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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杀手供出来的是沈氏哥哥的名字,这有什么意义?沈氏为了不让自己的手上沾血,所以拜托哥哥帮她扫除障碍?这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都是她的主使,任常华要怪也只会一股脑地怪在她身上,何苦还要拉下自己的哥哥来……
顾家臣的心跳突然停止了一拍。
他重复着自己刚刚回想起的那句话:任常华要怪,也只会一股脑儿地怪在她身上……
难道这件事情不是沈氏主使的?沈氏的哥哥一首策划了这起事故,为的是挑起任常华和妻子之间的矛盾?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沈玉汝这么做又是图什么?
顾家臣满心的疑惑。他琢磨着要不要给任啸徐打个电话说说这件事情,又觉得这种泄密行为有些不妥。可他真的很想知道二十年前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啸徐说过,因为那件事,他的父亲彻底疏远了他的母亲。父亲甚至把他从母亲身边隔离开来,就是因为觉得她太过狠毒。
如果这一切都是沈氏的哥哥一手策划,那沈氏……是不是太可怜了?因为这件事失去了丈夫的信任,甚至失去了抚养刚出世的孩子的权利,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因为那样的可怜,所以她才会变得像如今这样的可恨吧。
顾家臣的心很软,他甚至已经开始原谅沈氏。原谅她所有的不屑的目光,原谅她曾经的恶语相向,原谅她甩他的那些耳光。
顾家臣觉得自己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好了,他有人疼有人爱,他没有山大的工作压力,没有雄厚的能够引起纷乱的财产,也没有混乱的家庭纠葛……他的所有问题都很单纯。所以,被沈氏这样打两下骂两句,应该也没有什么。
没多久冯霖就回来了。他看起来口干舌燥的,一进门就抱着茶杯狂饮一阵,然后把卷宗拍在桌子上说:“我告诉检察长了……你猜怎么着?”
顾家臣皱起眉头猜测道:“他通过了?”
“岂止啊!他让我们继续挖,挖到见底为止!”
“怎么会……沈家和任家可是亲家,这么挖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是亲家又怎么样?沈玉汝多半是得罪人了。他那个人我不了解,只不过认识他的对他评价都不怎么样,说他这个人不大耿直……如今有人摆明了要收拾他了,任家在r市吃得开,整个西南都给他们面子,可他未必能在a市也一手遮天!还不允许人丢车保帅啊?”
“我看这事儿咱们还是不要太过干涉的好……保不齐任家会出面呢!”
“你放心,这还轮的着你操心?市局能把案子发上来,说明任家那一关多少是通过了……咱们检察长估计今儿晚上就得把这件事报到任家去,等他们态度放明了,咱们就卯着干就是!我还觉得奇怪呢!那家伙搁市局这么久了,前段时间是打死了也不肯招一个字,和着等这出呢!死了还能立个功,老婆孩子的下半辈子估计都有着落了。”
要买这个消息可不容易,顾家臣坐在办公桌前面想。杀手得搭上一条命不说,他背后的整个组织都得打点。不过道上也就这点好,只要有钱什么都搞得定,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那只是因为钱不够多罢了。
顾家臣突然觉得很无力,这个世道,他凭什么去跟金钱和权利对抗呢?他只不过单纯地相信人的身上应该有一种气质,是任何外力也无法左右的……难道这只是他一人的妄想而已么?
冯霖见他脸色不大好,关切地问:“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差啊?又不关咱们的事情!咱们只不过是做分内的事,真的出了什么幺蛾子也累带不到咱们身上来的!”
顾家臣无力地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这口供是真的,有人就为这个案子背了二十几年的黑锅了……”
冯霖也是一脸无奈,道:“嗨,冤假错案咱们见得还少么?只怕现在来一场平反运动也能拉出一大票人来!你操个什么心。”
“人心总是肉做的……我一直觉得那人心太狠了,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能说得清楚就怪了。冤的枉的,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不是只能咬着牙硬扛着!谁比谁好得了多少呢!”
是啊……顾家臣心想,世界总还是公平的,不管是身为庶民还是出身豪门,都会有冤枉,都会有委屈。谁比谁好得了多少呢?
人生如一梦,荣华总是喜。浮生能有几,贫富一般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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