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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罗马罗马
“鲸鱼耶。【文字首发138看书网】。。”
小女孩们的欢呼声,在甲板上,当初说带她们去看金鱼,最后变成了出海看鲸鱼。这个季节
成群的须鲸在海面上翻腾起舞,巨大的尾鳍,像是扇板一样,猛然激起若高的浪花和白沫,还有不顾太阳当头,带着缀花的宽边太阳帽,挤在船舷某一侧小女孩们激动到有些嘶哑的大呼小叫声。
“想吃新鲜的鲸鱼肉么。。”
我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呗海风撩起的裙摆,欣赏着下面白生生纤细修长腿儿,思量着改把那一双挂到肩膀上玩,不由开声问道,却惹来一大片的白眼或者干脆被无视了。
还有“好残忍。。”“这么可爱的”之类的嘀咕声
我捏了捏鼻子,这么大一只海洋生物,怎么也和可爱,扯不上关系吧。
却见小东西手里捏着一封信笺
“谁的信。。。”
“小金鱼的。。。”
她耸耸鼻子道
“你不是打发他去深造么。。”
“那个小白脸啊。。”
我才想起来是李益,好吧我承认,我对这种年少俊美的雄'性'生物在我家晃悠,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所以一回来就被我打发去武学智谋将略科特别班进修了。
“来信什么事。。”
“朝廷要开恩科了。。他想去投考,却碍于武学的学籍,希望能够得到本家的举荐。。”
小东西摊摊手,虽然一位人'妇',但是大部分习惯还是依然如故,俨然缺少身为一位高第大家主母的觉悟和举止形态。
千里之外,洛阳城中,随着制举在即的消息,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之类的公众场合,再次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那么多的学子所充斥着。
少年李益,心事匆匆的走在街道上。刚刚礼节'性'拜访了洛阳城中父辈故交现任礼部侍郎张谓回来。
张谓字正言,河南人,天宝二年的进士第,乾元中为尚书郎,泰兴朝后,做为天子选拔才俊的新秀,出任礼部左侍郎,也是最有可能恩加知贡举的科考主官之一。
对方的欣赏和拔举之意很明显,并且毫不掩饰按照他的才情,在文臣一途上可以发展的更好,毕竟他所长的经学诗赋都是族中拔尖的,做学问的悟'性'和资质都是长辈称道不已的,去谋求武事上的未免太浪费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有了一个可以追随的前辈和偶像,五大长史之一郑元和,他科举出身从县令作开始,历任成都府尹、剑南长史、剑南营田使,剑南转运使,剑南采访处置使,关内布政使,河西布政使,西北路善后处置副大使,几乎拥有作为一个文臣而让人羡慕完美的从政资历。
有消息韦韬就任关内都督兼领关内节度使后,他将转为不领节度使的山南都督,再过几年任满,就可以转回朝廷中枢叙任,到时候依靠他的资历和干才,一般情况下的部寺监正署或是省台官,已经容不下他了,估计要加衔录尚书事或是参知政事,列入宰辅之行。也算是梁开府一脉的嫡系门人中,在仕途中走的最远的。
如果他要转入文职,也不是没有基础,放出去的县令、县丞、县尉、乃至州主簿、典史亦有之,就算作为从僚到郑元和手下经事,相信对方也会愿意提携一下。
但是另一方面。虽然他读的是经藉正义,但是身处尚武成风的西凉之地,在史书中读的都是慷慨豪迈的将帅传奇。
耳边听的从小就仰慕那些游侠儿,边郡良家子建功边疆的故事,虽然族中对他维系宰相世系的家名寄予厚望,但是弱冠之后难得叛经离道了一次,作为姑臧李氏的子弟,自作主张报考了武学,又以成绩优异转事到梁开府的门下见习,参加了代表龙武军辉煌时代的河西,青唐、吐蕃历次大战,军旅的生涯已经在骨子里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如今天子圣德,有大治气象,自此天下安定,战事日少。。想要军功搏出身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登堂拜相的正途,还是在科举升任啊。。”
张谓的劝解,还历历在耳。
数千里外,与龙武军密切相关的另一个人也在犹豫着
拔那汗西北的石城子,昭武九姓之一的石国故都城,周长十余里的巨大土围子圈成的略带弧度的方城,城外穿过山麓间的'药'杀水(锡尔河)从略微起伏的草原上,冲积出一大片扇形的肥沃土壤和农垦区。
在这片绿野中分布着七八个大小城邦国家,以及为数众多突骑师部落,位于这片土地东北端的石国,就是其中之一。
天宝九年的高仙芝的灭国之战,以及天宝十年石国王子引大食兵的反扑,然后反复的拉锯,让这座商路上的大城十室九空,而亲附大唐和大食的诸蕃列国相互之间的征伐烧掠,造就了大量的流民和'乱'兵盗匪,也让这片缺少强力掌控的地区,始终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人们纷纷逃离家园,但另一方面荒废的城市,随着往来的商旅和商旅慢慢的恢复起来,目前由城中的十几个大商人家族联合管理者,城外则是盗匪和游牧部落的乐园。
现在它再次'插'上避邪纹的旗帜,成为大唐特遣军本阵的驻地,左金吾将军西北路讨击大使高适,在协助拔那汗击退大食人的军队后,就北移以调停北方突骑师各部为名,坐镇在石城子已经停留了半年了,威慑'性'的剿灭一些部落,同时征收和购置了大量的牛马羊畜,为军队畜力和军粮,才重新恢复了基本战略投放能力。
临时修缮一新的城主府中,挂起了大幅图舆和兵器架,放置了沙盘和胡床、案几,摆上了屏风和壁障,再加上那些商家送的花瓶盘盏等唐物,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总算让这些身处异域的唐人将士,有了那么点家的感觉。
案上放着统计的户册,石城子城中的户口大致有三万多,经过数个月的清理,石国境内收徕得流民和亡户大概有两万多,此外抓获的盗匪和'乱'兵却多达数千,砍掉的人头也有上千多。
其实这些昭武九姓,大都是在大小绿洲上建立的城邦国家,想石国号称一国,其实也是在山麓和河流自然分界的土地中,一个大城通过道路连接起来的十几个卫星小城,除了石城子外,石国残余户口和产出,主要分布在这些的形同自立的城主手中,属于招摇不定的墙头草。
只是作为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高适却盯着地图上的某个位置,满心的犹豫,因为一封商路重通后来自国内的公文,早在半年又三个月前,他已经被朝廷被任命为河西节度使副使。于是他的人生再次到达一个抉择的路口。
作为龙武军中最资深的将领,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去做一个安闲而权重的节度副使,还是利用后续的资源,将目前安西这个初步局面继续做大做强,做出一番功业来。
如果他愿意回去,然后轻松的熬上几年资历,就可以转官为一道领节的都督,或是入朝为九寺正卿或是六部首长之一,然后再伤病发作的不能视事之前,以三品上下职事衔追加二品勋职或是县侯侯告老退休,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这真的是他要的么。
当年随哥舒翰元帅东征西讨,转战各道的日子,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而且他主要从事的是掌书记一类的事务官,真正领兵上阵的机会,还是成为了那位年轻的龙武将军部下之后。
想到这里他再次在地图上叹了口气。
年纪大了,精力慢慢的不济起来,也更容易疲劳,长期军伍生涯让他落下湿症和关节劳损的'毛'病,骑马行军也变得有些辛苦和费力起来,一到冬天湿冷的日子,就要和身体里的病痛根子做斗争,根据军医的诊断,这些病症光靠'药'石只能治标,而且用多了对身子也有妨碍,要去根子,还得需要到温暖干燥的地方,好好修养上很长一段时间。
信中接手的人也已经选好了,马军都监解思将带着后续的奇兵队,蕃骑营和河拢良家子组成马步大队,出任安西特遣行营副使,正使将由他回国后继续遥领上一段时间,以完成过渡。
但是他又有那么些不甘心,错过了河西大战,又错过了青唐攻略,这只军队在面对一个全新而强大的敌人,刚刚'摸'清一些头绪,却要让他放手了。
只有直接面对那些狂热而凶悍的大食人,他才能深刻感受到那位枢府大人,早年就提出的,关于大食人咄咄'逼'人的野心和不择手段扩张的贪念,要知道这些外藩附国,千百年来都以以华夏衣冠语言文字为尚,大食东侵后仅仅用了几十载的光景就遍地建起了大食庙,让信奉天方教的徒众行走各地。
大唐的军人从不畏惧敌人的强大,历代层出不穷的接触将帅和追逐武功之心,是大唐疆域不断向外拓展的最好保障,
可惜安西军民太少了,直属都护府的正编将士不过两万有余,四镇各州各军城镇戍的守捉、府兵加民壮,也不过三万余,再加上十几万口流人、军户后裔,二十余万口归化的各族羁縻百姓,就是安西管控这么大一片地方的全部力量,偶尔还可以征发那些附属的藩部和附国来协助作战,但这也不是全无代价的,起码要减收上好几年的蕃供。
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一个幅员横跨万里,举国带甲数十万计的西方大国觊觎,还要威孚名下那些藩部和臣国,不至于过多倒向大唐的对立面,对付和遏制这么这么一个强敌,不是一朝一夕的毕功的事情,很可能是长久的拉锯,而打几场大战,就很容易将安西多年经营的底子掏空,金吾军来了以后,也要想办法自己就食境外,直到拔那汗之战,同样受限于实际情况,不得不放弃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机会,而让大食人以足够的代价赎回自己的军队,这才打开了局面。
目前正在一方面招徕人口,加大垦殖力度以供衣粮,另一方面也要想办法经营商路之利,补充军资。先从一片残败的石国和内部混'乱'不堪的突骑师入手,在西域列国中引发的抵触和影响也小的多,吐火罗境内,已经有数个大部诸侯愿出兵应募,作为拓揭军从征,突骑师部也募得千余骑,这样就算河西兵南还,也有余力应对多种情形,突然要他放手,实在有些不甘心啊。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西健城急报。。”
高适抛开这些杂念坐下了下来,示意对方念出来
“南路就食的分遣军报,其部一队二百余众,在葱南山外夺得一国,请派兵接应即善后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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