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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明修栈道与暗渡陈仓

“什么事。【文字首发138看书网】”

我轻轻的把寄生一般,附在我身上喘息的阿蛮,放了下来,从她少了下半截的宽大礼服里钻出来,对着居室外头喝到

“有南平府的急件。”

“什么,阁罗凤死了。”

坐在公事房里的我,忽然有一种一个时代结束了的错觉,严格说,严格说,一个时代还未完全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自从退到蒙山以西的阐宝府后,南诏王阁罗凤就已经开始生病了,诱因却是那群少年校尉私自冒险发动的劫道行动,连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和儿女都难以保全,进一步打击了严重削弱的王族权威,对年事已高,又奔走流离的阁罗凤,也造成不小的惊吓。

因此他不得不封锁消息,抱病统合和压制王姓和洱西乌蛮里的异见和声音,又要对付步步紧'逼'的丽水节度使蒙失虎,可谓心力憔悴,前年联手吐蕃人的反攻因为突发的瘟疫而夭折,又给了摇摇欲坠的王权沉重一击,阁罗凤也终于在酗酒和女人中,打杀了几名劝谏的臣子后,彻底一病不起,终于三个月前封锁不住他的死讯,随着蒙氏乌蛮的内'乱',爆发出来。

作为南诏统治核心和基石的五十一种乌蛮,除了移镇外道节度使和都督府的大种和别部以外,在洱西蒙山发源地的大抵还有大小四十三种,数十万口民,也是蒙携诏寄望复兴的基石。以因此四分五裂,蒙山以西的部落,包括几个大臣世族大部分倒向自称南王的蒙失虎,蒙山以东,洱海西部边缘的部落,则开始与试图与南平府的唐军接触,试图获得诸如财产领地人口保全之类比较好的条件。

残余的王族在最后一点忠心臣子的拱卫下,放弃了阐宝府,越过永昌节度使北部重镇的越礼城,向西北进入高黎贡山和大雪山接壤的美羌甸,从此不知所终。

原本应该带领南诏走向全盛西南大国的一带英主,在无数歌谣中被赞颂和怀念的凤王,却成为蒙氏王朝的绝唱,不可谓讽刺意味十足。

但这个消息,对现任南平都督来说,却是优喜参半,喜的是洱海平原上再无像样的抵抗和冲突,忧的是,南平府驻军和填户,能够控制的地域已经到了极限,连新归附苏毗氏吐蕃的宁北数城,也无法完全控制,只能派人守住自铁桥城南下的节要。

更别说,要抢在已经占领宝山城的南王蒙失虎之前,进入一片混'乱',几乎不设防的永昌、软化、押西、拓南、阐化、阐宝各州府。

这里也是众多乌蛮种聚居地域,也南诏王姓蒙族的发源和龙兴之地,虽然不比洱海平原及西洱河流域一马平川的富熟,却拥有众多气候温宜,耕作畜牧皆宜的大小河谷,在蒙携诏进入洱海之前已经经营了上百年,定都后这里也依然是王姓领地,拥有若干的夏宫。因此依山傍水的城邑众多,数量甚至比洱海还要密集。

因此他以南平府的名义,颁布了一个对后世影响很大的“代守令”。顾名思义,就是在官军的力量,尚不及控制的地方,暂时委托当地的汉姓和土族,就地代守其土,作为官军到来前的援应。其实在大唐留大都护府数十个都督府中,这并不是没有先例,按照开元年间修订的《唐六典》关于军防令中,允许各边镇都府,在情势危机时,就地增募番汉健儿以守其土的权益策。

这也成为天宝后期那些番帅,借口边患频繁,私自增募将士而迟迟不肯遣散的理由。

但这次有些不一样,主要针对的是南诏活跃一时的南平会社,主要因为这些直属或挂在南平会社名下,拥有剑南、山南,江南等背景的武装商团,长期追逐利益而活动在各个敌对的部落山头和城寨之间,如果能够响应南平府的号召就地驻扎,可以迅速转换成维持地方的武装力量。

但是如果对方不买账,他就是坐望失土的重大干系,毕竟还没占领的敌境,和名义上到手,又不得不丢掉的土地是两回事。

事实上,他这一把赌对了,自称南王的蒙失虎,似乎并没有做好与南平全面开战的打算,一路高歌猛进,平复了乌蛮微软的抵抗,进据长傍、广'荡'等城后,打着白虎旗的先锋,终于在阳瓜州的黎城、祢城一线,遭遇南平府旗帜后,停下脚步,谨慎的退回盈江以西的弥罗川,等待命令。

这次随军情一起送来,还有蒙失虎的臣表,去大元王及南诏国号,请封朝廷南王之号,愿为西南藩。

还没等我感伤多久,

“朝廷要在道下升府?。”

看到这道行文和联袂而来崔、薛等人,我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偷懒请假,有几次没去例行上朝的。

作为伴随朝廷分道实官行政三级制的举措,在原本三畿(长安、洛阳、太原)六府(凤翔府、河南府、河中府、兴元府、成都府)之外,朝廷又定江陵、江都、建业、汴州、广州等位于诸道显望郡要的大邑,为朝廷直接差遣,定职从五品至从四品,统称称为十二直要府。

新设的六府中,五个都在长江以南,光是从事海运外贸之利的府,就占了三个,还有一个成都的工矿营造之利,已经远远超过原来的田赋户税。相比之前北地关洛为中心的旧六府,显然是与朝廷岁入财赋结构的变化,和经济重心人口财富分布,逐渐南移有关。相比战后北地的一片残败,战争期间被榨取了大量税赋和粮食,依旧日益繁荣的南方沿海各州,显然在朝廷战后经济政治格局中有更加抢眼的分量,也逐渐获得了越来越多的重视和关注。

所谓“江南熟,天下足,江南富,天下固”也不再是一句戏言。所以朝廷冒着宁可激化道下利益分配矛盾的风险,也要把这些地方主导权抓到手。这些都是道上的精华和要冲之地,不要说其他的,政务对中枢负责,军防为朝中指派,还有财赋直接中输不过道,都是加强中央控制,削弱地方势力苗头的重要手段。

特别是财赋中输一条,最是明显和厉害,光广州一地之利,就顶的上岭南五府经略四分之一的税赋。更别说已经富甲天下的成都府,对一些因为特原因暂时保留的军镇势力,可以说是变相的釜底抽薪,偏偏划道之后,他们已经不能直接干涉税赋的趋向。

不过这广州和成都,都不免涉及到我个人和我体系的诸多厉害关系,可以说有利也有弊。

成都本来随着圣驾南幸,就已经自动升格为府,现在也不过是正式固定下来,除非老皇帝驾鹤,不然划归龙武军的比例,基本不会多少变化,而且龙武军收入的大头是工矿商贸,已经不是那点可怜田赋上,只是明面上还在就食而已。

广州府这些年虽然繁盛,但是实际主导权,已经随着南海的扩张,转移到海南的琼州所在。就算朝廷空降下来一班新的官员,要想消化土著势力,发挥点作用,需要相当的时间。

“活动一下把。”

但在内部会议上我决定,还是象征'性'的抗争一下,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虽然某些东西我们已经不在乎了,但也不能让别人得到的太容易,这样也容易鼓励更多的贪念和觊觎之心,虽然围绕在我这个体系之外,从来就不缺乏这些负面的东西。

“主上觉得山西道的鲁使君如何。”

我点了点头笑起来。

山西节度使鲁灵这个倒霉的家伙,自从待罪留用,暗中倒向太上之后,已经不指望政途再有多少进步,只求在任上多盘桓几年,积累些养老的资本,因此与我们暗中物资银钱的往来越发频繁,而山南西道在战争中残破的厉害,好容易名正言顺的干掉盘据一方的魏仲犀,取得襄阳这个富郡,又在永王之'乱'后,代管了江陵的财赋,在手中还没有焐热,就要被划出去。

“再让人给鼓吹一下把,就算最后放弃了,明面上也要作出一副,为了朝廷和国家大义,付出若大牺牲的姿态。朝廷多少得给点补偿把。”

崔光远道。

“这个补偿不在多少,在于这个对待忠心事国的态度啊。”

“甚好。”

薛景仙'摸'着胡子说

京师大学堂中,最大最显眼的标志'性'建筑,当属用了三个不同分工的军属工程团和最新的建筑技法和材料,才营造出来高大宏伟的新式建筑京学大礼堂。

此刻,也迎来一年到头难得开放的日子,每一个新见到他的人,都会为高耸而旷达到不可思议的内部穹顶,和粗大到巨型的成排廊柱,而或称奇或敬畏或赞叹不已。

因为如此高的建筑,竟然只有一层,据说其中采用了泰西和大秦的建筑技法,用木模浇筑灰浆叠砖为柱体,外拼贴以南诏、安东、西域特产的'色'彩斑斓的云纹石,用阴文明线的刻成各种历史典故的雕饰,看起来华美异常有浑然一体,几乎象是用一整根石料雕琢出来。

哪怕在阴天,透过各种斜开的雕花气窗和华美的装饰口,依旧可以维持足够的采光,而晴明日,可以看到各种金'色'的光柱,将室内照耀的熠熠生辉。

现在,新科学子的毕业礼后庆典和老校友的联谊亲恳会,也在这里举行,济济一堂的老面孔和生面孔,足有上千号人。

各种丰盛的菜肴和酒水,由身着统一制服的低级学弟们,象流水一样的呈送进来,迅速填满那些长条案上,一个又一个新诞生的空白。当然大多数人,就借着这个机会,偷个闲暇,好好观赏这个除了毕业礼等极少数情形,难得开放的场所。

因为作为四壁上的装饰,全是用不易掉'色'的矿物颜料绘制的先贤和他们的事迹,全是来自文庙和武庙供奉的神主,因此,既有波澜壮阔的战争绘卷,也有感人至深的耕织教化图。

据说所有的人物,都是吴道子等当代大家亲自起稿,然后由最好的画匠按照比例放大到墙壁上,由于破例采用了被成写真的新式绘画技法,所以人物看起来明暗清晰,肌理透彻,堪称栩栩如生,连最细小的发丝和最微处的皱纹也明辨可鉴。但其中争议最大的,还是配图中一些让年少学子面红耳热的女像,虽然是号称飞天或是仙女,却用了西域的风格,如真人一般大小,倘胸'露'怀,言笑可掬,据说都有原型的。

其中一些主要人像的眸子,用了金粉混合的玛瑙末子,因此只要肯留心就会发现,无论站在什么角度,都会生出那些画像中的先贤人物,正在看着你的错觉。

或者干脆就躲在角落里,难得开怀的大吃大嚼,就算被师长、前辈撞见了,也就宽容的笑笑而已。因为这是一年少数几次开放禁酒等修身节律的时刻。

这种自斟自饮的酒会,还是来自剑南某位大人府上的风尚,但仅仅用不了几年,就很快成为隐隐仅次于大比之后御赐的探花宴,以及谢师的烧尾宴之外,又一大公众'性'活动,其关注程度,甚至要列在注入大慈恩寺登临文会提留、曲江放灯诗会,三月三沐身节之类的传统活动之前。

相比同样高朋满座的某宰臣私邸,这里的气氛无异要开明奔放的多。因为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教长教学人员的家眷在其中,其中不乏一些适龄婚配的小女子,多是来见世面的,或曰变相的相亲的,因为这里也不乏一些前程被看好,或者已经在好前程上奋斗的学子生徒们,在师徒关系上进一步亲上加亲,也是一种传统意义上被赞赏和传颂的古老行为。

但还有一些人心不在焉的在期待着什么,或时不时的望着出口的方向,那仅仅是因为按照惯例,庆典真正的最高'潮',会在玉真大长公主率领女学馆的小娘们到来的那一刻。

“全军覆没。”

主台上的京学首座王维,看着同样穿流如织,前来团拜师长的新进学子,微笑而合体的示意后,借这茶水蒸腾的热气,眯起眼睛,对自己陪坐一旁的胞弟兼朝廷新差遣的学政代表,黄门侍郎王缙说道。

“你真的以为是全军覆没么。”

王维放下杯子,从袖兜里拿出一本手抄的小册子,轻轻放在王缙身前。

“这是。”

“新出炉的三大附属学堂的叙用名册。看完就毁了吧”

王缙看了第一眼是眉头不由自主的挑了挑,再看下去就凝重了起来,然后匪夷所思、惊异、讶然、叹息之类的各种神'色'在他脸上象走马灯一般闪现,最后才是深吸了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

“难怪触犯进士科失利,外头已经群情汹然,质疑有之,兄长却安然稳坐钓鱼台啊。原来是失之东隅,却收之桑榆啊”

微微苦笑着将丢进正在烹茶的小红泥炉,看着吞吐跳跃的焰'色'才道。

“还是被兄长给说中了,朝廷就道已经开始了,可是正途举士之后省部殿院见习,还有考偈试,没个三五怕拿不下来外放的把。”

“虽说他们眼下错过了这个热闹风头,不出数年这批人从底下起来,虽然起步低一些,但同年同班同出身,内外援应也怕是巩固异常的一大助力了。”

风尘扑扑一行,前驱的旗帜,才在城门'露'头,就已经有一大票将校,聚集在一起。

“节帅。”

“使君。”

“开府。”

各种称谓此起彼伏的响应在凤翔行营的衙前,拥簇着正往京师述职回来李嗣业一行,风风火火的涌进旌节堂。

随后贴身的虞候出来宣布,老帅封臣疲惫,已经休息,不再升帐。大部分人才一哄而散。但仍有些不死心的,拉扯这随行的旧好同乡,到酒肆打探消息去了。

内室中,据说旅途劳累休息的李嗣业,却依旧穿着满身风尘的武服脸'色'难看的,和几个没有解甲的亲信部下,在倚仗大地图前,面面相觎中。

“那些人都走了么。”

这位身长七尺,膂力绝众,喜欢身先士卒,从一个军头开始“被坚冲突,履锋冒刃”,一直拼杀到元帅,在战场上让敌人所向披靡,闻风丧胆,身上也挣得伤痕累累,堪称军中第一人,朝廷恩加第一任的枢密使兼关内节度使,加开府仪同三司、卫尉卿,册封为虢国公,食实封二百户的老元帅。

沉寂了半响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些年大家都过的很有些艰难,关内节度使是新镇,属于体制内的异数,乃是为了取代已经崩坏的“旷骑”而存立的。编制二万七千人,但十几除了牙兵里的左右虞候军和衙前兵之外,大部分营团,就没有满编过,如果不靠吃空饷,甚至大多数营头也没有办法维持下去。

虽说,好歹是拱卫畿内外围的第一要镇,但实际上却落在了第三流。虽然靠近中枢,却是诸多畿内驻军中编制最大,配给最弱的,各种年节赏赐,也总是轮在最后。

所谓朝廷中军的序列中一等北军二等卫,三等府卫四等番,但其实那些番军中,或如回纥兵一般受到特别供给优待的,或如拓揭、义从等时常可以受到天子关注的胡兵,甚至也要比他们过的好。

管理上按照中军的标准,不但要受到京畿御史的监临弹劾,时常会有内使以巡阅为名,前来吃拿卡要,但是供给上,却按照外军的变准,总是排在最后,朝廷供给不足,则就地自筹。

因为,关内大量的青壮年,以及各大水系流域,大部分上好的土地,都被圈占在龙武军的军屯中。剩下的地方百废待兴,才一些地方刚刚恢复过来,甚至还没有全盛人口的小半,抽不出多少油水来。而靠近京畿那些州县虽然情况好的多,大可以打秋风,但是抵近京畿的地方,却没办法象别镇一样巧立名目,吃相做的太难看。而且靠近政治中心,地方上关系也很复杂,动不动就会触犯到某某公卿,或是权显门第的利益,虽然以老帅的功业可以不大理会这些声音,但是数量多了也是个麻烦。

而原本拱卫关内,最有油水的四要,萧关在神策军手中,大散关、武关在龙武军手中,只有一个潼关,可以收些补贴,但是朝廷统一财赋,清减大部分通关津税之后,就只剩下巡市钱和度路费,这个度路费,还是老帅以修缮关隘为名,特地向朝廷讨来的征收名目。

不过好在这些年东西商旅往来稠密,驿道繁忙,因此舍得打点关上,以换取便利和效率的商家,不乏其人,虽然随季节数目不定但也是一笔大收入,不过毕竟僧多粥少的分到底下,也没有多少。

此外扶风也算交通要道的望郡,可以从地方田赋商税里抽成,还有军眷在驿市中开办的一些营生,也能补贴一些,可以给将士维持个囫囵半饱。还有小半职衔,被分期卖出去,作为将官年节的福利。

同样遭遇的,还有陈玄礼,不过这位京畿防御使,拿了了层层缩水的开办费和公用钱,很聪明的只搭个衙门架子,配几个摆设,根本不怎么理事,前两年干脆进入武学,舒服的被供养起来,做一个中饱私囊的富家瓮。

相比近在咫尺的铁拔军,那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同样是新成军的序列,却因为有个强大的靠山而呈现出另一种面貌,九千名将士人人一驮数甲,配备最新式军械和火器,队正以上军官还有专门量身定制的兵器和帛甲,还有大量的车马和弩机石炮,各种司职和配给一应俱全。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有活的猪羊供应,偶尔还有时节瓜果供给。一个小小的校尉,甚至可以以同乡会亲为名,举办上百人的联谊宴席。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

有门路的,早请调高就他处了,哪怕是到那些外镇军,起码也有戍守一方作威作福的机会,若能轮到一些富州,也可以过的很滋润,总比夹在这不中不外的尴尬地境的好。

象段秀实那样作风强硬,又不擅长与上官相处的人,居然会被北衙第一的龙武军看中,简直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没有门路,又心思灵活的,干脆开始与贲临的铁拔军,做起买卖来。由于老帅呆过军镇多,门路也多,因此天南地北的都能扯上点关系,做点兼职补贴家用,也顺理成章。

剩下来的人,不是铁了心要追随老帅,就是实在无处可去的。

老帅是个不折不扣的武人,这也是天子信用他的理由,虽然他镇守边疆劳苦功高,皇帝的赏赐极为丰厚,但多年的赏赐和斩获,几乎都用来补贴那些追随多年的部曲,因此哪怕他新任外镇,从安西军到河西军,也有一大批人一路追随过来。

按照正史,他结局本该在邺城之围,中流矢,而与病榻上大喊杀敌而逝,但既然阴错阳差出任了关内节度使,他也没有懈怠。

这些年几乎是一边四方筹措,扯着枢密使的牌子据理力争,为了足额的下拨没少得罪人,一边慢慢从迁回的丁壮中,用免役减赋的名头,吸收了一批堪用的青壮,才搭起大两万的架子。虽然军器兵械一直没有配全,但好歹可以用轮换使用的'操'练,来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相比外镇,特别是临近的陇右节度使王思礼的名下,那些十不存二三的空大架子部队,却是好的多了。

作为朝廷消藩的隐'性'措施之一,除了朔方河东这些需要直接迎敌的超级大镇之外,对于外军的那些普通藩镇,除了粮食的供给外,也正在以各种名目,逐步削减其他方面的供给,甚至默许那些军州以下的军将,为了敛财吃自己编制下的空饷,以达到变相削弱的效果。

现在,虽然情形突然发生好转了,朝廷以秋'操'巡阅为名,突然拨给大笔的开拔钱,掌管京师武库的卫尉卿,也以协办为名,拨给大批质量上乘的二手兵器,甚至连缺少维修和零件的床弩石炮等重型军械,还有一直没行成规模的火器,也零零碎碎的给凑了一个营的分量,但有关人等,反而却犹豫不决起来,因为天上没有白掉的好处,

将老帅一世英名,给牵扯进去的枢密院舞弊案,也只是这些人的第一步而已。

就算是当年奉命千里攀越葱岭最险胜的绝壁,一战突袭连云堡(阿富汗东北的萨尔哈德),再战大破小勃律国(北克什米尔),俘虏国王及吐蕃公主,完成几乎不可能的壮举,或是随高仙芝远征军,越过数百里沙漠戈壁的恶风热海,在恒罗斯城下外有重围内有反'乱',身陷绝境,奉命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或优势如当年长安之围,因同罗胡的突袭而溃决,带着少数的亲军队数进数出,身负数创,将中军大愫给抢回来。

也没见能让他忧心到如此复杂的神情。

“父帅。”

同在军中效力的衙前中郎将,长子李佐国,终于按捺不住开声。

“此行京中有什么说法么。”

“陛下有恙,暂时不能见外臣。”

随行述职的长史看了看老帅不虞的脸'色',还是解释道。

“那些宰辅大人们呢。”

“当值的那几位,拿公事去拜会,倒是答应的很慷慨,也很爽快。就是没'露'什么口风”

李佐国还想在说什么。

“混账。”

就听见巨大的嘈杂声,和亲军都虞候的怒喝声

“中军重地,谁敢'乱'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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