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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天启元年七月十九,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和煦的风吹过这座金碧辉煌的永安宫,给宫人们带来了些许凉爽。
睿帝登基第一年的这个炎热夏季,大梁最长的一条河罗伊河并没有发生水患,罗伊河南的稻米和罗伊河北的小麦也都长势喜人,相信秋天来时,将又是一个丰收年。
然而这一日对于沈奚靖来说,却是他这一生最难忘得一天。
很多年后,他回忆这一天的开始,都是杨中元,不,应该叫平喜,叫他起床的声音。
平时的他,是从来不会比平喜起的晚的。
可是这一日,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地,他就是不愿意从美梦中醒来。
这一天,苍年没有给他们安排工作,就让他们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整理一下包袱行李。
平喜家境殷实,衣服器具比较多,沈奚靖自己的则很简单,他只有两身上虞知府看他们可怜给的衣服,还有就是片刻都不离身的那个朴素的手绢。
他们的早膳是在自己屋里吃的,倒不是锦梁宫的宫人待遇好,而是御膳房每一天排给隔房宫人的伙食都一样,每日清晨正午和傍晚都会送一次,待遇好的主子有自己的小厨房开火,差一点的,就靠着这样简单的一日三餐也不会饿着。
锦梁宫也有自己的小厨房,不过那里,跟他们这些新来的宫人,是没什么关系的。
沈奚靖草草吃过他自己的那份南瓜粥和两个菜团子,又坐回床边发呆。
“喂,你怎么不高兴?”平喜坐在他自己的床上问他。
他正在整理衣服,因为那天安管事的责难,太好的衣服他都卖给了驿站的一个少年,换了些银钱。
他们这屋子并不大,两张床并排放着,窗下有个旧桌子,床边有两个旧木箱,因为地方太小,所以桌子几乎挨着木箱,连凳子都没有。
沈奚靖和平喜吃饭的时候,就站在桌子前面,草草吃完。
但这个环境对沈奚靖来讲,却是这一年来住的最好的一次了。
他知道其他宫人说不定五六个人住一间,什么东西都要共用。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感谢管事们把他分派到锦梁宫。
毕竟,无论实质上怎么样,皇帝毕竟是这个国家的天,这个永安宫的真正主人。
“没,只是没事情做。”沈奚靖简单回答平喜一句,就不再说话。
平喜也在那边自顾忙活,没有搭理性子冷淡的沈奚靖。
因为无事,而且晚上便要吃朱玉丸,所以沈奚靖现下有些紧张,他只得拿出宫人所时管事叔叔发给他们的白棉布和针线,打算给自己做几件像样的内衫。
但他做惯了世家公子,虽然只短短不到十年,但他骨子里却并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即使曾经学过绣工,但他也只能勉强做到把布都缝到一起。
他这一下手,不仅把衣服缝的歪七扭八,还把手指都戳破了皮,沈奚靖皱着眉头,咬牙继续做下去。
如果他不做,等现在穿的两身坏了,他就没衣服穿了。
人,总是在极困难的情况下,学会更多事情,不管情愿与不情愿。
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到了掌灯时分,苍年领着方安岑进了沈奚靖和平喜的屋子。
方安岑手上端着一个紫檀托盘,两个白玉瓷瓶正稳稳摆放在上面。
在他们身后,还有四个算不上管事叔叔的大宫人默默站在外面,他们这间窄小的屋子,瞬间被阴影笼罩起来。
黑暗带来的恐惧迅速压迫着沈奚靖的心脏,但他并不能躲,也不能反抗。
他已经走到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自己身上,失去沈家最后的血脉。
苍年看着屋里安静坐着的少年,满意笑笑。
这是沈奚靖第一次看他笑,原本严肃冰冷的脸上扯出这样一个笑容,比不笑还要令人畏惧。
“你们两个倒是懂事,这东西叔叔们都吃过,其实不难吃,只不过明天会难受一天,你们快来领了,叔叔们看你们吃了才放心。”苍年说着。
沈奚靖看了看平喜,见他不肯动作,咬咬牙,主动上前拿了一个瓷瓶:“有劳苍叔,安乐谢过。”
他说完,坐回自己的床上,把玉瓶的盖子拔了出来。
一股说不出的气味飘散出来,沈奚靖脸上一阵恍惚,那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他闻了之后,竟觉得吃了也没什么坏处。
他呆呆地倒出那颗并不算大的朱红色药丸,狠狠心,一把扔进嘴里。
那药丸进了嘴里,便迅速化成水,从他嘴里流进喉咙里。
那是一种带着点苦涩,又有点甜的味道,就像沈奚靖此刻的心情一般。
苍年见他乖乖吃了,心里觉得满意,转头又看平喜没有动静,不由脸上寒气更甚。
平喜见苍年这个表情,便再也拖不下去,只得吃了他那一份。
他们吃朱玉丸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围在屋子外面,沈奚靖知道,如果他们不吃,那么便活不过今晚。
其实这一天,算是宫人的第四次筛选,过了这一次,才真正算是永安宫的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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