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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快过年了,也该让小羽回来住了。”没有注意到路影年偷瞄曹清浅,曹瑾瑜兀自拧着眉,脑子里闪过好几个沐羽和肖静薇在一起的画面,越想越是心惊,“总是这么打扰肖小姐也不好。”
“这个……”原本就是打定了主意帮沐羽哄着母亲同意她长住在肖静薇家中的,就连过年都打算如此,没想到母亲会因为曹清浅的半坦白而起了疑心,路影年的表情有些复杂,咬着唇片刻,还是决定帮帮沐羽,“可是小羽她很依赖静薇姐。”
“那也是一时罢了。”指尖轻敲桌面,眉头拧紧,曹瑾瑜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看路影年,“明天你有时间吗?有时间过去肖小姐那里把小羽接回来。”
“妈……”听母亲让自己做这事情,路影年顿时露出了郁闷的表情,“小羽在静薇姐那里住得好好的,你干嘛非要她回来呀。”
“什么叫在肖小姐那里住得好好的?”刚刚还亲切得紧的女人冷下了脸,表情很是严肃,“这里才是小羽的家。”
“她现在失忆了,就只记得肖姐姐。”皱眉,努力同母亲抗辩着,路影年直着身子,表情也难得地跟着母亲严肃起来,眉目间看起来和曹瑾瑜更是相似了几分,“再说了,你上回也说了啊,她十六岁之前的记忆都不是很好,我后来也发现她害怕陌生人还有人群了,今年过年我们又是要去外公那里。”
幽深着眸子,看着曹瑾瑜闻言若有所思的模样,路影年顿了顿,又继续道,“舅舅舅妈她失忆后也才见过一次,外公外婆,还要馨表姐耀表哥他们,她肯定也不记得了……一到过年来拜访外公的人更多了,到时候她得多惨啊,静薇姐又不跟我们一起。”
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曹瑾瑜只是听着女儿的话语,直到她将话完整说完,方才深深地看她一眼,“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唔?”表情一滞,路影年眨巴了下眼,正考虑着要说实话还是蒙混过关的时候,曹清浅忽的开口了,“姐,我也觉得让小羽回来不好。”
“清浅。”神色一冷,虽说和妹妹和好了,却不代表已然接受了她的性向,曹瑾瑜听她这么说,只是淡淡开口,“这个事情你别管。”
“姐……”
“总之,明天小年过去把小羽接回来,就这么定了。”看了张口还打算说什么的曹清浅一眼,又看了眼自家那满脸纠结的女儿,曹瑾瑜撑着桌面站起来,丢下句不容辩驳的话语,便转身上楼回房了。
被留在客厅中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俱是看到彼此眼里的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你今天真要去把小羽接回来?”天色未亮,路影年照旧摸黑钻进曹清浅房里,爬上床之后拥住她,知道她醒着,正想哄她继续睡,那闭着眼的女子已然先行开口了。
拉被子的动作停了停,路影年幽幽地叹了口气,“应该吧。”
“小羽肯回来吗?”没有打开床头灯,黑暗中,曹清浅侧过身子搂紧路影年的身子,“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她。”
“胡说。”低头凭着感觉吻了吻她的额头,路影年轻声道,“早晚也要让妈妈知道的。”
搂着路影年身子的手紧了紧,曹清浅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又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多了几分的无奈,“要不是我跟姐姐出柜在先,姐姐说不定不会这么反感小羽和肖静薇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曹瑾瑜早将沐羽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了,如今才知道妹妹喜欢女人,又要让她接受干女儿喜欢女人,也太难了些。
想至此,又想到自己的恋人就是姐姐的亲生女儿,原本睁着眼的曹清浅又是幽幽一声叹息,闭上了眼。
似乎能够猜到她这会儿想着什么,路影年咬了咬牙,又放松了身子,“算了,先不想了,你再睡会儿吧。”
如今的形势就好像被无形的丝线缠绕住了一般,纠缠得令人难受,明明知道那道结在哪,却又无力去解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身边的人被这无形丝线越绕越紧。
“嗯。”胸口闷闷的一片,曹清浅轻轻应了一声,趴伏在路影年的怀里,闭着眼,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房间里很安静,路影年轻而易举地通过她的呼吸声猜到她睡不着,没有搂着曹清浅的另一只手握了握拳,又无力地松开。
“我……我不要……”果然,当路影年傍晚从军区离开到了那灯火通明的肖氏集团后,才将母亲的话说出口,沐羽便立刻露出了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原本坐在办公桌后的肖静薇此刻也已然起身走到了沐羽身旁,轻握住她的手,拧起秀眉来,“怎么这么突然?”
“什么这么突然。”眼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用那怯懦的眼神看自己还死命摇头,另一个眼神里还带着点不满,路影年没好气地道,“别这么看我,我劝了妈妈好久了,可是她就是非得让小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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