刘宇晨差一点儿活活窒息。他本来恬淡宁定的脸上顿时阵红阵白,侧过脸,感觉熏人的味道稍微淡了部分,这才强笑着摇了摇头,说:“谢谢。。。。。。嗯那个,有空房间吗?我大概得在这里过夜了。”
“房间?当然有。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免费――――”
女招待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充满魅力的微笑,伸手接过钞票,又迫不及待顺便摸了摸刘宇晨细长白净的手指,嘟起嘴,冲他来了个/性/感/十足的飞吻。
“够了芭芭拉,现在离开那个年轻人。他可承受不住你那可怕的体重。如果真的觉得逼/骚/发痒,我这里还有两个洗干净的空啤酒瓶子――――”
一个头顶微秃,脸上有着酒精过度的病态红色的中年男人,从吧台后面站起身子,口气严厉地喝住近乎/发/情/状态的女招待,同时把一杯刚刚倒出的白兰地装进盘子,用手托起,慢慢走出柜台。
酒吧里顿时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口哨声和嘘声不断响起。一个身材干瘦,已显醉态的酒客踉跄着脚步,跌跌撞撞地走到芭芭拉旁边,正要涎笑着伸手在她几乎鼓出衣服的胸口摸上一把,却被肉山一样的女招待狠狠推开,倒退着摔倒在地。
“妈勒个逼,就凭你那根连毛都没长齐的瘦牙签,也想来碰老娘的身子?信不信得老娘把你活活榨成*人干?”
怒目圆睁的芭芭拉咳了几声,把一口浓痰用力啐在瘦男人脸上,高高撸起衣袖,露出两条比火腿还要粗壮的胳膊,从旁边抓过一把椅子高高轮起,暴怒无比地狠狠乱砸。
“嘭――――”
椅子与身体接触瞬间,同时爆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剧烈的疼痛使瘦男人被酒精麻醉的大脑立刻清醒大半。他一边惊恐地嚎叫,一边捂住痛处忙不迭夺路狂奔,没留神一头撞翻了刘宇晨面前的桌子,把摆放在上面的所有东西“稀利哗啦”全部打落在地。
“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坐在对面的彪形大汉暴跳如雷地站起,脖子上粗大的青筋不停地跳动,身上的肌肉则如同藏满了虫子一样快速蠕动。他一把抓住瘦男人的衣领,把整个人高高从地上拎起,咆哮着轮圆铜锤般的拳头,朝着对方腹部狠很撞击。
瘦男人的脸色一片青白,他眼睛鼓得几乎凸出眶外,强烈的外力作用使胃部一片翻腾。突然,他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紧接着,绻曲的身体一阵乱颤,从大张的嘴里呕出一团颜色黏黄,散发出腥浓恶臭的/秽/物。
有酒、有尚未消化完全的食物残渣、还有胃酸,以及许多相互纠缠交粘,形状和颜色莫名其妙的糊状物。。。。。。
见状,刘宇晨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起身闪开,等他想起摆在脚下背包的时候已经太晚――――瘦男人嘴里呕出的污物早已喷溅得到处都是,突击步枪和背包上到处都流淌着半凝固状态的黏液。
恶心,剧臭。
“把这个醉鬼扔到外面去,让他好好凉快凉快――――”
从吧台后面走过来的中年男人紧皱着眉头掩住鼻子满面厌恶地摇了摇头,旋即,他转过身,朝站在墙边的刘宇晨招了招手,颇为抱歉地说:“随时都有可能遇到这种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年轻人,坐到这边来吧这杯酒,算我请你的――――”
刘宇晨迟疑地看了看半死不活拼命挣扎的醉鬼,又看了看被呕物覆盖的背包和枪,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芭芭拉,把这个小伙子的东西拿到后面去冲洗一下。顺便帮他安排个干净点儿的房间――――”
中年男子的身份显然是酒吧的老板,他把托盘放在旁边另外一张桌子上,微笑着冲刘宇晨捏了个响指:“坐过来吧喝完这杯酒,再吃点东西,我保证你会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不等刘宇晨说话,芭芭拉已经抓起背包肩带,带着脸上无比厌恶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拎着突击步枪没有沾染污物的枪管,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连拖带拉把所有东西收进酒吧内间。
长途跋涉给身体带来的疲惫,连日坚守城市的思维紧绷,长时间思考却没有及时补充营养,加上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有从未在荒野上的生存经验。。。。。。所有的事情加的一起,刘宇晨只觉得大脑一片麻木,机械地伸出脚,走到酒吧老板安排的新桌子旁边,在对方殷切的招呼下,本能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酒,并没有他曾经喝过同类饮料应有的火辣燃烧感。味道很淡,舌头可以品尝出酒精的成份,更多的,则是水。
荒野上的人连饭都吃不饱,自然不可能拥有什么好酒。虽说能够从废墟里弄到一些品质绝佳的陈酿,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甚至足够维持酒吧日常消耗。
刘宇晨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却说不出来,也察觉不到。
他只觉得脑子里很乱,就像有无数莫名其妙的符号和画面飞快跳闪,正在嘶吼、咆哮着,疯狂夺取着意识空间里最后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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