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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的德国兵还没有将刺刀捅向徐永晋,从徐永晋身后又递过来两把刺刀,一上一下照着这名德国兵刺了过去,徐永晋与面前敌人对峙的一段时间,梁德忠与李廷贵俩人已经从后面赶了过来,在徐永晋岌岌可危时,俩人的到来刚好帮了徐永晋大忙。
顾不得再朝面前绝佳目标刺杀过去,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那名魁梧的德国兵第一反应就是收枪上下格挡梁德忠与李廷贵的刺杀,缓过气来的徐永晋在得到帮手后斗志猛涨,酸疼发麻好象都离他远去了,也没想着拼刺刀要一对一才符合骑士精神,挥起枪托毫不客气朝面前手忙脚乱的敌人当头用力砸了过去。带着呜声的枪托挥舞下来极为吓人,它所携带的力量非人力所能抵挡,眼看枪托要砸到自己头上了,德军下士腿一软,狼狈地一歪身子让开了徐永晋用尽全身力气挥过来的枪托,徐永晋用力过猛,自己朝前跌跌撞撞跨前两步,等他立稳了脚步,身边的德军下士已经丢弃了步枪,手握着刺在胸口的刺刀满脸痛苦想要拔出来,鲜血很快从他抓着刺刀的手里流了出来。刺在德军下士身上的并非只有一把刺刀,当德军下士避让开徐永晋砸下来的枪托,他再也无法躲避其他两个中国人的刺杀了,李廷贵的刺刀刺在他胸口,而梁德忠一刺刀将他腹部捅穿。
梁德忠的刺刀很轻易从敌人腹部拔了出来,而李廷贵的刺刀被德军下士肋骨卡住了,虽然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刺刀就是卡在里面,说什么也拔不出来。这时候其他德国兵已经从烟雾里冲了出来,端着同样寒光闪闪的刺刀朝土坡上冲锋。坡上坡下两方如同两股不同颜色的浪潮冲击在一起,很快混合了。李廷贵正犹豫自己是否应该放手,拣起德国佬丢弃在地上的步枪继续冲杀,只是一愣神的工夫就足以致命了,两把刺刀同时递到李廷贵身前,徐永晋帮他挡开了一把刺刀,另外一把刺刀在李廷贵还没有跳开时,狠狠捅在他肚子上,刺刀将李廷贵肚子划开,花花绿绿的肠子瞬时间流了出来。李廷贵发出痛苦的惨叫,跪在地上,手拼命想将流淌出来的肠子再填回去,对李廷贵而言,他的一生就仿佛昙花一现,匆匆而来,又要匆匆而去,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让自己生命能再多活几秒。
坡顶的四挺机枪还在发射着炽热的弹头,一条条火链将土坡下德军与冲上来的德军分割开,而山后面的迫击炮手仿佛也知道上面阵地随时都可能被突破,炮手将迫击炮发射速度发挥到极限,几乎一秒钟就有一发迫击炮弹在山下德军阵地上炸开。
徐永晋和梁德忠正和冲上来的德军对峙,后面涌上来的战士从他们身边冲了上去,狂喊着将刺刀朝那些德军士兵身上递过去。与德军士兵相比,五连战士虽然在体力上吃了一些亏,可在灵活性与身体柔韧性方面,这些身材魁梧的德国兵却不是五连战士对手,站了从高处朝下压的优势,五连一步步将冲上来的德军往下逼退。五连阵地上,德军人数要多过五连不少,只是面对这些不要命的敌人,所谓人数优势实在不值一提。接连倒下一些士兵后,德国人终于无法支撑了,先是步步倒退,最后掉转头拼命朝下面溃逃。
气势如虹的五连战士在将德国人赶下土坡后,没有恋战,急忙撤回坡顶,很快,德军火炮的报复轰击,将五连阵地再次埋没在浓浓硝烟中。沙尘暴已经消散了,太阳又出现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天空中,但从阵地上望太阳,耀眼的太阳现在变成一轮黑红色血球。
“小徐,给你子弹。”
“谢谢。”徐永晋趴在弹坑里――炮弹爆炸形成的弹坑比他挖的掩体要深多了――回头冲送弹药上来的人谢了一声,认出送弹药上来的人是谁徐永晋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司务长,您怎么上来了?这里危险的很,你还是快点下去吧。”
给徐永晋送弹药的就是五连司务长韩波,肥胖臃肿的韩波现在苦着脸,冷汗直朝下淌,朝徐永晋弹坑里爬过来,徐永晋连忙伸出手将韩波拉进了弹坑。“唉,后面没什么人了,营长要求所有非战斗人员给前面送弹药,说是如果不上统统枪毙。可一上来连长又疯了似的让我们到阵地上堵敌人。天哪!我连枪也没有拿什么堵敌人?总不能用扁担吧?”进了弹坑韩波终于觉得略微安全点,哭丧着脸朝徐永晋抱怨道。韩波毕竟是非战斗兵,前面连天炮火将他吓坏了。
徐永晋一看,可不是!韩波只拿了条扁担,这东西实在顶不了什么用场。徐永晋顺手从腰间抽出两枚手榴弹递给韩波。“这两枚手榴弹你拿着吧,见到敌人上来了砸他狗日的。怎么说司务长您也练过投掷手榴弹,别告诉我您不会用……对了,有烟吗?”
“啊?现在你还有心思抽烟?”韩波觉得实在不可理喻,现在这里生命朝不保夕,这个徐永晋居然还有心思问自己讨烟抽!他更需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找个敌人杀伤不了自己的地方才是。
“哪那么多废话?有好烟就掏出来分享一下好了。现在不抽等敌人上来,你想抽都抽不了!总不能下了地狱问阎王老子讨烟吧?”
“喏,给你,长城牌,上好的香烟,你在我那边时就爱抽这个。”
“谢谢!”徐永晋一把从韩波手里抢过香烟,掏出烟递给韩波一根给自己嘴里塞了一根,将剩下的毫不客气放进了自己口袋。“司务长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能保证您活着离开战场。”
见自己香烟进了徐永晋口袋,司务长心疼地嚷嚷道:“强盗啊!真是遇人不淑。”
“你嘟囔啥?既然到这儿来了,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还心疼香烟干什么?”
“不好了!……三连和二连结合部被突破了!”徐永晋正和韩波为了一包香烟争执着,徐永晋左面的掩体里,姜国华失声叫了起来。
徐永晋连忙朝左面望去,在五连左翼三连与二连阵地的结合部,十多辆德军a7v战车已经突破防线,现在正全速朝纵深插去,潮水般的德军士兵冲上来,通过结合部淹没了三连阵地,阵地上担任阻击任务的战士正边战边退,完整的队形已经没有了。在敌人步兵与战车打击下,不时有朝下撤的三连战士倒了下来。防线一下子被撕开四五百米一个口子,而且口子有越来越大趋势。
韩波顺着徐永晋扭头看的方向望去,张大了嘴巴合不起来。“乖乖!这么多敌人?!”
“这些狗娘养的从我们这里找不到甜头,跑到三连那边去了。妈的。一营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人家从三连与二连结合部冲了过去?”
看到三连阵地被突破,徐永晋干着急也没办法,现在敌人又开始朝五连阵地发起牵制性攻击了,成群结队的敌人不停朝上冲,如果不将他们打退下去,五连也要步三连后尘全线崩溃。在敌人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面前,徐永晋和他的战友为了生存,苦苦支撑着。他们的希望是自己牵制敌人这么长时间,远征军的东北虎式战车补充好油弹,与三十七团一起,马上投入反冲锋。只要战车营能将敌人突击部队顶住,三十七团再上来,这仗至少不会输了。
前面打的热火朝天,后面休整与补充油弹的战车营都知道,视野里,突破了三连防区的德军战车部队正朝远征军战车营冲了过来。二十辆东北虎式重型战车在补充好油料后与三十七团一起朝突进来敌人展开反击。地平线上腾起的黄尘高出树梢,接着又升到半空,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浓,从战车营所在地方望去,仿佛一排海浪不停翻滚奔腾着,一直朝他们所站的地方涌过来。尘土中几十辆德军战车在上千德军士兵协同下,步步进逼,而看到敌人后,战车营与三十七团将士也勇敢地迎了上去。东北虎式战车上十二点七毫米机枪吐泻出大量子弹,密集的子弹打在敌人战车钢板上火星四溅,叮当作响。战车两侧的五十七毫米榴弹炮不停开火,一股股烟柱在a7v战车周围不停地升起,一发五十七毫米榴弹在a7v战车边爆炸,a7v战车被打得歪向一边,不再动弹了,一股黑烟从被击中地方窜出,舱门打开,几个德军战车兵跳了出来夺命而逃。没多少时间,又有一辆a7v战车指挥塔命中一发炮弹,一缕白烟从指挥塔上冒了出来,这辆战车在开了十来米后停在路上不动了。接连两辆战车被击毁,让远征军将士斗志骤然高昂,看来这些德军庞然大物形如怪兽的战车并不是那么可怕。
正在前进的a7v战车停了下来,前面的火炮冒出一股白烟,一发炮弹朝冲在前面的东北虎式战车飞了过来。轰地一声在距离东北虎式战车不远的地方爆炸了,a7v战车继续前进,然后停下,炮口转动,打出第二发炮弹,双方从几百米距离一直对轰到几十米,接着,双方战车、步兵漫山遍野混战在一起。战场上烟尘弥漫,炎炎烈日躲在了浓浓的烟尘中,刺鼻的砂烟,热烘烘的尘土,难闻的焦糊味混杂在了一起。让人闻之欲呕,却又吐不出,咽不下,火烧火燎的十分难受。
道道火舌团团火光将一辆辆战车所笼罩,双方战斗队形早已打乱,分不清那边是德军方面,那边是远征军方面,双方都是能怎么打就怎么打,一辆a7v战车呆头呆脑笔直冲着,横冲直撞碾压面前的远征军战士,在它侧面,一辆东北虎式战车用侧面的五十七毫米火炮给了它一下子,火光闪过后,那辆a7v战车成了燃烧着的火把。而给了敌人a7v战车一炮的东北虎式战车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辆a7v战车笔直朝它开去,炮口一闪。一发五十七毫米炮弹从德军火炮射出,打在东北虎式战车前装甲上,无数的闪光点和破片在战车周围飞迸,战车如同无头苍蝇继续朝前开了一段距离,一头撞在被自己击毁的德军战车上不动了。
双方的战车拥有共同的毛病,都显得笨重、操纵性差,这时候双方只能比试谁的火力更强大,让远征军战车营痛苦的是,这些东北虎式战车顶部居然没有火炮!国内军方认为在美索不达米亚,战车不会遇到什么真正敌手出来,他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陆军驱赶敌人步兵离开战壕,并且在野战中消灭他们,为此,国内取消了顶部炮塔里的火炮,安装了对付步兵更好的机枪,现在在这里远征军却偏偏遭遇到德军装甲部队,没有顶部火炮的东北虎式战车火力骤然下降。十二点七毫米机枪打那些集团步兵效果极佳,却根本无法打穿德军a7v战车装甲,再近距离也打不穿,而两侧的火炮火力足是足够了,可它瞄准起来却十分困难,只能靠估量着打,命中率如何可想而知。德军a7v战车虽然同样笨重迟缓,火炮也比东北虎式少了一门,装在侧面与后面的六挺七点九二毫米机枪对东北虎式战车而言,打中了跟挠痒痒一样,可它的火炮是装在正面,与东北虎式战车比较起来瞄准的准确性高了不少,东北虎式战车三十毫米厚的装甲,只要命中a7v战车一发五十七毫米炮弹,装甲肯定被击穿。到现在不过半天的工夫,已经有十二辆东北虎式重型战车成了一堆废铁,而德军的a7v战车,虽然也击毁了十辆,但德军战车优势现在越来越明显,远征军战车营剩下的战车只能无助地继续抵挡,期待能够有奇迹发生。前面的三十八团急切希望援军上来,可后面的战车营与三十七团与德军突进来部队扭打成一团,三十七团虽然奋力组织了好几次突击,还是没有打通与前面三十八团联系,战场情况越来越朝着对远征军不利的方向发展。
地上双方陆军为了胜利一次次展开了肉搏战,在十九旅与战车营快要坚持不住时,空中传来嗡嗡声,双方空军几乎同时到达激烈地面战的上空。三十架德、土空军飞机从北面天空飞来,与此同时,在南方天空,远征军空军部队的九十架金雕i型双翼轻型战斗轰炸机在百架各种战斗机掩护下,遮天避日飞了过来。
阳光遮挡了德、土飞机飞行员视线,而远征军飞行员却早早看到了北方飞来的敌机,战斗机迅速爬升。当德、土空军飞行员发现天空除了自己,还有远远超过自己的远征军飞机编队,并且这些飞机已经占据了有利高度,德、土飞行员一时慌了手脚。空战中谁抢zhan有利高度,谁就可能取得空战胜利,和协约国飞机相比,同盟国在飞机性能上并不占优势(尤其是面对海冬青ii型战斗机时,同盟国飞机在性能上还处在劣势),巴格达上空的空战,德军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飞行员已经被大批击落了,这证明他们面对的远征军飞行员在飞行技术上面也超过俄国空军飞行员,看到如此众多远征军飞机,那些同盟国的飞行员只能提心吊胆驾驶飞机迎了上去。
担任偷袭巴格达守军炮兵部队的十九旅与战车营在半路上遭遇德军主力,这个消息很快通过无线电台传回了巴格达前指。战斗总打的十分别扭,让一直充斥在指挥部的暮气消失了不少,在高明辉上将回国休养后,官僚习气也有所减轻,当然,完全消失是不现实的,毕竟这是几十年积累起来的,没那么好改变。得知担任偷袭的部队与敌人偷袭远征军后方部队撞在一起,前指急忙搜集一切可以利用的兵力想要提供支援。而空军,自然是最理想的兵力了。几乎在远征军前指得到与德军遭遇情报同时,巴格达守军也得到了担任迂回任务的第三军第八师突然遭遇到协约国军队,城里的守军用来防御还不够,城北火炮需要支援城市防御战,而且就是想支援迂回部队,那些火炮射程也没那么远,最好的办法是动用空军。敌对双方指挥部几乎是同时想到了空军,当天气稍微适合,他们都将自己想要投入的飞机派了出去。
双方战斗机迅速散开队形,各自寻找对手缠斗起来。曳光弹在空中交织成火网,枪炮声在天地间汇成惊雷,两架海冬青ii型单发三翼制空战斗机从空中几乎垂直栽了下去,一道道白光从飞机上朝下扫去,子弹从一架正在爬升的涂着黑十字的福克dr.i型三翼战斗机机头一直扫到机尾,给那架福克机身上留下了一串弹洞,三翼福克如同脱离大树的落叶,打着转从天空朝地面栽下去。击落了这架福克,两架海冬青不过略微偏转一下机首,打出去子弹击中了跟在福克后面的法耳兹d.iii型战斗机的发动机和机翼,黑烟从被击中的地方窜出,法耳兹d.iii型战斗机斜着身子,打着转打算退出战斗,两架远征军飞机从俯冲中改平,追在它后面又送给这架倒霉的法耳兹几串子弹,子弹将方向舵脚蹬打坏,这架法耳兹只得追着它的长机朝地面飘去,唯一的不同是一个黑影从掉落的飞机上分离出来,没多久,空中绽放一朵洁白的花朵,慢悠悠朝地面飘荡。
空中激烈的交战让地面交战双方暂时忘记了彼此攻击,步兵仰面看着天空,而战车里的战车兵也打开舱盖,探出身看着空中战斗。当远征军飞机被击中,下面十九旅与战车营将士发出一声哀叹,看到德机与土机被击落,就轮到德国人哀叹了。击落两架德机,两架海冬青ii型战斗机从战场上空绕了半个圈再次以极快的速度爬升。在领头一架海冬青ii型战斗机的机头,画着一个白圈,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咆哮着的豹子头。
“杜申利!豹子杜申利!”眼尖的战士看到飞机头上画着的豹子头,不由得高声叫了起来。
空军为了树立自身形象,有意识推出几名有名气的飞行员,在国内与军队内部,大树空军英雄。作为第一名与敌人展开空战,第一名击落敌机飞行员,第一名击落包括德国空军、土耳其空军飞机十架的王牌飞行员,杜申利自然是作为推出来英雄,极好的代表性人物,而杜申利在空军飞行员中外号叫豹子,用这种凶猛的动物形容杜申利,军方觉得十分合适。而杜申利为了炫耀自己,让地勤人员在自己飞机头上绘制了一幅凶狠的豹子头,在报纸宣传下,不光中国人知道,协约国与同盟国空军也知道在中国空军中,有一个外号叫豹子的天生的空战天才,德军空战英雄戈林中尉就是被这个中国人从天上打下去的。
见两架海冬青ii型战斗机在不到一分钟内接连击落两架德军飞机,六架绘有黑十字表识的信天翁d.v型战斗机组成一个环形朝两架飞去。六架德机不停盘旋着,寻找一切机会想要击落这两架飞机。可两架海冬青ii型飞机仿佛是一个整体,驾驶这两架飞机的飞行员(远征军空军中尉杜申利,少尉张浩天)把三翼机灵活、盘旋与爬升性能发挥到极致。与一般空战总是在水平盘旋不同,两架海冬青ii型飞机在垂直平面不停地朝德机发起攻击:将飞机拉起,接着迅速俯冲,利用俯冲时获得的速度使飞机在迅速跃升过程中发起闪电一般的攻击,飞机在德机视野中出现的时间极为短暂,自然也谈不上攻击,而这两架飞机当飞到德机环形阵列上空后,利用爬升过程里失去的速度,采用低速小半径转弯,接着再次俯冲攻击。追随两架远征军飞机进行俯冲、爬升,寻找开火时机显然是不明智的,信天翁d.v型战斗机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将上层机翼朝后面略微下移一些,而这种改变对飞机最大的影响是,当飞机在俯冲时候,v型支柱与翼梁会发生扭动,造成事故发生。何况就是不发生事故,两翼的信天翁d.v型战斗机盘旋与爬升性能也远远不如三翼的海冬青ii型战斗机。
六架德机在两架远征军飞机攻击下,一架架飞机先后被击中,冒着黑烟掉了下去,当天空还剩下两架信天翁时,他们再也不敢与这两架远征军飞机进行缠斗了,一个侧滑,利用下滑的加速度让飞机速度拉到最高点,以他们驾驶飞机从未达到的速度迅速朝后方机场逃去。空战进行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短短的五分钟,出征的三十架同盟国飞机被击落了十一架,另外有七架拖着黑烟逃回了机场,在具有压倒优势的远征军空军面前,没有被击落的同盟国飞机很识趣地掉转方向撤回去,将天空拱手让了出来。
空战中,最大的胜利者再次属于杜申利与张浩天机组,俩人驾驶的飞机在五分钟里面,击落了六架同盟国飞机,而且击落的都是德国空军飞机。除了驾驶法耳兹d.iii型战斗机的可能是一名菜鸟(通常情况下,德国空军将这种飞机分配给缺乏经验的新手,这种飞机操纵稳定性比信天翁要好,只是既然操纵稳定性好了,飞机的灵活性、盘旋和爬升性能就不如信天翁。),其他德机信天翁d.v型战斗机与福克dr.i型战斗机,驾驶它们的均是一群飞行老手,尤其是福克dr.i型战斗机,这种三翼飞机不是飞行尖子,根本无法掌握。击落一名飞行尖子,与击落十名飞行菜鸟相比,难度自然是前者更大,那种没有经验的菜鸟飞行员,有时候你就是在他上面掠过,这些没有经验的菜鸟也会吓的自己将飞机撞向大地。
地面交战双方见空战已经分出胜负,再次投入交战中。只是现在的形势与刚才不同了,将同盟国空军驱逐出战场的远征军空军掌握了战场制空权,金雕i型双翼轻型战斗轰炸机以四架为一个小队,不停地扑下来,将携带的五十公斤航空炸弹投到德军头顶。在海冬青ii型战斗机掩护下,鸢i、鸢ii、海冬青i各型战斗机以极低的高度,贴着地面扫射德军士兵,远征军空军在战场上的活动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飞行员对地面的攻击了。
从空中看,德军与远征军十分好分辨,远征军所在的地方望下去一片土黄色,而德军所在地方看去就是暗暗的灰绿色。这让飞行员识别起来十分方便,不象面对土耳其人,从空中看下去,双方颜色都差不多,总是害怕误炸到自己人。
灰绿色潮水起了骚动,四架鸢i型战斗机自空中扑了下来,飞机上的机枪顺着飞行方向一路横扫过去,潮水朝两旁分开,当飞机扫射完,抬起机首朝上飞去,在下面刚才扫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片永不会再动的身着灰绿色军服德军士兵,这些人都是在飞机扫射下,躲避不及而被打死。
一辆爬了不少德军士兵的a7v战车正费力地盘旋,打算掉转方向朝后逃去,两架战斗机从它上空掠过,机枪子弹将a7v战车甲板打的叮当响,将上面携带的步兵一个个打了下来,子弹撞在甲板上留下一个凹槽,四处乱飞,掠过战车的子弹将跟在它后面的步兵割麦子一样扫倒在地。战斗机刚刚飞走,四架金雕i型战斗轰炸机扑了下来,呼啸声中,八枚炸弹脱离了四架飞机机翼下的挂钩,飞机一轻,快速抬头朝上飞去,而炸弹因为惯性,头朝下前方,狠狠砸了过去,在a7v战车附近先后爆炸,掀起的气浪、灰尘将这辆a7v战车遮盖,只看到红色的火球翻滚着扩散开,黑色的烟柱扶摇直上,沙石烟雾里带着啸音飞迸而出。
烟雾渐渐淡去,刚才那辆正在开着的a7v战车歪斜在一旁不再动弹了,在它侧甲板处,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口子周围甲板好象单薄的铁皮外翻,周围被熏的漆黑,上面的指挥塔不知飞到什么地方,黑烟从侧甲板与失去指挥塔的缺口处涌出。七米长,三米高三米宽,行动极为迟缓的a7v战车用来给飞机当靶子实在是再好没有了,只要瞄准,将炸弹投掷下去,这种战车连逃的可能也没有。在战车附近,还躺了一地残缺不全的德军士兵尸体。
一辆接着一辆a7v战车在空中轰炸下成了战场上废铁,杀的兴起的飞行员在没有误伤步兵同时,却将一辆看到有便宜可占,一马当先冲进德军队伍里打开杀戒的东北虎式重型战车当成了德军a7v战车给报销了。空军这种屠杀自己人行为让地面的陆军破口大骂不已,骂归骂,大家也拿空军没什么办法,总不能说为了避免误炸,让这些飞机飞回去吧?如果没有空军帮助,按照刚才局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少时间远征军战车营就要被人家全部消灭,而失去了战车保护,十九旅根本无法抵挡德军步兵与战车协同突击,被分割开的三十七团、三十八团肯定会被人家各个击破。在这空旷的地方,在战车与步兵攻击下,运气好,能撤回去一个团已经算上上大吉了。
只要世界还存在战争,误伤这种悲剧就永远也避免不了。
德军第三军第八师的突击在远征军空军打击下,完全停止了。空军不光攻击三十七团与战车营当面之敌,同时还攻击了围攻三十八团的德军部队,将三十八团阵地前面德军炮兵炸的人仰马翻,以火力封锁了德军突破口。战斗轰炸机与战斗机投掷完所携带的炸弹,将机枪子弹全部倾泄到德军头顶,掉转方向朝南方飞去。德国人刚以为一场上天降临的灾难终于结束了,可很快他们发觉自己松气太早,将近两百架远征军飞机还没有消失在视野里,从南面天空又出来五十来架飞机。三十架战斗轰炸机在二十架战斗机掩护下到达战场,上空战斗机不停盘旋掩护,而三十架战斗轰炸机各自寻找自己认为值得的目标,将炸弹扔下去,用后座双联机枪扫射下面德军。从下午两点到天黑,一批又一批远征军飞机不停地光临战场上空,将战场炸的到处都是大大小小弹坑,同盟国虽然组织了几批飞机,想要夺取战场上空制空权,可在具有压倒性优势的远征军面前,同盟国所做出的努力最终只能化为泡影。
天黑时分,双方步兵虽然还在彼此撕杀着,战场上却已经没有活动着的战车了,在战场上只有余烟未尽的五十六辆双方战车。德军三十六辆a7v战车被远征军飞机、火炮、战车、步兵所摧毁,而远征军的二十辆东北虎式战车主要被德军a7v战车五十七毫米火炮摧毁,还有一些被德军步兵炸毁,其中有两辆战车是被空军误炸损失了。失去了战车,双方只能用步兵、携带的轻型火炮攻击对方,在空军帮助下,三十七团终于与三十八团再次取得了联系,而此时三十八团已经损失了三成兵力。德军第八师见在失去制空权下,无法将十九旅分割包围,反而任何行动都要受到空军打击,很快调整了计划,将部队从突破口撤了回去,就地迅速组织起防线防备十九旅反击。
白天的战斗令十九旅精疲力竭,配合十九旅作战的战车营损失了全部战车,好象永远不会负伤的战车营营长高德申少校与他乘座的战车一起终结在这里,现在十九旅面前拥有一个师的德军,再想从这里偷袭同盟国在巴格达北面的炮兵阵地,显然不可能。
德军在白天战斗中,虽然因为远征军陆军顽强抵抗,空军精确的配合,损失惨重,可他毕竟是一个齐装满员的生力师,而且与比死板僵化的土军相比,德军指挥官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如果他们跟土军一样死板地执行预定计划,十九旅对付起这样的敌人自然很轻松,可现实情况并非如此,这些中下级军官拥有很强的主动性,往往能把握住战场上出现的任何一个战机,将部队投放进去。这样的军官再结合拥有严明纪律性的德军士兵,想要对付这种敌人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天快要黑的时候,远征军飞机全部飞回了机场,没了飞机威胁,德军部队又开始小规模积极活动。对十九旅而言,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在夜晚守住阵地,期待黎明到来。只要天亮了,美索不达米亚的天空又成为远征军的天空。
“徐永晋……永晋!你还活着吗?”
夜晚,双方机枪与迫击炮不停朝对方阵地射去,照明弹将大地照的一片惨白,当坠落的照明弹熄灭,新的照明弹还没有升上去时,四周一片漆黑,机枪射出去的曳光弹显得十分醒目,而迫击炮弹爆炸形成的火球让人以为自己被暴露在火光下。
徐永晋握着步枪趴在弹坑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摸出水壶晃了晃,水壶里的水在天黑之前就已经喝光了。下午紧张的战斗让团里抽调了一切非战斗人员上了战场,司务长、勤务兵、后勤辎重兵、通信兵……只要是人,而且两条腿两条胳膊还在,他们就必须到前面堵截敌人,到最后敌人是堵住了,可与战斗人员相比,这些步兵嘴里的“老爷兵”却付出了极大代价,很多人刚上前沿,马上就被敌人打死。战斗中,五连司务长韩波因为徐永晋的保护,没有与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到前面走一遭就交代了,可他也为了这次作战留下了一点小小的纪念:他的一只耳朵让迸飞的弹片咬走了。当时韩波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在炮击结束,德军的进攻被击退后,韩波才觉得耳边有些火辣辣的,手一摸,伸到眼前一看,手上全是血,这个胖子当时就吓的休克过去。
包扎后,韩波嚷嚷着要下去,前沿他是一分一秒也无法忍受了。可徐永晋让他一个人下去他又不敢,摸到前面来韩波已经觉得是幸运,现在挨了一下子,韩波总觉得下面的德国佬老早就注意到自己,从弹坑里爬出去是需要暴露在外面的,那些注意到自己的德国佬还有不击中火力消灭自己之理?前沿不肯待了,一个人下去他又害怕让敌人给打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有人护送韩波下去,而这种人只有徐永晋最合适。可徐永晋认为自己没有接到命令,不能冒然离开阵地,争执了半天,当远征军飞机开始攻击土坡下德军,徐永晋将决不情愿的韩波一脚从弹坑里踢了出去。被踢了一脚,捂着屁股的韩波以创造三十八团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从弹坑里跑了出去。也许是韩波跑的太快了,快的下面的德军谁也没看到,或者天空飞机不停地轰炸让那些德国佬自顾不暇,反正在韩波跑到连长那边时,没有一颗子弹追上他。
韩波是下去了,可到天黑,五连的晚饭并没有因为司务长下了阵地而送上来――炊事班战士都在前沿,没有人在下面烧饭――,更要命的是,炊事班的水桶被一枚炮弹炸了个大口子,在人们发现时,水桶里的水已经融入到黄土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韩波他们的日子自然十分难熬。没吃没喝不算,天黑后还总有三三两两的德军士兵想要偷偷摸上来捞一把便宜,这让战士们神经一直绷的很紧。徐永晋感觉自己处在崩溃边缘,听到外面有人轻声喊着自己名字。
“谁?我在这里。”
“别开枪。是我,姜国华。”听到徐永晋说话声,姜国华找出声音来源,说着从外面骨碌碌滚了进来。接着外面炮弹爆炸火光,姜国华打量一下徐永晋所在弹坑。“不错嘛,比我那掩体舒适多了,我那边怎么没有这样弹坑?要是有,也不会总觉得要被人家打着了。”
“好小子,居然还没死。”徐永晋咧着嘴冲姜国华笑笑。下午的战斗三十八团损失惨重,五连一半的兵力在战斗中不是阵亡就是负伤,战斗激烈的时候,徐永晋感觉其他人都死光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对付蚁群般爬上来的德国佬,这种感觉让人十分孤独。入夜,德军进攻的势头渐渐低了下去,虽然骚扰不断,战斗总算不再那么激烈了,这时候徐永晋才发觉坚守在阵地上的并非只有他一人。现在姜国华的出现让徐永晋心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安逸感。“什么事情?”
“水有吗?我的水壶早就空了。”
“没有!没看到我嘴巴都起泡了,我还想问你有没有水呢。”徐永晋摘下空了的水壶,没好气地扔到姜国华面前。
“嘿,兄弟们,你们还活着?”为了心理安慰自己,避免下面的敌人通过声音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姜国华与徐永晋有意识将声音压的很低,可他们的说话声还是吸引别人。
“呸!梁德忠你个乌鸦嘴,我还想活着回到家乡当议员,哪那么容易光荣在这里?”
梁德忠嘿嘿笑了笑。“呵呵,你想当议员?你想当议员,我还想当市长呢。咱那小地方当个市长可比你们浔阳当议员简单多了。”
姜国华坏笑道:“我说哥几个干嘛不想当元帅?没听人家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兵嘛!什么不好当,居然想当猪头议员。”姜国华对投票表决通过参加战争的议员没什么好感。
“当什么好兵?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么多士兵,能有几个人当到元帅的?不要说元帅,就是将军又有多少?我只想平平安安回到家,考大学,进工厂,娶个媳妇,生他几个儿子,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好了。当然,如果能当个议员,以后咱也能事不关己投票让别人送死,自己安坐在后面等着数钱好了。”
“好没出息,真要这样你干嘛参军?又没有人逼着你非进军营不可。”
“一言难尽啊!理想与现实之间永远横着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徐永晋大摇脑袋。“大家想过没有?不管前面打的怎样,最终出来收拾局势的都是那些议员,是政治家。今天我们为了他们所宣扬的信念与别人打的尸山血海,咱们大家都是英雄,明天,这些婊子养的政治家又会说为了国家利益,必须要和这些敌人和好,要大唱友谊地久天长!英雄?到时候谁还记得你是什么狗屁英雄?一想起漠北战争最后不了了之,我就害怕自己死在这里一点也不值。我总在想,这样的战争对谁有好处?德国和我们有什么过不去的,明明可以通过外交解决,却非要动用武力不可?要知道建国战争时候,德国前身普鲁士可是给予我们很大帮助。至于土耳其,这个混蛋满世界嚷嚷要建立什么东土耳其斯坦,讨厌是讨厌,可他不过是喊上两嗓子,一点现实意义也没有。难道为了这个就要打到人家家里去吗?这么大老远,我们就是取胜了,又有什么好处?”
“自然有好处,不过取得好处的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在战壕里的任何人。”姜国华静静听完徐永晋说的话,有些阴阳怪气地帮助他将没说出来的话给说了出来。“真正有好处的是那些躲在国内安全的地方,嘴边叼着香烟,一手点钱,一手写‘为了热爱我们的祖国,年轻人应该上战场’这种狗屁文章。”
徐永晋笑着在姜国华肩膀上拍了下。“所以我的理想是回国当议员,全中国人都死绝了,光动嘴皮子的政治家也连根毛也不会掉。就是当不了议员,我也可以安静过一辈子,至于狂喊着为了祖国的强盛,必须扩张、扩张、再扩张,这种盲目的爱国青年,咱是没什么兴趣了,要打仗,还是先将这些人送到前线,让他们为了国家强盛流血流汗,咱跟在后面等着发战争财好了。”
“良心可真坏透了,居然想大发战争财。你就不怕让人家指着脊梁骨大骂你祖宗十八代?”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要能发战争财,那也是给国家做贡献不是?就好象那些议员,漠北战争时,他们说俄国人都是傻瓜,是笨蛋,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富有侵略性的人类蝗虫,这种害群之马必须趁早铲除,可等战争一结束,议员们马上又开始大唱中俄两国一衣带水,要和平相处,共同对抗其他帝国主义国家了。我怎么没看什么人指责这些家伙祖宗十八代?”
“说什么呢,永晋,是不是又想排地雷去?”
正嘲笑国内那些议员的三人听到有人对这边说话,将目光投向夜幕下的坡顶,看到说话之人模糊的身影,虽然战场上到处流弹横飞,三人还是急忙从弹坑里站了起来。“连长。”
王兆军弯着腰翻身进了三人所在的弹坑,弹坑虽然让徐永晋在白天趁着战斗不那么激烈时候挖宽了许多,可一下子进来四个人,里面自然十分拥挤。“坐下吧,用不着敬礼了。徐永晋,你怎么就控制不了自己那张嘴?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降到新兵?说什么话事先动动脑子想想,像你刚才讽刺挖苦国内的议员,给人家听了影响多不好!要知道,你是一名光荣的中国军人,作为中国人,能当一名军人是一个多么值得自豪啊!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帮国家开疆拓土,是让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支军队见到我们中国军队就要发抖!至于政治,军人不应该管那些无聊的把戏,我们只要打好仗就是了,别人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在青史留名,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那么长的历史,又有几个人能留下自己名字?打仗,不管怎么说,你多了一条留名的机会,不然你连丁点机会也没有。你说呢?你刚才说的话算我没听到,以后小心点。”
是否能成为著名人物,对徐永晋和众多士兵而言,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徐永晋想的很开,真要留名,也是那些大官才能留下姓名,士兵只能是给那些成功的军官青史留名当一块小小垫脚石,跟蜡烛差不多,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战场上看惯了生生死死,敌人的,自己人的,那些珍贵的生命,上了战场却脆弱的如同一个个装满了红染料的玻璃瓶子,很轻易就给敲碎了。对高高在上的将领,死亡不过是他们战斗统计表上一个数字,而对徐永晋这样的士兵,这却代表了全部,刚才你还想着回家娶媳妇,下一秒钟你就与大地融为一体,什么地方也用不着去了。徐永晋还很年轻,他并不想自己宝贵的生命如同短暂的流星,转瞬就消失不见了。只是连长毕竟是连长,徐永晋心里就是一百个不赞同,口头上他还是必须与连长保持高度一致。
“收拾一下吧,我们要撤退了。”借助照明弹发出的光亮,王兆军很满意地看到自己一番言辞让这些刺头(王兆军总觉得老兵都是一些刺头,吊儿郎当,很难管理。)不停地点着头,拍了拍距离他最近的姜国华,嘴里冒出了出乎几个人意外的话。
三个人一听同时一震,梁德忠不解地道:“撤退?!”发觉自己声音过大,梁德忠压低了声音,哑着嗓子低问。“这里倒下了我们多少兄弟,连长……难道我们不打了吗?”
“还打什么打?我们任务是突袭敌人炮兵阵地,既然在这里遭遇敌人,并且陷入僵持,这任务算是泡汤了。上级命令,让我们马上撤退到底格里斯河南岸,接受新的任务。放心,上级决不会将这些敌人放跑的,一个也不会让他们逃跑!”
六月二十日中午,远征军第十九旅与德军第八师在巴格达城北一个叫白库巴村附近突然遭遇,原本各自担任偷袭任务的两军在突然遭遇后,迅速展开队形,一场战斗没用多久就变成了一场混战,双方阵地犬牙交错,作为交战中的军人,为了生存,双方都将自己能力发挥到极致,彼此之间伤亡自然也不小。一天的战斗,十九旅付出了伤亡两千代价,制空权掌握在中国空军手中,为了给予地面部队帮助,在美索不达米亚的两个战斗机联队,一个战斗/轰炸机联队全天共出动五百架次,对十九旅当面的德军第八师不停攻击。空战中,德国派驻到美索不达米亚的特别远征大队(有战斗机五十架,战斗/轰炸机十六架)作为一支建制部队,在先后损失三十余架飞机后,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在空军与地面部队打击下,德军第八师伤亡倍之于十九旅。
对十九旅与德军第八师而言,两军在半道上发生遭遇战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让他们头痛的是担任突破任务的战车部队在消耗战中全部损失殆尽。没有了战车,敌人堑壕体系如何突破?战争爆发以来历次战役告诉大家,让步兵端着刺刀朝敌人堑壕冲锋,这只能是让士兵白白送死。白库巴打的热火朝天,对方要是没猜出对手思路,这仗早就不用打了。
既然失去了突然性,远征军也不想让自己的拳头部队继续在这空旷的黄土地上与敌人顶牛。要消灭敌人还有很多方法可选择,如断敌粮道,堵截增援,让巴格达这里的守军最后因为弹尽粮绝不得不投降。刚好,陆战队与阿拉伯联军派人通知远征军总部,德军第三集团军的后继部队已经到达萨马拉前线,对夺取了萨马拉的远征军不停展开试探性攻击,眼看那边就要爆发激烈战斗了。如果十九旅能顺利拿下巴格达城北的敌人炮兵阵地,那么海军陆战队所在的萨马拉与陆军没什么关系――没了炮兵支援,城里守军就是再凶悍,又能坚持多少时间?现在显然不是这样了,突然爆发的遭遇战让这一切都失去了现实意义,陆军不光没有拿下敌人炮兵阵地,还在遭遇战中得到德军第八师已经进入巴格达的消息,想要短时间内靠强攻拿下巴格达,可能性实在不大,这时候对总部来说,萨马拉的重要性就特别突显出来。
萨马拉,是让巴格达守军失去补给,断绝增援的重要阵地,只要守住这里,巴格达守军总有那么一天会被歼灭。而要是让敌人突破了萨马拉,如威廉皇太子的第三集团军与第八师东西夹击,让萨马拉城内的远征军不得不退出,巴格达城内的守军就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补给,守城实力得到极大加强,再想拿下巴格达,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可困难却大了许多。
为了加强萨马拉守军实力,远征军不得不让拳头部队――陆军第十师第十九旅――在撤离阵地后,乘坐汽车、马车、骆驼,星夜兼程朝萨马拉赶去。同时工兵部队迅速在萨马拉平整土地,开辟一个新的空军野战机场。战车部队能给予陆军多大帮助,陆军到现在也看的并不是特别明显,倒是空军的作用陆军体会特别深,到现在,陆军认为没有空中支援,地面部队简直无法作战了。要守住萨马拉,前线就必须有空军援助,掌握制空权对远征军而言是极端重要的。
让人感到幸运的是,当十九旅先头部队到达萨马拉半天后,六月二十日与他们发生过遭遇战的德军第八师先头部队也赶到了萨马拉。萨马拉对巴格达战役重要性远征军看到了,德国人同样也看到了。几乎是远征军做出将白库巴战线部队撤下来,调往萨马拉同时,德军第三军指挥层也因为斩断敌人神经中枢的计划完全破灭,干脆将第八师从白库巴纠缠战中摆脱出来,全力打通自己后勤补给线的决定。为了运送部队,远征军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机动车辆,而德军第八师却靠步行,于是,同时行动的双方,到达萨马拉也有了先后。
苦战,连着又是一场苦战。为了将敌人彻底封闭在巴格达的远征军部队与千方百计想要打通补给线的德军部队如同两块钢铁猛然撞在了一起,战场上整天枪声阵阵,炮声隆隆,滚滚黑烟遮蔽太阳,冲天火光照亮夜空。战死着很快被掀起的尘土掩埋,负伤者络绎不绝后送到野战医院,轻伤的包扎一下再次回到阵地,重伤的在简单治疗后继续后送,至于因伤抢救不过来的,只能埋在野战医院附近,很快,距离前线不是很远的双方野战医院周围又出来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只是一边是白色十字架,一边是插着一块写了名字的木板。
围绕萨马拉,双方投入兵力越来越大,开头这里只是营级规模战斗,很快,战斗发展到团级、旅级、师级,到七月中旬,围绕萨马拉,同盟国投入了德军三个师,土军一个集团军(被打残的第六集团军),而远征军除了投入所有陆战队、阿拉伯联军,还将陆军第十师、外籍兵团第一军投入到萨马拉。
八月初,萨马拉前线战况平稳了,王一阳上将指挥的第二集团军二十万部队也乘坐轮船在美索不达米亚登陆。原本在美索不达米亚,远征军与阿拉伯联军在人数上已经占了很大优势,第二集团军的到来,使得局势迅速朝有利协约国方面倒了过去。五十万大军将巴格达城里的十万同盟国军队包围起来,同时,拼命救援的德第三集团军在损失三万人后,不得不朝摩苏尔方面撤退。
九月底,基尔库克、摩苏尔、阿尔比勒先后被远征军占领,侯塞因的阿拉伯军队在得到远征军陆战队配合后,朝他们心目中的圣城――大马士革奔袭。当协约国俄国战线陷入僵持的同时,同盟国在美索不达米亚的战线却已经分崩离析了。
空中一架三翼战斗机带着一架两翼战斗机几乎贴着地面飞行,黑影投射在地面,发动机的轰鸣声让下面战士在仰头看着飞机同时,不由得用手指堵住了自己耳朵,绘制着鲨鱼的机首告诉大家这架飞机隶属于远征军空军第三混合航空联队第一大队第一中队,传奇的第一中队在飞机头部绘制凶猛的鲨鱼头,这个现在成了交战各国都了解的事情。天空中驾驶这架飞机的自然不是空军最大的王牌杜申利,自从白库巴空战之后,空军为了训练更多飞行员成为空中猎手,将杜申利从战场上硬拉回国内让他担任教导联队里面的飞行教官,专门教那些刚离开飞行学校的菜鸟飞行员如何能够在空战中生存并且能够击落敌机。
很多从飞行学校出来马上就上战场的飞行员,他们只能够全神贯注将驾驶着的飞机开好,前线经常有这样事情发生,这些新手在空中连敌人飞机影子都没看到,就成了空中火鸡,让敌人打了下来。为了改变现状,空军将一批在空战中击落敌机十架以上的飞行员从前线撤出,让他们在国内就给那些新手教授自己的作战心得,这样可以尽快让这些新手成长起来。虽然中国人多,损失些飞行员就是再多也是损失得起,可那些飞机却不可能如同人口一样,要多少有多少。至少是为了减少飞机的消耗,让新飞行员有经验也是十分必要的。
新飞行员除了要在国内接受成了飞行老油条的教导(从他们给飞行学校教官的信中,这些老飞行员很多时候简直是在欺负新手。他们有时候甚至会故意飞到新手上空,将飞机起落架架到新手驾驶的飞机机翼上,让这些新手吓的胆战心惊。教官这样疯狂的举动要是在飞行学校,就是不开除,至少也要接受处分,可在这国内训练场,一切却显得十分平常。),他们在到达海外后还要先担任老飞行员的僚机,击落敌人是用不着考虑了,先考虑如何与老飞行员保持好队形,在天空学习那些老飞行员是如何作战的。而杜申利的僚机张浩天现在就是带新手的老飞行员。张浩天到现在击落的敌机数量也达到了八架(五架土耳其飞机,三架德国飞机),获得了一枚优质飞行勋章(表彰张浩天飞行次数的)、一枚二级红旗勋章(表彰张浩天击落了五架敌机。),如果再击落两架敌机,张浩天他将获得一级红旗勋章。可对张浩天来说,这两架飞机却成了遥不可及的目标。在美索不达米亚上空,土耳其人与德国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综,没有敌机供张浩天击落,他又如何获得一级红旗勋章?无法获得红旗勋章算不了什么事,张浩天他很想回国看看家人,从杜申利写的信中,张浩天知道这个家伙跟《浔阳早报》的吴伶俐订婚了,吴小姐成了杜申利的未婚妻,张浩天很想亲自到国内给他这个好友祝贺一下,可没有击落十架飞机,空军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他归国的。所以张浩天在比别人渴望获得勋章之外,又多添了一层烦恼。
“班长,我们还要走多远啊?”李光羽用手背擦拭一把脸上汗水,侧头问走在身边的徐永晋。十月的山地气温有些寒冷,不过长时间行军,战士们还是觉得身上很热。
“快了,翻过这个山头应该可以看到摩苏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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