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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爷面无惧色,眼睛像一面镜子一样直接的把沈氏的目光返还回去,还附加了三分挑衅。
沈氏面无血色,只有眼珠子珍珍发亮,表明她不是一具苍白的尸体。看见沈氏大发脾气,顾家臣的心跳得厉害,心跳声咚隆咚隆像打雷一样响彻耳际,他的双手十分不安地抓住任啸徐的胳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泽同的目光挑衅太过,沈氏直起的指尖颤抖着,突然往后一仰,像是晕倒了一样。她的助手赶紧从后面扶住她,沈氏才没有倒在地上。
任啸徐看见沈氏晕倒,也激动地往前一跨。他的手臂勾着顾家臣往前也带出去了一步。顾家臣被这一带,又有点失去重心,于是干脆整个人倒在任啸徐怀里。
怀中突然沉重起来,任啸徐才猛地想起母亲那一巴掌。顾家臣的脸还红肿着,任啸徐气不打一处来,冷冷朝母亲道:
“装什么晕倒。我劝您一句,眼不见心不烦。”
沈氏疲惫地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色苍白,额头上都起了汗。一个扶住她的助手赶紧跟任啸徐解释说:
“不是的二少爷,夫人她最近身体真的很不好。沈氏集团……”
沈玉妆突然喝止道:“你闭嘴,跟你说了不要乱讲话!”
任啸徐会意,意味深长地说:“哦……我说哥哥怎么这么晚都还没睡觉,原来您拉着他去解决娘家的事情。沈氏集团怎么了?前阵子我还见着舅舅了,和爸爸有说有笑的,不是好好的么?”
“你闭嘴!”沈氏厉声道。
“哦……对了,我听说舅舅也在外面养了不止一个!怎么,您的娘家人就可以,婆家人就不行么?”
“你舅舅养的那是女人!你要是喜欢女人,随便你养几个,我都不管,可他不行――你打量我不知道同性恋是怎么回事么?仗着不会怀孕,是个男人都可以乱搞!”
季泽同闻言爆出了一声响亮的嘲笑:“哟,啧啧,这还真是会骂人呢,在场的不在场的都骂遍了……”
任啸徐额头上都爆出了青筋,一突一突的,在他怀里的顾家臣看得触目惊心。
“行了,妈,您贞洁。要不怎么和我爸才睡了一晚上就嫁了呢?您不就是仗着自己会怀孕么?”
沈氏像被人戳中痛处一样,双手捏得紧紧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突然抓起落地钟旁边一个珐琅质的花瓶,直直地朝顾家臣砸过去。
那花瓶有一米高,长身细颈,插着几只香水百合。任啸徐抱着顾家臣往旁边一躲,花瓶砸在顾家臣脚边,立马碎了一地,蓝色和金色的碎片夹杂着水花四下散开,几只素净的香水百合死尸一般躺在水泊中。
任啸徐气得长叹一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家臣就有点受不了了,他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刚才几个趔趄,撑的腿也隐隐地疼起来。砸过来的花瓶碎开之后那一地的水泊,就像水漫金山一样淹没了顾家臣的思绪,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漩涡拉住了,不由自主地就推开了任啸徐的手,跌跌撞撞冲出门去。
季泽同不由得叫了一声:“顾家臣――怎么跑了?”
顾家臣仿佛没听到一样,撞过沈氏身边的助理,拖着那条有些跛的腿,直往电梯跑去。
刚巧此时任啸怀来了。他好像是放下公事过来的样子,本来就心事重重。看到顾家臣撞出去,心里觉得好生奇怪,又看见沈氏站在任啸徐房间里,她和弟弟像两只刚刚经历肉搏的斗鸡一般。地上又是水又是花瓶碎,一片狼藉。抬起头,却发现季泽同看戏似的立在沙发后面,婷婷如莲。
任啸徐看见哥哥来了,冷笑一声道:“得了,您的心肝宝贝也来了,要是您不介意,我得去追我的心肝去。”
说完擦着沈氏和任啸怀中间的那条缝,追着顾家臣的背影跑了出去。
他追出去的时候,顾家臣已经上了电梯,电梯门飞快地合上,安执事站在电梯门口无奈地冲着任啸徐摇头。
好在楼层不高,任啸徐转身就往楼梯跑,脚踩在楼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声快节奏的闷响。
顾家臣像看了一场惨烈的战争片一样。那砸碎的花瓶仿佛不是一只花瓶,而是一个被重狙爆了头的人,肢体四分五裂,脑浆溅了他一脸。顾家臣呆呆地倚着电梯壁,整个人像傻掉了一样。
随着叮咚一声响,电梯门应声开启。大厅里此时空空荡荡,只有头上的水晶吊灯白花花晃人眼。顾家臣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过大厅,把那扇粉白色刷金边的大门推开一个缝隙,瘦弱的身体像猫儿一样从缝隙中挤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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