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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徐,是真的吗?”任常华的声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沉重。
“嗯?什么事情是真的吗?您是问……舅舅那件事?那不是我弄的。”
“我不是问那件事。我是问,你……你和他,是真的吗?”
任啸徐一愣,继而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的那一圈戒指,嘴角浮起一个微笑,说:“是真的。”
“决定了?”任常华进一步确认。
“决定了。”任啸徐语气柔情而坚定。
“这样……既然下定决心,就要好好保护他。不要再犯爸爸犯过的错误。”任常华叮嘱。
“我知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和他,定了的?”
“你当你爸是瞎子吗?那么大一圈戒指看不见?你呀,胆子忒大,竟然带着他去宗祠上晃!”
任啸徐失笑:“我……我知道错了。咳咳,那戒指,我已经尽力做得很小了。我自己画的图纸,设计师说要做出来,那样子是最小的了。”
“你小子,送爱人那么小气!你该打个最大的送给他嘛!”任常华好像突然年轻了三十岁,发起了小孩子脾气。
“哈哈,我倒是想,只是这样他都不敢戴了,老是藏着,我要送他个二十克拉的,他不跟我急才怪呢!”
“唉,你小子啊,有福气。比你爸有福气,比你妈妈有福气,也比你哥哥有福气……你小子是我们家最有福气人!”
“不会,我觉得,连城的福气会更大的。你看算命的时候,那位先生不是都说了吗?财主的命,一辈子的。”
“咱们任家谁不是财主的命?连城啊……你看,连城他生下来,是早产。你嫂子……娇气,在咱们家里受了那么大的折磨,陶家那边已经不满了,再加上你哥哥也不想和她过。在这么下去,我看,他们俩真的只能剩一层壳。要真的变成这样,这孩子……命苦。”
“是我对不起他。”任啸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
“唉……你也别内疚,事情已成定局。怪只怪你哥哥他自己,投胎投得太早了。不然,也不会……总之,儿啊,你现在这样的福气,难得,你要好好珍惜,知道吗?不要等到出了你爸爸那样的事情,再来追悔莫及。”
任啸徐从来没有问过爸爸,当年他和他的情人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那个人姓许,白净,清秀,漂亮。他知道爸爸非常喜欢他,非常宠爱……然后,后来那个人,就被车撞死了。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痛?任啸徐对父亲充满敬佩,因为爸爸是一个经历了那样的伤痛,还能顽强站立的男人。他甚至没有惩罚沈氏,如果是自己的话,任啸徐想,没有感情的正妻杀死了他最心爱的情人,他应该会和那个女人直接撕破脸皮,然后报仇雪恨,小则离婚,大则偿命。
可是父亲,只是把她和她的第二个孩子隔绝起来,借口还有点冠冕堂皇,你这个女人太狠心,你不能把小孩也教坏。
他容忍了犯下那样错误的妻子!
或许很多人无法理解,怎么他这样一个男人,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想要处理区区一个沈氏,应该是易如反掌。
只有任啸徐知道父亲的伟大,他不仅给了他的孩子最大的爱,他还为他的孩子忍住自己的仇恨,保护了他们的母亲。一个母亲有多重要呢?大概只有失去母亲的人才可以深切地体会到。只是单纯地能和沈氏吵架,在任啸徐看来,都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可他还是想问问看。父亲的伤口,那么多年,已经隐藏到腐烂,多年后的今天他是否能够释怀,对儿子讲一讲当初的爱呢?反正,反正他们都是喜欢男人嘛,也不忌讳什么。
“爸……你和他,那时候,是怎么回事?”
“呵呵,小子,想白套你爹的话……你得给我讲你的,你爹才给你说我的。”
“我们……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就从你们第一次见面说起嘛!”
“您怎么……那么无聊啊,听爱情故事啊!”
“每个人都喜欢听爱情故事。你小子不是在问我爱情故事吗?!”
“干脆这样,咱们一起说。这怎么样?”
“这……也行吧,没问题。”
“那您先来,说说你们第一次见面。”
“我么……我第一次遇见许如,是在一家……会所。”任常华娓娓道来,“你知道,就是那种可以叫特殊服务的会所。那时候有一阵,流行清秀的男孩子。”
“有一次我叫特服,人半天没来。我那天喝了不少,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有人按铃,我以为是我叫的特服,结果是许如。有人叫了客房服务,他记错了,跑到我房间来了。他就是这么个人,老是忘东忘西,丢三落四的,我送他戒指,也被他弄丢了……”
任啸徐笑着插嘴:“家臣倒是不会。他这个人别的不会,就会在琐事上斤斤计较……后来呢?”
“后来?你爹那时候多嚣张,我是谁啊?我任氏的小开啊!所以我根本不用管他是搞客服的还是搞特服的,那想要了嘛,就要上啊!反正不都一样……”
“那您……就这么把人给办了?”任啸徐惊讶地问。
“可不是嘛!许如长得可好了,长得那么好的孩子在会所里,不可能是干净的。只是那天是他第一天上班,第一天,就碰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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