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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郎将说的不错,这只人马虽然声势浩然,却只是掩人耳目,声东击西的幌子,真正的杀着来自北地”说到这里,薛景仙'露'出几分涩'色'。
“什么”左右轰然有声,人人具是大一惊。,
参军们推算过在无数可能'性',但却没把北方的因素归在计算内,因为那里与河西、陇右道、关内道接壤的是回纥人的势力范围,这个新建立的游牧国家,曾经唐朝大力扶持的附番,长期与唐交好,状况回出现在回纥,严格说这种情况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北地不是朝廷的藩篱回纥人的地头么,这又是从何说起”半响,才有人用一种很不确定的声音出言道,却是一身朱鸟底的武弈袍,以兵曹尉兼任武学检正的陆少裔,他的话同样也代表了许多人的疑'惑'。
要知道,西北行朝甫立之初,第一时间就对草原上最大的势力回纥,派出派出了使节,虽然没有大量借兵之说,但也是极力巩固关系,许以互市互利,馈赠之厚,而宗室敦煌王李承采与回纥籍大将仆固怀恩出使回纥的使命也相当成功,本代掌权回纥葛勒大汗十分高兴,还特意将可敦(王后)之妹嫁给敦煌王李承采,被朝廷封为毗伽公主,有了这个保证,因此陈玄礼、李嗣业等,得以放心大举抽调唐回边境上的守军,南下作战。
“严格说这次南下的是,并不是传统的回纥九姓,而是回纥两客部的同罗氏”薛景仙再度抛出个重磅炸弹
回纥这个民族建立之初,是由原本统属故铁勒渊源的九姓氏族所构成,后来在大唐的支持下连年征战,先后击败了突厥、薛延陀等原来的宗主国,逐渐壮大成草原一大强雄,同时也继承了那些被征服外族部落,以他们为主构成九大姓外的两支客姓氏族,而这同罗部正是其中之一的大族,但是虽然号称氏族,但因为成分极杂,所以内部并不怎么齐心,其中几个大部为了钱财卖命打战,乃为争夺利益相互攻杀时有之,而且因为其地近安禄山的河东节度使辖区,有所一些秘密勾当也不希奇,只是朝廷尚且无暇顾及尔,没想到,就是这部人马千里迢迢饶了个大迂回,会出现在唐回西部边境上。
“原来是那个只问钱财,不问因由的同罗人”
听到这里,众人才有稍稍松了口气的意思,至于多数人想到的那个可能'性',仅仅是猜想,也足够让人心惊肉跳的。
“看来那位躲在长安里的伪朝尚书令严逆,长久以来的无计可施困守一地,都是掩人耳目的假象,而另有所某”
“也不知道许了什么巨大利益,能够驱使这些胡族,离开自己的领地,大老远的冒险前来”。
要知道这些游牧民族南下寇略一般都是选在秋高马肥的时节,不但有足够的马力可以支持长距离奔战,而且就算失利了,也可以即将来临草原冬天的掩护下,逃脱中原王朝的报复和追击,重新添好伤口期待来年。
而这冬末临春,正是牛马牲畜熬了一个冬天,最是嬴弱衰瘦的时候,出兵是最反常的事情,一般只有在冬天里损失了大部分牲畜已经活不下去的部落,才会这么做,不是沿边寇略,就是举族内附以求收容,按照草原的生存原则,既然打又打不过,抢有占不到便宜的时候,投附强者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此唐朝最盛时,拥有几十个民族成百上千的藩落。但是大老远的一路之杀到关内来,攻击朝廷的正军实属反常。
显然,谁也没有想到,贼军的援军,正是来自草原上的胡族,而且是来自一向亲善的回纥境内的。
而四州攻战下来,贼军至少损失了四个军的精锐兵力,另外至少还有数个军的建制被打残,但他们所希望的效果也达到了,拖延时间到下雪,并消耗掉占用食粮的人口。大量自长安出逃的人口,并没有贼军造成什么影响,反而增加了西军后方的负担,长时间的围而不决,也使的诸军有些懈怠。
要是仅仅这样的话,西军几十万人马的营盘,至少还有残破的四州为屏障,不乏牺牲局部换取稳定局面的时间。
更糟糕的是,这只奇兵选择出现时机太好,好的我几乎怀疑西军内部有高位的内间。
因为久战不下,兼之李嗣业因旧伤未能痊愈,在冬天里犯了湿症,正好被行朝那些大人们,以调养为名诏还平凉,以观军容使暂代其事,而这位观军容使乃是以宰辅之一房倌出任,为人很有点书生的臭脾气,虽然与诸将的关系谈不上多抵触,但也说不上什么威信,接到外围告警后,西军重点防备的是东面的来敌,对北向华州的警戒明显不足。
因此,同罗部南下,得以一路焚城掠寨,轻易突破越过防备空虚河西北路诸镇,杀入关内道,最先遭遇的就是陈玄礼的河西兵,陈玄礼部都是诸镇边兵,所谓世袭边军,以军户为主体,耕战一体,不能离开驻地太远。一时促不及防,腹背受敌,又见来敌自北而下,听闻驻地陷没,担心家人不免军心动'荡',结果在退防二线的时候,在胡骑的冲击下撤退变成溃退。
要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大军联营众多,这些同罗胡骑冲击势一衰,就是陷入西军反击之时。
但是这时候,配属陈玄礼的三万河西胡人义丛也'乱'起来的,因为配备不全,行朝的百营义丛勉力只武装了三万人。才半年的训练,并不足以让来自各个部族的他们形成真正服从和纪律,这种情况下,面对大规模的正战,很快就变成一场灾难,甚至冲击到友军的阵脚,被来敌顺势扩大了缺口,冲进联营中放起火来。
然后长安中的困死之敌也内外响应,以绝死之士为前锋,开八门倾巢而出,而西军一时仓促应战,腹背受敌,各营只能自主为战,又情况不明,虽有马遂、李牺韵等得力大将一力抗击,力挽危局,但由于长安太大,造成围城的营盘的分散,在混'乱'中能够收拢的也不过是河西本镇军一路,其他路的山南军、关内军,陇右军败局遂成,独力难支只能且战且退。
最后得到的消息是,连崔圆南路的山南大营背后也出现了崔字旗号的贼军,却是崔佑乾的另一只奇兵,牺牲了所有步卒吸引韩城解思部的阻击,而以清剿地方'骚'扰为名,虚晃一枪将仅有骑兵派出去化整为零,渗透到山南军的背后待机。目前他们已经烧毁辎重,放弃已残破的无险可手的京畿州,在贼军的追击下,逐步退往武关方向。
待到军议散去。
“这事也太蹊跷了,大军过境,回纥人怎么可能一无所觉,某曾随高帅巡狩,见闻过一些,这些胡人也有水草牧场的划地自守之念,就算是的同族,断然不可能随意逾越。”新任掌书记也是著名边塞诗人的岑参,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开口道,
由于随我一路过来的老人,已经外派外放提任的不少,又补了一些人进来,象他这种曾追随名将高仙芝幕府转任数镇,还参加过与大食的恒罗斯之战的经历,更是我挖墙角的优先,本来他要投奔的是同属高仙芝旧故老熟人李嗣业李老元帅,楞被我用相当优厚的条件加半强迫的手段把全家一起绑给过来。
说完这话,他面'色'十分凝重的叹然而走,无法介怀那一个可能'性'。
这次同罗胡南下,未尝不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些胡人崇尚利益,唯敬强者,素来以摇摆不定,为了生存,轻叛嬗变而著称,光是累代恩泽并不足以让他们敬服,还要以雷霆手段的威慑,而大唐自建立一向巧妙运用击强扶弱的手腕,除了开国初的二十多年间外,在塞外翻云覆雨,东突厥强大时,扶西突厥共击之;至西突厥强大起来,则扶铁勒薛延陀,以分西突厥;薛延陀尾大不掉,则扶后突厥侵之,后突厥坐大,则扶回纥以击之,因此那些曾经试图独霸草原存在,都已经土崩瓦解,灰飞湮灭,连号称黄金狼族的阿史那氏王族的大多数成员,也在百年的羁縻政策影响下,忘却了祖先的荣耀与传统,蜕变成了唐朝高官厚禄优养起来的忠犬。
因此,一个在内'乱'严重削弱的大唐,对想成为新草原霸主的回纥来说,并不是很矛盾,更别说无数长期被强大唐朝压制压制喘不过气来的草原部族势力。他们没有动手,只是忌惮于长久以来大唐兵锋之下的积威,以及对大唐战争潜力的不确定'性',让他们即相互牵制又相互忌惮,所谓的饿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没有完全的把握前,是没有人希望成为别人开道的牺牲品。但只要大唐失去了足够的威慑力量,'露'出持续软弱的迹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象饥饿的豺狗一般蜂拥争上抢食。
同罗事变,从另一方面说,更象是一种试探。就看西北行朝怎么对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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