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改天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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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月的紧急抢险，唐山开始步入到了正常的灾后重建工作中，“虎头山突击队”要离开唐山了。

钟可人所在的医院救护站，也很快就要撤离。

两个人在告别的时候，只说了很短的相互鼓励的话。钟可人热切地说，国鼎，记得给我写信！

汽车已经发动了，王国鼎挥着大手说，可人，多保重！

王国鼎和钟可人都充分体验到，经过一个月来的生与死的考验，两个人的感情更近了。

王国鼎原本打算回到老家十八寨公社做一个简短的修整后，就再上虎头村去修路。可是，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期间，伟大领袖毛主席他老人家逝世了。

1976年9月8日恰好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明晃晃的月光照得王国鼎睡不着觉，这天晚上的月亮也太亮了。村子里王爱民家的那只老黄狗也不停地叫，叫得王国鼎心烦。

王国鼎就想，这只狗是不是疯了？后半夜了，狗仍在狂叫不已。它越叫，王国鼎的肚子越感到饿。

王国鼎干脆叫上王国栋和王国梁他们俩，找到一节细铁丝，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那只老黄狗勒死了。

王国鼎说，狗肉虽然炖着吃最好，但咱们不能拿回家。这样吧，咱们就在山狗里把它烤着吃了吧。

王国鼎和王国梁都说好。

在熊熊的火堆旁，王国梁一边啃着一条半生不熟的狗腿，一边说，大哥，二哥，今天晚上总算过了一次肉瘾。没有想到，狗肉恁好吃。

王国栋也说，就是，咱们是多少天都没有吃过肉了？

王国梁说，过年的时候，吃过一点。后来就没有吃过了。

王国鼎说，不说了，快吃吧。

王国鼎知道，母亲何尝不想让他们能吃上肉，可割肉得要肉票，得要钱。他们家没有肉票，也没有钱。

第二天下午，王国鼎他们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说全体村民都集中到大队部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广播。王国鼎想，大概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又有最新指示了。

下午四时整，白草湾大队的高音喇叭里传来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发《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播报了毛主席逝世的消息。当一遍又一遍的哀乐响起，王国鼎突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主席咋死了呢？他咋会死呢？”王国鼎不停地喃喃自语。

在场的村民们都面面相觑，纷纷表示不可能。

当大队支书白向阳说，这个消息准确无误时，在场的很多人就开始放声大哭。因为太伤心，在王国鼎的身旁有两个老太太当场昏了过去。那个曾被批得体无完肤的反革命马大帅居然一下子倒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样打滚儿，哭得死去活来。

王国鼎想，毛主席他老人家走了，中国的天不是要塌了吗？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王国鼎用饱含热泪的双眼回头看了看，王国栋和王国梁也在那里大哭起来。他们一边哭一边喊，毛主席，毛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