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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场瓢泼大雨后荆州大地一片泥泞,一队身着青衣的军队正缓慢地朝南方挪移着沉重的脚步。道路两旁树木上枯黄的树叶随着凛冽的朔风凋落下来落在地上,很快被士兵踩进泥浆里。在左侧的小山头上,招展的旌旗下,几名骑手簇拥在一名身披青氅,头戴红顶子的矮胖大员周围。从东边飞驰过来一骑快马,在通过道路上的行军队伍后朝山头冲了过来。

“报……寿州苗匪沛霖请降!”快马很快冲到山头,在大员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马上骑手飞身下马紧赶两步单膝下曲低头大声说道。

“苗匪沛霖请降?……”大员冷哼一声,重复了一遍刚才骑手所说的话,脸上写满了不屑。“富明阿,你说这苗沛霖是真降还是假降?是不是再给我玩什么降而复叛,叛而复降的把戏?”

站在大员身侧的武将必恭必敬地垂头答道:“回亲王,苗匪在叛逃之寿州后,不光洋鬼子恨之入骨,连发匪也瞧他们不起。苗匪屡次请求追随赣州发匪,却屡次被发匪所拒绝,不光如此江北之发匪还常常进攻苗匪沛霖。法国洋人自从湖口小败后,养精蓄锐,现以恢复实力,且多次增兵后,军队扩充至十万。现法军主力移师寿州,欲先固后方再图江南发匪。恐怕他这次是真的洗心革面,想要投奔大清了。”

站在山头上的清廷大员就是统领两湖、鲁、豫、赣剿匪军务事宜的清廷博多勒噶台亲王僧格林沁,而他身边的是帮办僧格林沁军务的荆州将军富明阿。

僧格林沁脸上露出诡秘的微笑:“富大人,本王怎么听着这苗匪沛霖是走投无路想借我们这里暂时躲避一时,等危机过去了,他还会继续反叛来着?富大人是正话反说吧?”

“王爷明查。”

富明阿垂着头也不说僧格林沁说的对,也不说他说的不对,将话题又抛给了僧格林沁。

“苗沛霖乃反复无常小人,今日可投本王,明日发匪一点小恩小惠他会再次叛本王而去,此人留之无用,杀之可惜。”

“王爷的意思是……不接受苗沛霖的归顺,让法国人剿灭他们?”

“非也非也。”僧格林沁摇晃着脑袋,眼睛眯缝着望着下面自己正在行进的部队:“苗沛霖乃真心投顺本王,若本王将之推入地狱,其不伤其同党之心?本王理当接纳苗沛霖归顺了!”

富明阿恭维道:“王爷高见。”

“怎么?富大人明白本王所说意思了?”

“王爷见解岂是我等草莽之人可以明了得?然苗匪狡诈,不能深信,末将以为敌以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方为上策。”

阴云密布下的淮河东岸正阳关,连绵的军营沿着淮河一字排开,河边上苗沛霖正背着手在河堤上烦躁地走着,焦虑地望着西方。今天已经是请降的第十天了,按说从安徽寿州到湖北黄州府麻城路不过四百里,快马两天就可来回,可到现在为止麻城的僧格林沁那边还没有只言片语关于自己请降的话传过来。南方的法国鬼子、东边的李昭寿现在又步步紧逼,太平天国余孽航王撑千岁唐正才的数千散勇也认准了自己,时不时从山林中冒出来偷袭一把自己军队,这些人真是大有不亡苗练誓不为人之架势,苗沛霖不能不为自己所面对的局势心焦不已。

想起来苗沛霖也懊恼不已,好好的秀才不做,非要出来搞什么团练,这团练岂是那么好搞的?朝廷担心你造反,发匪又认你为妖,做人什么最难?夹在中间两边不讨好最难也!苗沛霖常常与身边人言:自己如同走千丈悬崖之间钢丝,一个不稳就得摔下去。可既然上了钢丝,你只能朝前走,想后退?还不如直接朝下跳来的更干脆些。

在大清与太平天国之间走钢丝的苗沛霖在两边讨好的同时,自然也干了些让双方都对他恨之入骨的事情,别的不说,出卖禄千岁陈玉成就让太平天国那些王爷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了——虽然苗沛霖很怀疑那些王爷也许对陈玉成之死暗自高兴不已。

先叛太平天国,接着大清那边待着也不舒服,爱好自由的苗沛霖理所当然反了。这时英法联军进了中国,正找不着靠山的苗沛霖马上认了洋鬼子当爷,而大爷也很客气,洋枪洋炮送了不少,让苗沛霖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气势。可洋大爷也不是那么好靠的,攻占天京后洋鬼子就开始把他们这些投靠过来的就没什么客气好言了。顺眼时尚且呼喝不已,若是不顺眼立马拳脚相加,全不当他们是人。等英法联军于湖口陷入泥潭,对苗沛霖他们态度又发生了转变,然苗沛霖非傻子,他可不想自己辛苦创下的基业让洋鬼子轻易地挥霍了,南下的步伐自然是越走越慢。湖口惨败,苗沛霖反应敏捷,联军指挥部令未下,他已一日千里,逃之夭夭。可恨李昭寿乃小人之辈,打着征讨叛军之名义窜离望江,发匪不打,却偏偏朝苗沛霖开来,想起来苗沛霖就恨恨不已。李昭寿何许人也?与自己相比,五十步与百步矣,却打讨伐自己之旗号,真恬不知耻也!

五十步笑百步也罢,恬不知耻也罢,李昭寿打发匪没什么能耐,对付苗沛霖却有极大的兴趣。加之法军、清军、太平军多方压力,苗沛霖一万多部队在各方打击下兵员急速减少,到现在全军不过三千之众,连太平天国航王部队都能避则避,不敢轻易招惹了。现在走投无路的苗沛霖只希望僧格林沁能救他于水火之中,至少也让他渡过眼前难关。

自从乞降使者离开正阳关后,苗沛霖每天都到这里望眼欲穿地盯着西边,盼望着能有好消息传过来。眼瞅着天光慢慢暗下来了,苗沛霖正哀叹苍天如此薄情,令自己今日再次白等,想要掉头回营的苗沛霖无意中感觉有微微马蹄声从西方传过来。

这几天苗沛霖的神经都要崩断了,任何一点动静进入他耳,他都以为是自己派出的使者回来了,可每一次最后都让他失望。今日听到马蹄声,苗沛霖一来怀疑自己耳朵是否有问题,一来就是真的有人骑马过来也不敢肯定来者就是自己的使者,一来如果真的是使者回来了,他又担心传来的消息是自己所不希望听到的。忐忑不安的苗沛霖望着马蹄传来的地方感到双腿有些发抖。

“终于来了……”苗沛霖看清了马上骑手,眉毛一翘,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拖着灌铅的双腿朝大营走去。

天上滚滚乌云散开一条缝,落日余辉从云缝中洒落下来,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一骑快马正急速朝苗沛霖大营急驰而来。军营中懒散地卧倒一地的士兵听到马蹄声只是抬起头张望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让骑手从身边飞驰而过。骑手在一座军帐处停了下来,询问一番军帐外的士兵,再次上马,一提缰绳朝淮河岸边奔来。还没到岸边,马上骑手发现了正朝回走的苗沛霖,急忙翻身下了快马,低着头跪在地上。

“报……大人!天大之喜!”

来的正是苗沛霖派去僧格林沁那边请求归附的使者,听使者说天大之喜,苗沛霖无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多日的焦虑终于得到喜悦的果实。

“快说……亲王是如何讲的?”

“回大人,博多勒噶台亲王言欢迎大人率部重归大清,亲王命大人归荆州副都统萨萨布统领,先暂至湖北蕲水县休整,以利剿灭发匪……此为亲王给大人之书信,大人请过目。”

苗沛霖脸上刚刚绽放的笑意收了起来,脸上写满了狐疑,缓缓伸出手接过了僧格林沁写给自己的信件,打开后仔细看了起来。

“大人,亲王是如何说的?”亲信姚有志在旁边见苗沛霖面有不虞,期待地问道。

苗沛霖看完信件默默将它折好,望着南方发呆。

苗沛霖不是傻子,他要是傻瓜也不会夹在清军与太平军之间,一直坚持到现在了。信件上僧格林沁一方面欢迎他重新反正,另外一方面以关怀的语气说是让苗沛霖到蕲水休整,那边清军可以给他良好的保护。

蕲水在什么地方?距离南边发匪不过百里之路。明为休整,实为驱赶自己与发匪先火并一场,借发匪之手削弱自己而已,如此低劣之借刀杀人计策用不着有多高智慧也可以看出来。真要到了蕲水自己再想跑,周围都是僧格林沁的部队,就是跑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真的到蕲水去吗?虽然自从望江撤退后,苗沛霖就一直龟缩在寿州附近,可南方局势还是从各条通道传到苗沛霖耳朵中。南方赣州发匪自取得湖口胜利后,并没有闲下来,先是浙江杨沪生部发匪配合李世贤部将李鸿章部驱出浙江,兵临上海。接着十月底养精蓄锐多时的江西发匪主力沿水陆两路突然大举入川,五万虎狼之师只一月令清军骆秉章部大败亏输,与石达开部在重庆府壁山境内会师。李世贤、石达开先后投入赣州,赣州发匪猛然占据半壁江山,兵员号称百万,势力西起康定东至大海,已非一二省之流寇(苗沛霖自从关注杨沪生所部“太平军”后就一直认为杨部决非流寇)。如不是赣州现在被太平天国之干王、义王、章王等王爷占据高位,这些王爷又对自己恨之入骨,苗沛霖认为自己投奔赣州前途大有希望。

那程学启何等人也?总兵而已,兵不过五千,投奔赣州,现已为云贵实权人物。左宗棠,一巡抚已,兵三万,一朝奔赴赣州,两广、云贵均入其手,说南王不为过矣。自己率兵兵万人投奔过去,不敢与左宗棠诩美,然比之程学启却为可能,至少一省巡抚可也。苗沛霖当夜晚难以入睡时,常为此长吁短叹,懊悔自己为何将英王出卖给清廷,搞得现在自己眼瞧着赣州大有取代清廷江山之势却不敢投奔过去。

不能投奔赣州,留在寿州也是死路一条,寿州外围现在汇集了大量讨伐苗沛霖的各路大军,尤其是法国人。苗沛霖离开望江时将他部队中的那些法国军官统统剥光了衣服捆起来扔在湖边,他是走了,那些高贵的白种人却苦头吃尽,喂饱了湖边成群的蚊子,有的还被老鼠咬了不该咬的地方,甚至被四处游走的毒蛇亲吻后直奔天堂。当苗沛霖的暴行传到法军军中,尊贵的法国人义愤填膺地指责苗沛霖为禽兽,当法军增援部队到了江宁,数万法军北上围剿乱匪苗沛霖,苗沛霖要不是仗着自己地形熟悉,与法军在寿州附近兜起了圈子,他现在尸骨已寒了,就这样曾经过万的苗沛霖部队也打的只有三千。如果不赶紧找出路,过不了多少日子,三千军队也要被人家吃掉了。无奈之下苗沛霖只能再次厚着脸皮与僧格林沁拉关系、找门路。

“传令下去,收拢部队连夜朝蕲水开进。”苗沛霖没有回答姚有志的问题,脸色比天气还要阴沉,冷言道。

留在寿州让法国人将自己剥皮抽筋是苗沛霖所不愿意的,跟赣州火并活希望也实在渺茫,可不管怎么说至少可以将自己死期推后些,当然要是在与赣州展开火并前能找机会溜走就更佳了。不管怎么说,今年春节是注定无法过上好日子了。

***一八六五年二月。江南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yao硝味,春节鞭炮声还余留在人们耳边。早晨天刚放亮,南昌赣江对面的新建县彩旗招展锣鼓震天,一条平整的石块铺成的马路笔直地从沙井朝北延伸过去,无数的百姓汇集在马路边,好奇地看着马路尽头用大红布头盖着的四个硕大无比的东西。在这些东西旁边,浩大的军乐队排着整齐方队正守侯着。空出的场地上,一些中国人和几个高目深鼻的洋人踮着脚尖朝东边张望着。

汽笛长鸣中,江边人群突然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无数人沿着马路朝码头奔去。现场一阵骚乱,不过很快维持秩序的解放军战士将现场又控制起来,码头到马路起点空出来一条通道,一群人影正沿着通道朝马路走去,所到之处两边围拢的百姓发出震耳的欢呼声。

“杨首长,今天我等到底来看什么新鲜玩意?杨首长为何如此神秘?”左宗棠跟在杨沪生身侧不解地一直追问着他。

“季高兄,这东西您慢慢看好了,我敢打赌,如果今天实验成功,我们中国将迅速走在世界前面!呵呵,今天看的可绝对是开天辟地以来最伟大的发明啊!”

“我说政委,你就不能不这么夸张吗?‘开天辟地最伟大的发明’,这东西有这么玄乎啊?别将大伙吓住了!”走在前面的杨沪生一边心情很好地跟两旁的群众打着招呼,一边笑着对史秉誉说道。

“呵呵,我也是太兴奋了。各位请放心,我敢打保票,等下大家一定会为我们研究院最新成果赞叹不已的!”史秉誉脸色有些红润地说道。

杨沪生点点头笑道:“这个我倒相信。大家只要知道等下你们将绝对惊喜就是了,我要先说了,大家再看还有什么意思?”

人群中不光有杨沪生、史秉誉为首的解放军总部头头脑脑,从四川过来的石达开,浙江过来的李世贤、黄呈忠等前太平军高级将领,还有以洪仁玕、容闳为首的政府大员、这些人在参加了于南昌召开的军队暨政府年度大会后,被杨沪生神秘兮兮地留了下来,参加今天这个研究院不知道搞的什么东西的表演仪式。

杨沪生他们刚走到马路边,军乐队奏起义勇军进行曲,雄壮的乐曲让人们心神为之沉醉,刚才在马路上张望的那些人急匆匆朝杨沪生他们迎了上来。

“雪村兄!……好久不见啊,今日一见雪村兄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杨沪生一眼认出了走在前面的是研究院新任院长徐寿,他和徐寿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前年九月于福州见过,当时徐寿和华衡芳等人作为中方技术人员与外国技师一起建造根据地乃至中国真正的第一艘蒸汽军舰“郑和号”,因为主持郑和号的下水杨沪生见到了这位科学家(注:关于中华再起中“郑和号”的故事我将另写一篇,这里就不多说了。)。不过此后杨沪生一直忙于经济与军事,徐寿他们在郑和号下水后除了留部分人员继续试制军舰,其他人转移到研究院开展研发事宜,因为徐寿在研究中的突出贡献,实际负责内政问题的史秉誉任命他担任研究院院长。而杨沪生直到今日才和徐寿他们再次见面。

“雪村兄,不知今天你们准备如何?要是趴窝了,研究院没有面子,我找了这么多文武大员过来看表演可也很丢脸哪,哈哈哈……”杨沪生笑着与徐寿开着玩笑。

“将军说笑了,如此重大事宜,我等岂敢信口开河?况乎史将军已于赣州亲自试乘,将军且放宽心方好。”

“绍璋,此何等人也?”

“回义王,此人乃欣千岁手下研制巧器之人,名徐寿,字雪村。欣千岁于福州制作之郑和船即为此人所制。”林绍璋小声道。

“绍璋,现已无义王称谓,还是免了吧。”说话的就是太平天国起事五王到现在唯一还幸存的翼王石达开。石达开的部队自从离开天京后转战皖、赣、浙、闽、湘、桂、黔、滇、川等地,流窜的地方不少。开始石达开是想回家,回到家乡后又想再次实现自己以前所构思的西进四川。万里奔波,失去了根据地依托,曾经百战百胜的石达开在独立行动后就没有打过什么胜仗。只是进入一八六二年原本越发险恶的局势突然发生逆转,云贵、四川、湖南……各地清军浩浩荡荡离开原地,奔赴东线而去,石达开压力骤然下降。义王原本以为天王攻占了上海,将清妖吸引过去,可年底消息传来,左宗棠、李鸿章、曾国藩之部队先后败于天国新起之秀杨沪生、史秉誉之手,浙江、福建、江西清军接连失利,丧师失地下,不得不将各地部队调走,以东墙补西墙。

四川清军抽调后,束缚石达开手脚的缰绳为之一解,令人高兴的消息接踵而至,先是石达开与蓝朝柱之部队顺利会师,接着成都一战将四川总督骆秉章打的弃甲而逃,石达开终于有了一块可以休养生息的地方。后湘军被歼,温王手下猛然进军两广云贵,石达开初步与温王手下有了接触。只是到了一八六三年底,英法两国干涉中国后,天京沦陷,北方清军于南下对付捻军之余,大股入川增援骆秉章,石达开再次为之一困。一八*年,湖口战役结束后,清军势力为之消退,温王五万大军西进四川,在与石达开、蓝朝柱配合下令骆秉章败出四川,至此四川再无清军一兵一卒,石达开虽骁勇善战,却非一味莽撞之辈。当亲眼所见解放军声威后,石达开与蓝朝柱率领二十万大军于一八*年十二月正式宣布易帜,加入赣州杨沪生部队。投奔解放军后,石达开的二十万大军编为西方集群,由石达开、蓝朝柱担任正副指挥,负责西方解放事宜。

一八六五年一月,易帜后的石达开被杨沪生招到南昌,这里石达开以前曾经战斗过,可南昌他却一直都没有进入,直到这次石达开才光明正大走了进来。

“请将军亲自将覆盖之红布掀除。”石达开正想着自己与杨沪生见面的事情,林绍璋所说到的那位徐寿在前面说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还是请石将军、季高兄与我一起来吧。石将军……”杨沪生笑着走到走到石达开身边,毫无架子地拉着石达开的手,将他拉了出来:“怎么,石将军难道不对这里面是什么感兴趣么?来来来,我们一起打开看看研究院都新搞了什么东西出来。”

(二)

掌声中红布被杨沪生他们缓缓掀除,现场发出一阵惊叹声。在人们眼中出现了四台四个轮子架起来的狭长形长箱子,箱子是木板拼起来的,暗红色的木板在初升的阳光下光可鉴人。这四只箱子看起来很像卸下驮马的马车,只是它比马车更长、更宽,同时也没有马辕。

“这是……”容闳上前轻轻抚mo着光滑的木板疑惑地问道。

杨沪生掀除红布后倒退一步,距离稍远一些仔细欣赏着,见容闳与身后的人不停地低语着,和史秉誉交换一下眼神,史秉誉笑着解释道:“这个就是汽车了,它靠汽油自己就可以行走。雪村兄,是否可以让大家看看它怎么走的?”

“还是我来开吧。政委,刹车、油门、离合器位置一样吧?要不一样上车后我也能感觉出来。”杨沪生认为在场的只有自己与史秉誉在以前真正开过汽车,眼前的汽车虽然样子古怪了一点,怎么看怎么像放大的棺材,对明白原理的自己而言,这东西决不难开。只是还了从未开过汽车的人来说,到时候不要冲出马路撞上人群就好了!

杨沪生与史秉誉莫名其妙回到了清朝时期的中国后,他们乘坐的警车当时就被撞坏了。当杨沪生攻下了温州,局势暂时稳定下来,留在四明山的警车被杨沪生搞了过来,交给研究院用来研究。到了一八六三年,研究院工作人员初步了解了发动机的工作原理,只是限于条件不成熟,知道了也无法仿制出来——科技太超前,大量的工艺在现在是根本无法达到的。一八六三年底,随着大量外国商人、传教士涌入根据地做生意暨进行合法的传教,外国最先进的发明创造也携带过来,其中就包括法国人制造的内燃机。有了内燃机并不等于汽车的发明一马平川了,又经历了一年,在解决了橡胶问题(从南美洲商人那边购买)、齿轮箱问题(这个李雪龙带来的普鲁士人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制动、转向、冷却的水箱……等一系列问题后,到了一八六五年的一月,最早的内燃机汽车终于出现了。在经过短暂的实验后,最近一直没有什么最新成果出来的研究院就迫不及待地将汽车隆重推了出来,新技术的保密性让史秉誉与杨沪生在实验阶段没有将汽车告诉人们,直到今天带领大家到了现场,这些人才知道自己今天是来看什么了。

见杨沪生与史秉誉带头上了两台汽车,旁边一阵嘈杂,那些根据地官员无法理解使用可以燃烧甚至爆炸的汽油的“马车”怎么可以自己行走,不过在杨沪生领导下的根据地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都可能出现,怪事年年有,根据地特别多,杀人如同割韭菜的机枪暂且不提,光交通工具上,天上有可以飞的飞艇,水中有日行千里的火轮船,陆地上有火车,只是火车必须在两条铁棍上走,今天出现新的玩意对大家来说也是见怪不怪了。想不明白原因,只要接受就可以。

上了汽车,杨沪生环顾一下车里,内行地对“新”发明出来的完全敞蓬汽车做出专业评价。这种汽车只能供两个人乘坐,汽车里面十分简陋,方向盘、挡位、离合器、油门、刹车完全是按照桑塔纳的位置布置的,可原本应该是仪表盘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既没有速度表,也没有油表,连前挡风玻璃也没有,开起来速度快了风会将人眼睛也吹的睁不开。至于屁股底下座位,木头座位硬邦邦地决不会让人感觉好受。

“季高兄,要不要跟我一起感受一下?上来吧。”杨沪生在车上见下面的左宗棠摇头晃脑对面前的东西感叹不已,大声朝左宗棠喊道。见杨沪生叫自己上车,左宗棠犹豫下,咬咬牙上了杨沪生坐着的汽车,同时史秉誉很友好地将石达开请进了他所开的汽车。

“这可以自己走?”左宗棠进了汽车后好奇地望着车里各种多出来的奇怪东西,在投奔根据地那些人中左宗棠的见识应该算是多的了,只有他知道杨沪生与史秉誉乃“上天赐予中国之菩萨”,是未来人,飞艇左宗棠乘过(在飞艇接连发生艇毁人亡的事故后,杨沪生下达命令,任何高级官员除非紧急情况必须赶时间以外,不得乘坐飞艇,命令下达后除了空军与突击旅,飞艇携带的人少之又少。),轮船他坐过,在回到南昌后,他还专门到九江乘坐了一回盔山到梅家洲的小火车。汽车能跑左宗棠是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想象不出的地方——未来人新奇东西多着呢!就是杨首长搞出可以瞬间让人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地方的工具,左宗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以怀疑地方。明白是明白,真的上了车,左宗棠还是不自觉地问了起来。

“自己走是不可能的,别说我们现在技术还达不到,就是再过一百年,汽车也无法靠自己的能力前进。一定要有人在上面操纵才行。当然,以后出现了计算机,还有先进的传感技术,汽车自行问题一定可以得到解决,但决不是短期内可以实现的。”杨沪生自豪地拍了拍方向盘,发表自己的看法,说完他才发觉左宗棠给自己说的一愣一愣。杨沪生哑然失笑,对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计算机、传感器简直太简单了,不要说大人,就连幼儿园小朋友都明白,可这些东西对十九世纪的人来说却是闻所未闻的,说了也是白说。不要说左宗棠,你就是对将来的爱因斯坦将微电脑,相信他也不会明白。“呵呵,这些都是我们那时候研究的方向,现在这些还不现实,季高兄听过就算了。”

左宗棠恍然大悟,什么计算机、传感技术,这些与现在都没什么关系,而且听杨首长说就是再过一百五十年这些也只是少数人研究的东西,难怪自己听了云山雾海呢!让左宗棠佩服的是杨首长居然将这些不属于现在的东西想方设法搞了出来,洋人以什么取胜?无非火器犀利,兵轮迅速而已,今中国样样赶超洋人,岂有洋人再次作怪之可能?

左宗棠正在感慨,汽车发出巨大的怪吼声,猛烈的振动起来,一股夹杂了浓烈的刺鼻气味的青烟从前面涌入车厢。轰轰声中,左宗棠见前面有身着白褂的研究院人员举着一根弯曲的铁棍正朝旁边退去。

“好家伙,这声势怎么比飞机起飞还热闹?”

杨沪生在旁边继续说着左宗棠听不明白的话。杨沪生刚才找遍了车厢内,就是没有发现点火开关在什么地方,直到外面有研究院人员不停地用力摇着插进去的手柄,他才知道电起火装置对现在而言有些太超前了。随着杨沪生乘坐的汽车发动机发出怒吼声,史秉誉那边也起动了。原本围拢在周围的那些官员让汽车起动架势吓了一跳,纷纷朝后面倒退。杨沪生见史秉誉大声朝自己喊了什么,却被发动机的巨吼遮掩了,好不容易下,杨沪生隐约听到史秉誉在说“你先走”之类的话,点点头,杨沪生挂上挡,汽车在朝前跳动几下后“冲”了出去。杨沪生的车窜出去后,其他三辆车也依次起动,跟随着杨沪生沿着整洁的马路朝前驶去。

聚集在马路边的百姓发出一声喊叫朝两旁逃去,逃出一段距离后,回过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四头“怪物”冒着青烟发出巨大的吼叫朝前直冲。见“怪物”出发现场那些官员正使劲鼓掌,高声叫好,百姓也跟随着欢呼起来,至于为什么欢呼,相信就是问他们,他们自己也无法明白地说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如此兴奋。对中国的百姓来说,既然当官的在高声欢呼,那么自己不呼喊表达一下喜悦之情,显得自己太无知了。而且看热闹、瞎起哄永远是人的天性,古今中外概莫能免。

汽车一开动,左宗棠就感觉自己坐在了剧烈跳动的烈马背上。轰隆声中,汽车猛烈地抖动着,随着速度的加快,颠簸也越来越激烈,左宗棠不时从座位上被颠了起来。没有前挡风玻璃,让刀割般的冷风从前面直扑脸面。速度越来越快,两侧的人影急速朝后掠过。汽油挥发后的气味让人闻之欲呕,杨沪生感觉也好不到那里去,汽车跑是可以跑的,不过首先换挡就让杨沪生吃尽了苦头,这辆汽车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差速器,每次换挡自己都要将挡位先挂进空挡,轰上老大的油门后,很费力地将他强行推入下一挡位。挂挡不容易,可在颠簸中,挡位却很容易地脱挡进了空挡。而方向盘,它的自由行程也未免太大了些,明明自己打了一把方向,可汽车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显得太迟钝了。油门?脚踩下去轻飘飘感觉踩到了棉花上,加上汽车不停地颠簸,自己也上下起伏着,天晓得自己是否一直保持着一样的入油量。至于轮胎,虽然轮胎是铁轮外面裹了橡胶,只是这橡胶是实心的,加之估计这车未装减震器,开动后声音大的吓人不说,车子还颠簸的让人无法良好驾驶汽车。

对杨沪生来说,开惯了桑塔纳再开这原始的汽车,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汽车在行驶了将近一公里后调头开了回来,刹车还比较优秀,让杨沪生在距离迎接自己的那些官员百米外将车子渐渐减速,慢慢地停了下来,车停后,一股浓烟从车头方向猛地冒出朝后涌去,呛得车里的杨沪生与左宗棠连连咳嗽。随着杨沪生停了下来,后面的三辆车子也先后回来并且停在它身旁。

“好东西,好东西啊!”杨沪生从车里爬了出来,走到车前拍着车头。手刚放到车头,杨沪生又急忙将手提了起来。只不过行驶了不到两公里车头已经滚烫了。杨沪生的手差点被烫起泡来。

左宗棠面白如纸费力地从汽车中翻了出来,虽然跑了并没有多少路,可左宗棠感觉自己身上的一把骨头都给震散了。摇着头左宗棠苦笑道:“杨首长,这汽车可太难受了,纵驰骋千里也无汽车十里疲惫。”

“呵呵,应该说汽车比骑马要舒服多了,只是现在这汽车还不够完善,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季高兄刚才自己也感受过了,这汽车与骏马之间速度谁比谁快?”

左宗棠点点头,汽车虽然坐起来绝不舒服,可与骏马比起来,它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杨沪生刚才大致估计了一下,自己开的最快时速大概是三十公里,当然,因为没有速度表,这个只能是凭感觉来估计了,准确速度是多少这很难说。

杨沪生与左宗棠说话时,史秉誉的车子停在了俩人身侧,史秉誉还没有下来,石达开就灰头土脸一个劲咳嗽着从车里爬了出来。虽然道路很平整,毕竟马路上还是有灰尘的,杨沪生前面开的威风了,后面的车子尘土就要吃了不少。敞蓬车又没有前挡风,石达开想不灰头土脸也不可得。

“杨司令,好快啊!不过眨眼工夫,这屁股后面喷火之机器就遥不可及哉。”讨人厌的倪峰跟随洪仁玕他们摇头晃脑走了过来,几十名官员围拢上来好奇地看着这几辆汽车。

“季高兄,如各县与县、村与村之间,都有了可供汽车通行之马路,汽车不止携带俩人,而是一次可以携带十人乃至二十人,以大量汽车运载部队,只要有良好的汽油保障,一日不可行千里?今日部队还在广州,明日部队以至武昌,季高兄认为如此神速调动部队,天下还有何等军队可以抵挡?除了运人,这东西还可以运送物资,只要后方可以生产足够弹药,它就可以用最快速度将后方制造大量武器弹药及时运送到前线,如此不知季高兄还用担心弹药不足吗?呵呵,这就是汽车的好处了。”杨沪生环顾一下左右笑言道。

“这与火车不是一样?”容闳上来看着汽车问道。

“不然,火车只能沿着铁道走,运送货物是多了,但它受到的限制也不少,汽车虽运送不多,可只要有马路,甚至有平整的土地,它都可以开到。火车不能将部队与物资送到最前沿,而汽车可以。这就是火车与汽车之间的区别了。”杨沪生在旁边解释道。

史秉誉抬头找了一圈:“林部长在什么地方?”

“议长我在这……”交通部的林归航费力地从外面挤了进来。

史秉誉看了眼杨沪生,谐趣地道:“林部长,你们交通部以后可有的忙活喽!看到没有?这汽车需要良好的马路,为了方便物资运输,广州至赣州的马路一定要尽快造好,还有南昌至武昌再至长沙,杭州至福州一直延伸到广州,几条主要马路都要抓紧,不然司令员可是要暴跳如雷了。”

林归航愁上心头,双眉紧皱,眼里满是忧愁。杨沪生和史秉誉不过动动嘴皮子,真正在工地上指挥的是自己,这马路岂是说修就能修好得?开山、搬运都需要大量劳力,可年轻力壮的,不是参加了军队,就是进了工厂,实在不行家里还有分的田需要他们耕种,根据地又禁止征用民夫,只能靠给工钱让人家来干,加之除了马路还有铁路、桥梁也属于交通部负责,林归航不多的预算花不了几个月就见底了。现在史议长一催,他想不发愁都很难了。“这个……马路一直都在造,只是钱方面缺口很大,工程只能时断时续,不过我一定督促下属加快进度。”

“雪村兄,感谢你们这么快将汽车给研制出来了。不过这车子还有很多缺陷,首先它无法携带大量物资,在动力方面必须提高,还有它的驾驶极为困难,相信一般人很难有效控制它。在试制过程中发现的缺点还需要大家多多努力,尽快解决了。”

“还有,如此颠簸,常人不出百里,必然筋酸骨软,若真一日千里,敌人不用打,我自早失战力矣!望雪村兄能想法解决之。”左宗棠想起自己坐了没多少时间,现在就腰酸背痛,跟着杨沪生提出自己的意见。几个跟左宗棠一样试乘了汽车的官员深有同感地在旁边不停地附应着。

“这个好解决,只要将座位搞软就成,如座位采用皮包裹,里面填充棉花,当然,在车轴上还要想法加装减震器,在前面要装上挡风玻璃。只要汽车有了,这些东西慢慢都会完善的。”

史秉誉一听摇着头道:“挡风玻璃?不知什么地方可以搞到钢化玻璃?司令员你知道吗?”

杨沪生一愣,他可不知道钢化玻璃是怎么制造的,就杨沪生所理解的,不要说钢化玻璃了,就是普通玻璃在根据地都很难搞到,只能从国外进口。“这个……这事情以后再慢慢解决吧,反正将应该搞的提出来就是了。雪村兄,这几辆汽车都是手工制造的?”

“正是。原本制造了七辆,不过实验中损毁了三辆,只剩下这四辆了。”

“这种汽车多久能制造一辆?”加入解放军后一直不大喜欢说话的石达开问道。

“如材料齐全,百人五十日就可以了,一辆车大致需耗费五千银元。”

手工制作的东西还真慢!而且价格也不蜚。杨沪生心里哀叹道。注意力集中在汽车上的杨沪生没有发觉人群中钻出一名军人,拉了拉作战部邱明衣服,俩个人走到一旁小声嘀咕去了。

“首长。”杨沪生正算着自己建立一支机械化步兵师需要多少金钱,邱明走了过来。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邱明看了看旁边,小声道:“请首长借一步地方说话,下属有事禀报。”

周围人很识趣地给杨沪生腾出了一块空地。邱明见周围的人距离自己有一定距离了,肃然道:“首长,据僧军方面情报。投奔僧格林沁的苗沛霖在五天前欲离开蕲水转移到其他地方去,结果被荆州副都统萨萨布发觉,苗沛霖当场被杀,其部三千人被萨萨布收编。另外,刚才李鸿章身边内线报告,法军十万分成四个军在新任远东法军司令阿基利·巴赞率领下已经于寿州至庐州一线集结,只要北京下达作战命令,他们随时都可能与僧格林沁一起南下作战。此次法军前来供携带四百门新式后装线膛炮,另外还有七十余艘飞艇。”

“飞艇?不是热气球是飞艇?”杨沪生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其他情报都显示此次法军前来并没有携带飞艇,这七十艘飞艇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是飞艇。法国人自己船只不够,借用了英、西大量运输船,运费由清廷负担。按照情报,这飞艇是西班牙人运输船刚刚运到天京的。沿途均未打开,若不是巴赞在李鸿章那边所言,也许飞艇到了我们头顶我们才会明白。”

“好家伙,这英国人不是不打了吗?怎么还帮法国佬运兵?运费由清廷负担……北京现在还有什么钱哟,他的银子早就已经空了!这英国人竟然还相信清廷真的可以将银子给他们吗?”邱明在旁边不说了,他认为自己只是作战部部长,而不是清朝的皇帝,这些事情用不着他来负责。

杨沪生沉思下,问道:“李鸿章是否蠢蠢欲动了?僧格林沁、法国佬都要有所动作,这大清的‘忠臣’要是不有所表示实在说不过去。”

“淮军现在正将安徽之兵力朝上海集结。也许他们想乘我们与僧格林沁和法国人打的不可开交时候南下杭州,从东面切进赣州或者福州去,这个只是我的猜想,是否如此很难说。”

苗沛霖投靠僧格林沁,这事情杨沪生是知道的。他知道的时候还曾经叹息过,如若苗沛霖答应加入解放军,在寿州能牵制法军一部就好了,可惜留在后面的洪仁玕、新加入的石达开、李世贤对苗沛霖绝无好感,杨沪生虽然是根据地实际上最高领导人,他也要考虑一下投奔自己的太平军这些王爷感想。一犹豫的工夫,苗沛霖就再次跑到清军那边去。僧格林沁让苗沛霖到蕲水“休整”,这计划苗沛霖自己心如明镜,杨沪生同样洞若观火。牺牲杂牌这种勾当蒋介石可干了不少,可惜最后证明效果不佳,反而给共产党的军队扩军了。杨沪生正准备加强在苗沛霖部进行地下争取工作,可今天却听到苗部已经被僧格林沁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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