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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牵紧了王道一的小手,又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道袍,这才正色道:“其实,你枚家并没有败。只是因为这阵法缺失了关键的部分,而我又对此阵极其熟悉,才侥幸能够破阵而出。若是你们能够将此阵补全,恐怕就算是我,也要被困上数日了。”
“你对此阵极其熟悉?难道你是鬼灵州的鬼修?好好,当年你们将本门的大部分阵法精髓,都一掠而去。想不到今天,竟然又找上我枚家。这样也好,我枚家子弟,就算今日全部覆灭,也要与你决一生死,以报当年之仇。”枚云说话间,已经从腰间拿出了数道蓝汪汪的小旗。
这些小旗,每一面上都有着一种异兽的图案,看上去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样子。仿佛只要轻轻一晃,那些异兽就能从阵旗上窜出,凶猛的扑上来与人撕咬一番。
张毅眼睛一眯,说道:“灵兽成阵?想不到这种阵旗,居然在你手里。当年我也是仅闻其名,不见其实。”
“咦,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连我枚家的灵兽成阵都知道。”那枚云的确有些吃惊了,眼神不断的在张毅身上打量着。
他很快发现,从对方的气度上判断,这人绝不是鬼修。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他脸上阴晴不定起来。
枚家的筑基期以上的高手,都已经围拢了过来,将张毅困在了中间。细细一数,足有二十多人的样子。
这股实力,根本没法与修仙界的名门大派相比,只能算是一个三流的门派。
张毅站在这些人中间,凌然不惧,手中在腰间的储物褡裢上轻轻一抹,一道光芒闪过,很快出现了一枚玉牌。
他看了不看,直接抛给那枚云,说道:“这是我的一位故人,托付我的令牌,让我交予枚家家主。”
那枚云心头虽然疑惑,但还是袖袍一拂,将那玉牌卷了起来,拿在手中扫过,顿时脸色微变。
“云二叔,那是什么东西?”一个枚家子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壮着胆子问道。
枚云轻瞄了那子弟一眼,却没有出言解释,而是一脸凝重的将玉牌交给旁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说道:“请家主看一下,这玉牌可真是我枚家之物?”
那人正是枚家的当代家主,筑基后期的修为。根据枚家的族规,家主一旦突破结丹期,就会自动卸职,将家主之位传给下一代子弟。而他们则会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修炼和研究阵法之上。
那男子接过令牌,神识在上面扫过,脸色也是一变,点头道:“这玉牌的确是我枚家之物。这里面有历代家主独有的精神烙印,是无法作假的。而且,根据这上面的描述,此玉牌乃是出自一名叫做枚乘的枚家子弟。只是,这人我却没有一点印象。”
枚家的其他人闻言,面面相觑。连家主都没有听过的人,他们这些人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其实说起来,这也在情理之中。那枚乘居然冒着偌大的风险,进入謞风谷,其当时在枚家的地位,必定不会太高。试想,谁家会派真正的核心弟子,进入那样危险的一个地方呢?而且,他又离开枚家百年之久,中间枚家发生了一连串变故,死去的弟子无数,谁又会记得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呢?
倒是枚云,露出回忆的样子。他如今已经一百三十余岁了,倒是隐约记得,的确是曾有个枚乘,只是印象实在太过模糊,一时间无法记忆起来。
枚家家主在确认了玉牌的真伪之后,对张毅的态度也改变了一些,拱手说道:“在下现任枚家家主枚振兴,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莫怪。”
张毅点头,淡然道:“怪罪倒不至于。当年我与枚乘道友相交深厚,这点肚量我还是有的。”
那枚家家主枚振兴略带歉意的继续道:“请前辈见谅。这令牌虽然是真的,但我们仍不敢轻易相信前辈的话。不知前辈可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证明你与这枚乘,确实是莫逆之交?”
的确,一枚令牌,想要得到的话实在容易的很。一些实力强大的修士,完全可以将持有令牌的人灭杀掉,直接将令牌夺过来。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也怪不得这枚振兴会如此小心。
张毅明白,若是不拿出一点能令他们信服的东西,怕是无法让这些枚家的人安心了。他虽然与这群人没有多少纠葛,但他身上的大部分阵法,都是出自枚乘之手,心中一直对枚乘存了几分感激之情。
这也是他可以一再容忍枚家的咄咄相*,而没有大出辣手的原因。
“好吧,反正那件东西,我原本就是受了枚乘所托,要交给你们的,现在提前拿出来,也没有什么。”说着,张毅再次从身上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玉简,手掌在上面轻轻拂过,抹去了上面的一些小禁制,这才将它交到了枚振兴的手中。
那枚振兴原本还有些疑惑不解,不知区区一枚玉简,张毅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设下禁制。
但当他扫过一眼里面记载的内容时,立刻就激动的无法自制,以他修炼了这么多年的心境,都无法做到从容面对。
枚家的其他弟子,一个个顿时都紧张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家主究竟看到了什么,竟然会如此失态。万一是什么不利于枚家的坏消息,对于枚家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这些人心中忐忑不安,看向张毅的眼神也异常复杂起来。
张毅神色不变,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超然物外。
过了片刻,枚振兴又将玉简交给枚云过目一遍。那枚云毕竟有了准备,接过来看过之后,眼中爆发出一团精芒,稍放既收。接着,他不顾那些枚家弟子不解的眼光,朝张毅深施一礼:“刚才在下迂腐,竟然错过了道友,实在是惭愧。更想不到的是,道友非但没有责怪,还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予枚家,实在是令在下感到无地自容。请受我枚云一拜。”
见枚云如此,那枚振兴也二话不说,同样朝张毅施礼。这一下,可把枚家的那些弟子镇住了。
要知道,就算是张陵郡第一大家家主来到枚府,也不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这人究竟给了自家家主什么东西,竟然令他们二人前后态度相差这么大,不仅前嫌尽释,而且还好像对对方感恩戴德似地。
若非枚家一向家规严苛,那些年轻的弟子,怕是会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不来吧!
张毅道袍鼓荡,凭空产生一股无形之力,将二人托了起来,口中平淡的说道:“这东西本就是出自枚乘之手,我交还你们枚家,不过是了却了故人的一个心愿而已,没什么好谢的。不过,我那故人,希望能将自己的牌位,摆进枚家祠堂。这个要求不知家主可否应允?这可是我那故人的最后一个心愿了。”
张毅这话刚出,就引来了枚家其他弟子的一阵怒视。他们心道,这家伙也太过得寸进尺了吧?我枚家的事情,何曾用得着一个外人插手?这枚家祠堂,可不是谁都可以进的。一般除了嫡系子弟外,只有那些对枚家有着极大贡献的人,才能够在死后进入祠堂正殿,这样的规矩,可以说从枚家祖辈算起,都不曾破过。
那枚乘对枚家能有什么贡献?难道就凭对方的一句话,一个心愿,就要入主枚家祠堂么?这未免太过儿戏了。
正当众人以为枚家家主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的时候,却听到枚振兴语气激昂的说道:“就算前辈不说,枚乘列入本族祠堂,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个前辈尽管放心好了。相信族内的其他长老,在了解了枚乘的贡献之后,也不会反对的。只是,在下心中还有一些疑惑,还想向前辈讨教。不如前辈到本族正堂一叙,也好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张毅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如此,那就叨扰了。”
说着,那枚云已经率先带着张毅朝里面走去,而枚家家主招过来几名核心弟子,吩咐了一番之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那些枚家的人,一个个虽然都是大惑不解,但也知道张毅此刻已经不再是敌人,而成了枚家的座上嘉宾,只好收起了各自的法器,相互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不过也有几人,闯入了陇水聚合阵中,想要看看那阵势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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