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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听房
将过来闹新房的人全部都送走,王凡和佩盈这一对新人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原来屋子里一大群人的时候佩盈还嫌太过热闹,可是如今一静下来,剩下他们两人在房间里,佩盈却感觉到了紧张,心扑通扑通地往外乱跳,在这落针可闻的房间里,佩盈紧张的心跳声都几乎可以清晰听见。手指直揪着被单,看她用力的样子,手指都抓得发白了,由此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的紧张和不安。
王凡重新回到房间,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到佩盈身边,反而站在房间中央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佩盈低着头等了好半天,却没有看到王凡走过来,不由得抬头望去,看到王凡这个模样,好奇心压倒了心里的紧张,于是她开口问道:“老公,你怎么了?在找什么东西吗?”
王凡没有立即回答佩盈的问话,伸出手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的确是在找些什么,因为这个时候可能会出现一些龌龊的人,准备干些龌龊的事情。
闹新房和听房都是祖国的婚俗文化传统,各地大同小异。闹新房没有什么,闹闹而已,过分者有出人命的。听房就有料了,在闹完新房后,有好事的后生(也不全是后生,家乡有结婚三天无大小之说)躲在窗下偷听,对听到的动静和支言片语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料。
古时婚礼晚饭后,同辈的亲戚朋友陆续来到洞房,这就意味着“闹洞房”开始了,闹洞房方式多样,与亲戚朋友们的喜好、文化高低、见识多少有密切联系。在闹洞房中途,新郎新娘还要吃一顿饭,饭名叫拌汤(俗称疙瘩汤),意喻儿孙满汤(堂),大嫂在往锅里拌面疙瘩时同着新娘还要念念有词:“一搅两搅,儿多汝(指女儿)少(农村重男轻女思想);三搅四搅,儿能(方言:意聪明)汝巧;五搅六搅,越活越好;七搅八搅,儿孙满堂;九搅十搅,白头到老”。
在半夜时分,新郎新娘又要吃第三顿饭了,这顿饭意味着闹洞房的结束。第三顿饭是水饺,水饺在包馅时,新郎的母亲会偷偷在馅中放一枚小铜钱,意喻“钱到福到”,新郎新娘谁吃到铜钱谁就是有福者。后有表兄弟们好事,在包饺子时,偷偷把盐、辣椒、调料面等分别包在饺子里,然后坐看新娘出洋相。饭后就寝,要好的朋友又悄悄来到洞房前守夜,即“听房”,俗称“听门子”。如真有守一夜者,清早,新郎的父母还要予以犒劳。如遇雨雪天,听门者无法上门时,新郎的母亲还得在半夜拿一把扫帚立在洞房门口,冒名“听门”者。据传说,新婚之夜,无人“听房”,有碍于后。
一般人选择听房,都会等人家屋里一熄灯,便蹑手蹑脚来到窗下,把耳朵贴到窗户上,屏住呼吸细听里面的动静。他们非常小心,谁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动了屋里的小两口。他们尽量不让屋里的新人知道外面有听房的,目的就是想多听些有用的笑料,说出去逗大家开心。只要屋里的人一不小心弄出点故事来,第二天全村就都知道了。有些爱开玩笑的妇女还当着面问小两口昨晚的故事是真是假,弄得人家十分尴尬。
其实听房是很辛苦的,冬天手脚冻得似猫咬,夏天蚊子叮得浑身痒。尽管如此,可喜欢听房的人还是乐此不疲,几天不听急得坐立不安。听房也并非易事,有些家里有很高的院墙,只有搬梯子才能翻过去。有些家里喂有狗,要想听房首先得治服了狗才能听成。听房的人往往得带上蒸馍或是包子,狗一叫,就赶紧把吃的东西扔过去,狗只要一有东西吃,对来听房的人也就视而不见了。有些是事先跟人家的老人商量好,晚上不要上大门,这样他们进去时就方便多了。人的性格各式各样,有的幽默,爱说爱笑,小两口在床上打情骂俏,往往能让听房的人忍俊不禁。可他们不敢笑,生怕屋里的人听到会停止表演,他们使劲用手捂住嘴,防止声音跑出唇外,实在忍不住的就跑到远处笑个痛快。有些小两口少言寡语,很长时间也说不了几句话。有些干脆就不说话,让听房的人在窗外抓耳挠腮干着急。有时听房的人也会故意弄出些声音,引逗屋里人说话。这时女的说,你听,外面有人。男的明明知道有人听房,却故意说,没有人,那是两条狗在咬架。不管那么多,叫他们咬去吧。听房的人气得想骂人,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不过有些人比较龌龊,不满足于呆在墙角或窗下听房,而是选择更为龌龊的方法,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进房间里,藏在房间的某处,等着新人开始洞房的时候,他就大饱耳福,有时候某些新人胆大,开着灯洞房,那就无疑便宜了那个听房者了,免费看了一出现场妖精打架。这些个龌龊的人,会藏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有时是在床底,有时在布帘后面,有时却是在衣柜中,各出奇招,防不胜防。
听村里人说过,村上有个叫海的小伙子平时最爱开玩笑,他结婚那晚上自然跟他闹的人很多,闹洞房一直闹到半夜才散去。海送走大伙,关好大门,又把铁链拴着的大黄狗放开。做完这一切,他就赶紧回屋里和新娘亲热。他想,自家的院墙又高,又有大黄狗护院,是绝对不会有人来听房的,因此他就无所顾忌地逗起新娘来。
他把新娘抱在怀里,不安分的手像条鱼似的在新娘身上游动,他那爱开玩笑的脾性这时也显露无余……正说着,床下扑哧一声,接着便有人哈哈大笑。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新娘尖声惊叫。海也惊得一楞,当他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十分恼怒地吼了一声:“谁?”床下听房的人停住笑声,接着便爬出来夺门而出。
海逗新娘子的话第二天作为特大新闻在村里传开了,这么一传就是附近的村落也知道。弄得海无论走到哪里,还时不时有人拿这事逗他玩。
王凡要预防的就是这等龌龊的人,他展开了感知能力,搜索着房间里外、屋子里外的一切可能藏身的地方。
果然,还没有搜查多久,王凡就在佩盈奇异的眼光中,走到了新买来的大衣柜面前,这是王凡为了结婚特意从市里购买回来的,他自己的衣服是不多,不过有了老婆以后,衣服就不能随便乱摆放了,而且女人的衣服本来就很多,所以就新买了一个比人还要高的大衣柜。
王凡突然猛地将衣柜的门打开,立即就看到里面藏着一个比较瘦小的年轻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和王凡对视。
“啊!有人!”佩盈原本不知道王凡想干什么,只是看到他打开柜子门以后,发现里面的状况,顿时明白了过来,立即高声大喊,同时马上抓起被子将身体盖住,只留出两个惊慌失措的眼睛在外面盯着。
其实这也是佩盈一时太过害怕惊慌,没有想起自己根本就还没有脱衣服,身上还穿着原来那套婚礼服,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根本不可能看到什么,这只是女性对于突如其来的状况的一种本能保护反应罢了。
“老鼠,你在这里干什么?”王凡大怒地问道。
“我说我正在等地铁,你们相信吗?”老鼠被王凡发现以后,稍稍惊讶了下,接着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这个绰号老鼠的年轻人,是村里的包打听,专门打听各种小道消息,而且人长得獐头鼠目,有些对不起观众,所以才会喊他做老鼠的。今天是王凡的大婚日子,听房这样刺激有趣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他。
一开始他准备只是在窗下偷听罢了,可是一想到王凡家里的大黄和小白两条狗,他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因为大黄它们只听王凡的话,也只有王凡或是他允许的人喂的东西它们才会吃,别人虽然是同一个村里的,想要搞定大黄它们几乎是不可能。而那两条狗就在院子里睡觉,老鼠当然没有办法在它们的眼皮底下偷偷地爬进院子里偷听了,所以只能是选择在屋子里。
这不,在闹新房的时候,老鼠也挤在人群里凑热闹。等王凡和佩盈两人一起出去送走村民的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偷偷地独自返回到卧室里,准备找个藏身之处听房。
原本老鼠是打算藏在床底下,王凡卧室内的这张大床是高脚的,人藏在底下完全是绰绰有余。只是当他仔细地打量了新房里的情况以后,就改变了主意,因为他不满足于单单听房,那样只能是干过瘾,相反他还想来个进一步,最好是能够看到实况现场表演,那就更加完美了,所以他的视线就停留在了那张显眼的大衣柜上。
这个大衣柜是刚刚才买回来的,而且由于今天才是王凡结婚的日子,所以里面并没有挂上衣物,只有几个衣架子,空荡荡的样子,不要说老鼠这么瘦弱的人,就是把胖子塞进去,也能塞进一个半的,还有半个塞不进去,那不是位置不够,而是胖子的肚子太大,顶住了柜子门关不上罢了。
老鼠以为这里很妥当,因为里面没有衣物,证明他们还没有开始用这个柜子。而且两个又是新人,新婚之夜难免紧张心急,怎么会有空打开衣柜看看呢?所以老鼠很是放心。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凡他们进来以后,自己还没有听到什么私密话语,也没有看到什么激烈的场面,就被男主人发现了。
老鼠一边嬉笑地应答着王凡,一边思索着为什么王凡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而且还不需要到处寻找就知道的时候,耳边又听到了王凡的一声怒吼:“还不赶快滚!要不然我就真的把你埋进地铁的深度去!”
“我这就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哈哈!”老鼠连忙从衣柜里出来,然后迅速地打开房门,离弦之箭般地飞奔了出去。
王凡走出去的时候,只能是看到老鼠逃跑的背影了。他朝着那个身影大声地吼道:“你要是还敢来,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分筋错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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