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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逐渐恢复到以前的程度,席惜之的心情愈渐变好。闲得没事做,就每日出去溜达两圈,然后被某位帝王逮去御书房磨墨,充当苦力。
小貂悲催的用两只爪子紧紧夹住墨条,以圆形的轨迹不断推磨墨条∠等的歙砚中,一滩乌黑的墨水逐渐随着墨条的移动,而掀起一圈圈的涟漪。
虽说磨墨对于人类来说非翅松,可是换做小貂,再轻松的事情,到了它这里也会变得困难无比貂两只前爪握着墨条本就站得不稳当,再加上要推动墨条,就更难上加难了。
刚磨了一会,席惜之的爪子已经渐渐变得发麻。
见安宏寒正在认真批阅奏折,席惜之立刻把墨条一扔,倒坐在桌案上喘气。为了舒展筋骨,席惜之原地打了一个滚,直到它舒畅了,才安安静静趴着,毛茸茸的下巴搁在两只前爪上,说不出的天真可爱。
安宏寒像是一早就料到这只小貂会偷懒,握着毛笔写完最后一字,目光转移到小貂那边。
“墨水太淡了,继续磨♀可是你欠朕的债,欠债偿还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最近的日子里,安宏寒没少说这句话。而每一次席惜之都乖乖就范,一脸悲痛的握住墨条,继续劳心劳力的为某人磨墨。
御书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瞅见,总会忍不住低声抽笑。
为什么他们一旦看见小貂受了陛下的欺负,非但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十分幸灾乐祸?还是说小貂天生就一副受气包似的小媳妇涅?
一想到‘小媳妇’三字,宫女们心中打了一个寒颤。
好不容易等安宏寒处理完政务,屋外的天色已经逐渐开始变黑尔传来一两声蝉鸣,倒是给薄暮冥冥的傍晚,增添一份生动。
安宏寒合上手中的奏折,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将这些奏折分别送往工部和刑部。”
席惜之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发现安宏寒总算懂得劳逸结合,打算回盘龙殿睡觉了、刻精神一振,抖了抖毛发,从桌案蹦起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它可是非常想念那床软绵绵的大床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段时间,它什么事情都没做,却每日都累得要死。每隔两三个时辰就犯困,它又不是蛇,犯不着冬眠啊。况且现在还不是冬天,可是席惜之的睡眠,却比往常增加了一倍,恨不得日日躺在床上不起来。
安宏寒也发现了小貂的异样,曾经喊徐太医为小貂检查过一次身体。可是检查之后,身体状况一切正常。以徐老头的话说,这只小貂的身体不知道有多好,而且体型还偏胖,估计是正在长身体,所以才会经常犯困。
只要小貂的身体没有问题,安宏寒就任它一天除了吃就是睡,睡了就是吃尔让它磨一磨墨,算是锻炼身体。
一路抱着小貂回到盘龙殿,安宏寒刚踏进盘龙殿,立即吩咐宫女准备沐浴。
缕缕的龙涎香直钻入鼻,光是闻着这股香味,席惜之就越发犯困。抬起爪子捂住嘴巴,连打了两个哈欠,小小的眼睛半眯着,水汪汪的眼神直看得人的心,也跟着软化了一半。
安宏寒忍不住抚弄它的毛发,“你最近偷偷干了些什么事情,怎么每日都呵欠连天。”
犹如抱怨一般,席惜之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瞪他。它每日从早到晚,不都和你在一起吗?它有没有偷偷摸摸干点别的事情,你心中不是全知晓?
趴在安宏寒怀中,席惜之懒得动一下,任由安宏寒抱着进入沐浴池。
温热的池水冒着气泡,潺潺的声音回来飘荡,丝丝的雾气袅绕着池水,构成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
刚开始养小貂的时候,安宏寒曾经的它水性不佳,万一不小心淹着了,丢失掉小命。可是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每次看见小貂游泳,游得畅快,安宏寒就渐渐放轻了警惕。
加上最近政务增多,安宏寒每日都闲不下一刻放松身体,如今感觉到非常疲惫∝上眼皮,半靠着池子边小憩。
席惜之犹如一具尸体般漂浮于水面,长而白的毛发丝丝散乱的浮动。席惜之全身心放松,半截身体浮在水面之上闭着眼睡觉,水温适中,就这么睡着丝毫不会觉得冷。
就当席惜之要睡着的时候,身体内突然之间犹如火烧,体温逐渐上升,而以小貂为中心的水面,犹如沸腾的热水,气泡噼里啪啦的响……
席惜之吓得瞬间睁开眼睛,身体就像要炸开了一般,小貂浑身的青筋突出,清晰可见。
席惜之从没来见过这样的阵势,浑身疼得它在水中翻滚。一刹那,身体犹如疼到了最大的限度,小貂吱的一声,疼喊出声。
也就在这时,安宏寒的眼皮子随即睁开。
而水面之上,一切又恢复平静。
原本小貂所在的位置,除了渐渐上升的气泡,别无其他。
安宏寒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叱喝道:“给朕出来,别每次朕一阖上眼睛,就偷偷跑出去,你浑身脏兮兮的,必须泡干净了,才准上床榻。”
磁性的飘荡于殿中,然后形成回声,又传送回来。
而静静的沐浴池,没有一丝的声音。
没听到想象之中小貂的唧唧叫喊,安宏寒哗啦从水中站起来。水珠划过结实的胸膛,完美的展现。
他抬起锐利的双目,往四周打量,仔细观察小貂会藏在哪儿。
水底之下,席惜之正处于震撼之中,以至于安宏寒刚才说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浑身的疼痛之后,席惜之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全身的变化。不可置信的抬起双手,那确确实实是一双属于人的手,虽然只有莲藕般大小,但是这绝对不能构成席惜之眼花的可能。
及腰的银色长发,悬浮于水中,丝丝的飘荡。
一个全身赤(和谐)裸的小女孩,以母胎中婴儿的姿态,卷缩漂浮于水中。
席惜之抬起右手狠狠掐了一下左手胳膊,直到肥嘟嘟的胳膊传来一阵疼痛,席惜之真正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她……幻化为人形了。
尽管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但那也是一个人类的样子。
正当她高兴的时候,眼前突然浮过来一根毛茸茸的银白色物体。她疑惑的扯住那根东西,刚触碰到轻柔的毛发,就立即意识到那是一根尾巴!
而且不是别人的尾巴,正是某只小貂的尾巴。席惜之顺着那条尾巴,摸到自己的小屁屁后面,悲痛的确认了这个事实。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事情,席惜之一摸自己的头,头上那两个毛茸茸的耳朵又是怎么回事!
老天纯粹逗她玩呢?要变身就变得彻底一点啊,一半人样一半兽样,你让她怎么出去见人!
席惜之正要大骂老天没长眼睛的时候,头顶之上突然传来一声爆呵,“朕知道你躲在水里边,再不出来,小心朕明日你送你去御膳房,把你剥皮调羹喝。”
席惜之的心随之吓得一抖,正思考着要不要以这幅涅出去时,身体表面突然流窜出一层莹莹光芒。
她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疑惑的折,然后毫无预料性的,浑身力气如同被抽尽一般,身体瞬间变回了毛茸茸小貂。
疲惫感席卷而来,而它的身体由于长时间待在水底,突然抽筋动不了,直朝着水池深处坠落。席惜之意识还存在,瞅见这幅场景,吓得唧唧的狂喊出声。刚张嘴,就呛了一口水,咳得厉害。
这变身也太不稳定了,刚变身没几秒,又突然给变了回去◎一哪次不小心在人前变身,那么她岂不是会被当做妖怪?更惨的是说不定还会被活活烧死。
安宏寒见事情不对,立刻弯腰,头探进水中。水池有一米多深,光是以安宏寒的身高站着,池水恰好淹过他的半腰。他探入水下,立刻看见远处浑身抽筋的小貂往池底坠落。
心脏吓得乱跳了一拍,安宏寒非掣速的移动过去,伸长手臂,稳稳接住那团肥肥的白球。
席惜之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脑中思考着,似乎每次变身,都极为消耗体力。才这么一会,席惜之就累得眼皮都睁不开。
不过……有一个谜团终于解开了。那就是为什么席惜之最近几日老是犯困!
当席惜之累得睡过去后,可急坏了一群人。
安宏寒捞起小貂时,见它已经紧紧合上眼睛,急得什么形象都不顾,抱着小貂,取了屏风上挂着的衣袍,随意披在身上,急冲冲就走出沐浴池。
劈头朝着林恩喊道:“去把徐老头给朕喊过来。”
安宏寒头一次这么心急,以至于他抱着小貂的手,也轻微的颤抖。
他用大手轻轻拍打小貂的屁股,企图唤醒它,可是那只小貂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小貂鼻尖还有呼吸,安宏寒还真以为这只小貂已经断气了。
早就知道一刻不看着小貂,它就会乱闯祸。然而没想到这一次的疏忽,险些让小貂送命。
某位帝王处于深深的自责中……
然而,其实席惜之只是睡死了而已,已经到了雷打不醒的地步。任安宏寒急成什么样儿,席惜之都不知道。
盘龙殿顿时乱了套,宫女太监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地把头低到最低。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徐太医踏进殿门的那刹那,所有宫女太监的目光都聚集过去。看徐老头的目光,就像看救世主一般,每个人都充满希翼≥使小貂昏迷不关他们的事儿,但是陛下的心情如何却是一等一的大事?
万一小貂不幸死亡,那么以陛下残暴无情的性子,不用脑袋想,也知道以后是怎么样的生活等着他们。
徐老头发现气氛的奇怪,却不作声色走过去。
看见小貂湿漉漉的躺在安宏寒怀中,徐老头不明所以的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小貂的毛发还湿着,快些擦干了比较好,否则着凉了,少不了这只貂儿的苦吃。”
安宏寒英俊的脸庞,犹如刀刻一般条剑眉愁苦的皱在一起,脸色无比的沉重。
林恩急得跺了两脚,拉着徐老头的手,往陛下那边走去,“徐太医,您赶紧给看看貂刚才在沐浴池中,突然就昏迷了过去,怎么喊都不醒。”
林恩苦着张脸,比起安宏寒面无表情的脸,似乎他更加着急似的。
安宏寒声音有一丝嘶哑,却透着坚定有力,“治不好,这一次朕便真要了你的命。”
声音冷漠,杀气却比上一次更重。
徐老头目光落到安宏寒怀中的小貂,光是瞧小貂的那副安详涅,貌似应该不会生病。
但是安宏寒已经放出话,为了自己性命着想,徐老头也必须得重视这件事。
再者小貂和他的交情颇深,他也不想真瞧见小貂出事情。
徐老头走至离安宏寒最近的椅子坐下,枯老的手指抱过小貂,先是翻开小貂的眼皮瞧了瞧,然后又掰开小貂的嘴巴,里面洁白的牙齿长得非雏齐,犹如一颗颗剔透的玉石。
全盘龙殿的人都极为慎重的盯着徐老头,连一个动作都不敢放过。
安宏寒尽管没说什么,可是那双犹如冰封般的眼睛,此刻却带上一丝焦急。
等了许久不见徐老头开口,安宏寒再也没有耐性,询问道:“检查出来了吗?”
吩咐宫女拿来帕子,安宏寒接过来,就为小貂擦拭毛发。
徐老头高深莫测的摸了一把胡子,眼睛中闪耀着一抹不明的精光。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风泽国帝王,为了一只小貂竟然会流露出焦急。
徐老头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嘴角挂着一抹和气的笑容,“小貂没事,它只是睡着了而已。”
伴随着这句话,大殿之中顿时充满了阵阵磨牙之声。
林恩险些气得昏过去,半靠着旁边的圆柱,才堪堪稳住身体。
在场唯一淡定的人,就是安宏寒了,他仍旧面无表情,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便又恢复到以前生人勿进的涅。
手指抚摸着小貂的背脊,安宏寒仍是感觉困惑貂即便再困,也不该还在洗澡的时候,就昏睡过去了吧?
总有一种预感围绕着他,也许再隔不久将会有事情发生。
看来以后得紧紧盯住小貂,否则哪一日它又突然昏睡过去可怎么办?在陆地上,还比较好◎一又在洗澡的时候睡过去,要是它旁边没有人,岂不是会葬送性命?
心中响起警钟,安宏寒紧紧盯着小貂,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
徐老头收拾好药箱子,行礼告退后,走出了盘龙殿。
抬头观望夜空,颗颗璀璨的星辰闪耀§老头看着星辰的排列,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终究还是要找来了。”
本还想多留在风泽国皇宫中几日,没想到这才仅仅几个月,那个人又找到这里来了。难道想寻求一时逍遥,就这么难?
这一夜,安宏寒小心翼翼的抱着小貂入睡。
心中七上八下的安静不了……
当小貂昏迷的那一刻,安宏寒曾在心中问过自己,万一小貂真的就这么死了怎么办?诚然那只小貂十分爱招惹麻烦,又极为好吃懒做,可是……若它就这么离开自己,估计他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
小貂喜欢吃鱼,特别是清沅池内养的凤金鳞鱼。每隔几日,席惜之总喜欢跑去清沅池抓一条鱼回来解馋,如今数一数鱼的条数,只剩下最后七八条。
这种鱼,虽然鲜香味美,可是经不起席惜之这般吃。
啃完一条凤金鳞鱼,席惜之回味的咂咂嘴巴≡从吃过这种鱼后,席惜之的胃口越来越刁钻了“常的鱼肉,根本尝都不尝。
美滋滋的擦擦嘴,席惜之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瞅了一眼安宏寒还在用膳,席惜之提起四条腿,偷偷摸摸翻下椅子。还没踏出门口,安宏寒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想去哪儿?”
自从上次席惜之无故突然昏睡,安宏寒对它看管得越发紧了♀都好两日没让它出门了,也难怪它闲的发慌就想往外跑。
唧唧……可怜巴巴的望着安宏寒,席惜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无辜▲狗还需要遛狗呢,总不能每日让它跟花瓶似的,杵在原地不动吧。
外面的天气还不错,小貂也确实该出去逛逛,以它的性子,两日不准它出盘龙殿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安宏寒搁下银筷,用手帕擦擦嘴,站起身道:“去御花园走走。”
席惜之这么急迫的想跑出去,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上一次沐浴池的突发事件,所以她很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试试能不能运用灵力幻化成人型。
可是近些日子安宏寒对它下了禁足令,害得它每日都被奴才盯着,腾不出一点私人空间。
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出门溜达了吧,偏偏安宏寒竟然还闲不够放心,要亲自陪伴。
耸着小脑袋,席惜之紧追的安宏寒的步伐一路小跑跟上。
并不是它不想找个机会开溜,而是它身后还有十多名太监跟着。
安宏寒似乎故意这么安排,把它夹在中间,杜绝了它一切能够逃走的机会。
御花园的占地面积极大,一看望去,不同的植物生在这里。
河岸柳树的柳叶迎风飘扬,缕缕的清风夹杂着不同的花香扑鼻而来。
穿过鹅暖石铺成的小道,安宏寒和小貂一路散步,走向不远处的水榭。未进入水榭,就听到一阵优美动听的琴声,席惜之耳朵抖了抖,目光渐渐移到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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