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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到底在担心什么?他不是来昊云拒退的吗,怎么胡思乱想起来?
南宫璃月嫁给风尘染,他就可以不必娶她,这不正合他意?那他刚才心里悸动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沁惊羽稳稳躺在榻上,寐生他们紧紧围在周围。
男子双眸紧闭,呼吸均匀,似乎陷入沉睡当中。
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缱绻,头上玉冠瑰丽无双,额下垂着几缕玉珠流苏,将男子的王者之气全衬托了出来。
如果凑近一点,甚至能看见他那又卷又翘、浓密修长的眼睫毛。
他的眼睫毛生得很漂亮,看起来比女人的睫毛还水润,上面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似有万千思绪解不开。
寐生心疼的看着主子,拿来一件软袍轻轻披在他身上。
不一会儿,有大滴大滴的冷汗从男子面具下方溢出,寐生赶紧用锦帕将他拭掉。
刚才他们正要赶去涟漪江上船,才到小巷门口,一队犀利的刺客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本来开始是他们占上风,那些刺客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打一打的,突然有名刺客叫了句:“星儿在我手上……”
一听这话,主子就迅速将手中宝剑放下,也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攸地跳下软轿。
这时候,早埋伏在边上的人齐簌簌的射箭,主子伸手去挡箭,一时没注意脚下。
这时,一名从地下飞遁过来的刺客一跃而起,浑身带着浓浓灰尘,一掌拍在主子心脏处。
主子也迎了他一掌,那人受不住主子强劲的内力,当场毙命,可是主子也受了重伤。主子受重伤,所有侍卫都咬牙切齿的和对方干了起来。
不出一盏茶时间,他们将对方的刺杀大半击毙,剩下一小半负伤溜了回去。
打走刺客,他们才将主子往城中的医馆送,金轿一行到这里,他就看见有间“得闲饮茶”的医庐。
反正随行太医被对方一箭射死,他就死马当活马医,先把主子带进来试试再说。
没想到,遇到七小姐,七小姐医术高明,当真把命悬一线的主子救了过来。
看这七小姐面上淡漠冰冷,其实,她内心也跟主子一样,是个和善的人。只是,所有冰冷与伪装都放在表面,不仔细了解的人,是辨不清他们的内心的。
璃月目光微敛,一边喝茶一边淡然睨向榻上的男子。
这个男人,实在是危险,她可不想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就算答应嫁人,她终有一天也会选择离开。
首先,她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星儿。
其次,她向往自由,终有一天会逃离沁阳去寻找自由。
这一切,都要等她将自己实力壮大起来,才会选择离开。
目前来说,觊觎她心弦琴的人实在是多,如果她能倚在沁阳国,让沁惊羽的手下替她卖命,帮她击杀那些刺客,她会乐得逍遥。
在这个异世,她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不扯上关系,又能安然在沁阳国度过的方法,唯有面前的南宫幽若。
如果她利用南宫幽若的琼花去误导沁惊羽,他会不会关注她少一点,将重心移到幽若身上?想到这里,璃月心里一阵紧张,目光直直在幽若脸上搜索,估计幽若很开心她这么做。
两个时辰终于过去,璃月漠然起身,玉手将男子胸膛穴位处的银针一一拔了出来。这时,男子轻嘤一声,嘴角溢出一口乌红的浓血。
寐生等人攸地大惊,有些不信的看向璃月,璃月怕他们为了护主,真会一剑杀了自己,忙镇定解释:
“你们放心,他吐出来的只是淤血,刚才这口淤血淤积在心脏处,才使得他差点昏迷。只要将这口淤血逼出来,他的身子就无大碍了。如果再休养几天,他就会跟以前一样……矫健如虎!”
听了璃月的话,众人握刀柄的手才缓缓移开,将刀柄偛进剑鞘当中,发出兹兹兹的兵器碰撞声。
“主子,皇上的人来报,说他正在皇宫等您。我们是现在启程,还是休息一会……”寐生收到消息,便悄悄凑近男子耳侧,附耳轻道。
沁惊羽眉头深蹙,目光幽深的一一扫过众人,最终,那阴戾的目光在淡泊的璃月脸上停下。
“孤王怎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说不定你刚才又趁机在孤王身上下了毒。你,必须跟在孤王身边尽心伺侯,直到孤王身体无碍为止!”
这男人还真霸道,璃月本想拒绝,见幽若一直在向他抛媚眼,顿是计上心来,淡淡道:“我知道害人终害已的道理,你放心,只要你没得罪我,我不会对你下狠手。”
言下之意,如果他敢得罪她,她就会下狠手?
说话滴水不漏,句句无破绽,字字都为自己着想。面前的小女人,俨然比他还老成,可那娇小的模样,明明才十五岁,眉宇间的气质却让人惊艳,差点移不开眼。
“王……小女子可不可以也去。”
南宫幽若一时心急,话没说清楚,身子急急的朝前面前倾而去,幸好璃月一把将她拉住,否则她就因为心急跌到地上了。
男子双眸紧敛,有些吃力的站起身,边上的寐生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孤王没事,死不了!”
说完,他陡然提起玉靴,高大俊削的身子在阳光下拖得老长,墨发披散,慵懒的落到肩上,将他衬得更加邪魅阴戾。
他一走过来,浑身就罩起一股浓浓的煞气,吓得南宫幽若身子抖了抖,差点瘫软到地上去。可是她心里又有一丝侥幸,这么尊贵的男子竟然朝她走过来,眼神还很深邃的看着她,是不是喜欢她?
平时,他可是从不注意其他女人的,她心里咚咚打鼓,又是疑惑又是惊奇,还带着浓浓的害怕。
男子一双紫眸里映着太阳光亮泽的影子,如曜石般聚拢光华,整个人看起来阴冷邪恶,一双冰眸死死盯着南宫幽若,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眼底泛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滟意,目光阴邪的看着南宫幽若,忽而温柔出声,“谁批准你说话的?来人,把她拉下去砍了,看着心烦!”
“啊!”果然,他是惹不得的阎王,南宫幽若顾不得惊讶出声,边上两名侍卫已经阴狠的走了过来,吓得她身子一软,重重瘫软到璃月身上,身上冷汗涔涔,大滴大滴的滑落,一颗心突突直跳,害怕得瑟瑟发抖。
就在侍卫们正要动手之时,男人突然冰冷出声:“耍着玩的,把这花痴带上。”
刚才一直瞟向他,明知道他是丑八怪也要瞟,真是个令他生厌的女人。
“你……你耍我玩……”南宫幽若声音有些颤抖,才捡回一条命,不敢多说什么,只敢轻轻询问一句,似在试探。
刚才他明明那么深邃的看着她,那种深邃的表情,不是喜欢吗?怎么接下来就成这句了?难道是她自作多情?
南宫幽若才说完,沁惊羽就两眼阴冷的瞪向她,那眼神似乎在说:我就耍你玩,你不服气?
看着他阴魅的眼神,南宫幽若急忙躲到璃月后面,拍了拍心惊的胸脯,不敢再说什么。
原来这男人真的很阴狠,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她刚才和他说话,差点闪了舌头。
临上轿的时候,璃月本想和南宫幽若走在后边,哪知沁惊羽一个右手揽月,将她轻盈的身子给揽到金色大轿上。
南宫幽若愤怒的跟在后边,同样是姐妹,为什么璃月能和沁阳王坐大轿,她却只能在后面接受烈日的炙烤。
大轿里,璃月忿忿不平的瞪了沁惊羽一眼,冷冷道:“放开我。”
这次,她虽然生气,但是没将嗜人的银针给亮出来。毕竟沁惊羽身子才好些,她可不想把他折腾得个半死,他又威胁自己给他看病。
男子冷哼一声,“你休想。”那双漂亮的星眸里则是淡淡的琉璃光芒,一头墨发松散在肩头,将他衬得更加魅惑。
他一说完,右手便死死搂住璃月的纤腰,将她禁固在肩头一动不动。
璃月索性先不和他斗,看看这大轿的装饰。
不得不说,沁惊羽的品味不是一般的独特,这辆金色轿撵,虽然通体颜呈金色,但看上去一点都不俗气,反而有种淡淡的典雅。
四周的轿栏用上等乌木砌成,乌木上裹着淡粉色锦缎,锦缎上面印着浅浅暗花。
周围还有一片片金色绸布垂落下来,绸布外面罩着一层翡翠玉珠,轿撵微微一动,那玉珠就轻盈流动,发出银铃般的响声,清脆悦耳,如风信子般清灵动人,绕梁不绝。
稳稳倚在沁惊羽的肩头,璃月能闻到他头发上淡淡的龙诞香,还有他身上的芳草清香,很是好闻。感觉他肩磅十分有力,如果没有一点内力,是挣不开的。
现在唯一让她不爽的就是,他能不能不要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前,她不仅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而且被挤得出不了气,小脸皱巴巴的,快要变形了。
沁惊羽现在体内有伤,应该也是不敢发内力的,想到这里,璃月猛地张开嘴,一口朝男子胸前咬去。
被这么一咬,沁惊羽猛地将手松开,璃月才及时退到边上,在看沁惊羽胸前的白衣裳上,有一滩湿嗒嗒的口水,他立即厌恶的睨向璃月,“你好恶心!”
他向来的洁癖,衣裳要穿洁白无尘的,吃饭要吃几十个御厨精心炮制的,现在竟然让璃月沾了一大片口水,他目光变得阴冷起来,拳头紧紧握在一起,眼神复杂阴鸷。
见他这个模样,璃月也不畏惧,手中银针是她的必备武器,看着满眼阴冷的沁惊羽,璃月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要再敢轻薄我,我就刺死你。”
原以为沁惊羽会盛怒,没想到,他玉手轻抬,放到自己的腰带上,轻轻这么一拉,腰间的玉带就缓缓滑落。
他想做什么?璃月眼睛骨碌骨碌直转,如果他敢在她面前脱衣裳,她就敢看。
她才不是那种见了男人身体会脸红的女人,在现代,天天看T台上的模特,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果不其然,沁惊羽就那么一轻挑,衣裳顿时滑开,露出里面古铜色精致的肌肤,肌肤上有淡淡小泪珠似的热汗。
此时的他,邪魅的躺在那里,十足的魅惑和狂野。
璃月心里一热,急忙将目光移到右侧,沁惊羽立即得意的冷哼道:“别装模作样了,谁不知道你巴不得和孤王发生点什么。”
恶寒,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她有想过和他发生点什么?
一脸的得意张狂,霸道无敌,看来,他的伤没她想象的那么严重。
思及此,璃月手中银针霍地射出,稳稳朝男子痛穴处扎去。
沁惊羽哪是混大的,璃月一出手,他就眼尖的看到了。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侧身往后躲,不能用内力,他只能用臂力将璃月困住。
想到这里,他右手突去闪去抓璃月,璃月一把站起来往后边跑,因为这轿撵实在是奢华巨大,璃月甚至可以在上面跑五步。
两在里面你争我夺,纷纷想占上风,招招想致对方投降,闹得轿撵开始重力晃了起来。
轿撵摇晃,边上的绸布和玉珠跟着晃动,发出叮铛的清脆声。
外面的侍卫们全都傻了眼,个个瞪大眼睛看着里面,这动静这么大,该不会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吧?
更多的人想的是,他们的主子脑袋开窍,知道享用女人了?
什么时候,他们主子好这一口了?
寐生警觉有些不对劲,一个箭步冲到撵轿前,猛地将帘子掀开,一掀开,他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
只见里面两人正隔得远远的坐在两头,两人衣着整齐,头发光亮顺直,不像打斗或者做过其他事的模样。
“没孤王的吩咐,谁叫你掀帘子的?”沁惊羽右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左肩,声音阴冷且邪魅,寐生再次看了看,发现里面没异样的时候,才将帘子缓缓拉下去。
帘子一拉下,里面有两人立即恨恨的互瞪一番。璃月松开一直握住右手腕的左手,只见上面被捏住的地方变成了粉红色,这是刚才她俩打斗的时候,中针的沁惊羽慌乱中给捏的。
而沁惊羽,也没比她好到哪点去,刚才中了她的针,银针正中他的痛穴,他疼得冷汗涔涔,见璃月扎了她还一脸得意的模样,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两人就这样死死相对,谁也不肯先放手。
最终,在寐生掀帘子的时候,两人竟默契的同时松手,各自退到一旁。
璃月的手只被捏变色了一下,并不痛,而中了针的沁惊羽,一直竭力在忍着剧痛,这么痛的情况下,他竟然把捏璃月的力道放轻了不少,可见,他没那么狠。
如果他真想捏伤璃月,恐怕现在她那只手早碎成两截了。
不一会儿,轿撵终于到涟漪江停下,沁惊羽从左边下轿,璃月从右边迅速钻了下去。她可没兴趣和他玩抱抱亲亲的游戏。
一上轿,南宫幽若就亲切的跟在璃月身侧,因为只有跟着璃月,她才会连带着被沁阳王重视,而且没有生命之忧。
这个璃月,走到哪都抢她风头,无论她怎么伪装,如何打扮,都敌不过她淡漠的一个眼神。
她得好好想个办法,让沁阳王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把璃月抛得远远的。
她比璃月温柔十倍,她不相信男人不会中自己的招,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的女人?
船头上,一干侍卫围到四面八方,个个神情肃穆的保护着中间的优雅男子。
男子纵然有内伤在身,仍旧斜坐在乌木椅上,清清啜着手中的清茶。漂亮的玉手芊芊握着茶杯,目光慵懒且邪魅,一直阴戾的看着璃月。
明明内伤伤得很重,仍旧一副安娴的模样,璃月思忖,他该不会是故意这样,好让那些杀手失望?他是想告诉那些刺客,他还活得好好的吧。
这么男人这么危险,得赶紧想办法让他别瞧自己才是。
如果将来嫁过去,他不来烦自己,那是最好不过的。
南宫幽若目光微转,迅速扫了扫四周,把璃月的面色扫了个精光。
她表面正危襟坐,心里却在打小算盘,如果才能将璃月比下去,是她现在急于解决的办法。
寐生坐在沁惊羽对面,拿出一副皮革地图和他商量着什么,两人后面又开始商量今天刺杀的事,这个时候,沁惊羽倒没有看璃月。
见沁惊羽不再关注她们,南宫幽若看了眼下面的幽幽江水,江水碧绿澄静,舒适清明,光影潺潺流动,碧玉如带。
南宫幽若在看江面的同时,璃月也用余光在看她,如果她设计让幽若落水,然后她换衣裳的时候,把胸前的琼花胎记露出来,沁惊羽肯定大吃一惊,将视线转到幽若身上去。
她知道幽若会游泳,为了自己的自由,她就来赌一次。
南宫幽若也早想设计璃月,趁所有人都没看她们,她突然倚向边缘的栏竿。
南宫幽若想做什么?璃月一时愣然,不会是她自己想做点什么吧?如果真是这样,就不用自己下手了。
哼!璃月,每次都是你得胜,这次我要沁惊羽讨厌你,狠狠的讨厌你。
南宫幽若悠悠的倚在船弦边,发现沁惊羽更是专注的和寐生讨论事情,边上的侍卫正警觉的看向前方,没多少人注意她们这里。
“璃月,好端端的,你瞪我干什么?”南宫幽若压低声音,朝璃月小声吼道,脸上有些惊慌。
突然,她见沁惊羽和寐生进船舱了,这下,她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看来,连老天都要帮她。
璃月明明没有瞪南宫幽若,无缘无故的她吼什么?
“你怎么了,犯病了?”她是巴不得她损她两句吧,好,那她就来损。
果然,一听这句“犯病了”,南宫幽若脸色攸地由晴转阴,冷冷瞪着璃月,“你……你竟然骂我,你太过分了。”
璃月不会游泳,如果能把璃月一并拖下江,最好让她永远在江底上不来,这样正好不过。
“无聊。”璃月不屑的轻哼一声,早知道南宫幽若最会做戏,果不其然,才一点小事,她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如果沁惊羽在这里,她是断然不会这样的,她肯定故作温柔的埋着头,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你说我无聊?南宫璃月,我忍你很久了。”南宫幽若才说完,看见璃月身侧两个虎视眈眈的丫鬟,暂时没有行动。
无心在这里,她如果硬扯璃月下水,一定会失败。如果她自己跳下去,栽赃璃月陷害自己,见不得自己比她好,这还有可能。
等她落进江中,就大声呼救,到时候沁阳王一听到呼声,肯定会派人救她,然后讨厌心计重的璃月。
不管了,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她必须赌一赌。
看南宫幽若的眼神集中在无心、雪儿身上,聪明的璃月岂能不知,她故意轻咳一声,朝无心使了个眼色,“无心,我好口渴,你和雪儿去给我找点水果来润润喉。”
无心了然于心,轻笑道:“是,小姐。”
说完,拉着一脸不解的雪儿走了开去,雪儿一直回头看向小姐,她总觉得五小姐想害小姐,因为五小姐那种算计的眼神,她经常见。
以前小姐被五小姐欺负的时候,五小姐就是这种眼神。
两人一走,南宫幽若目光有些警惕的看着璃月,这脑月满肚子全是点子,支走无心和雪儿,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今天的江水很清澈,很适合休憩一下。”璃月微敛星眸,目光眺向波涛汹涌的江面,右手心肘着小脸,眼睛一眨不眨,显得淡雅沉稳。
南宫幽若紧紧盯着她,目光又打向船舱口,发现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等她回过神来,发现璃月正闭着双眸,好似闭目养神一般安娴。
没人看她们,好,就是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南宫幽若右手一把抓起璃月,猛地朝她推去。璃月陡地睁开双眸,眼里冷洌逼人,眼底是满满的锋芒。
“既然你想下水,我就成全你。”不仅想自己下水,她还想拖她一起下去,璃月右手猛地拿稳银针,迅速朝南宫幽若右腿膝盖处扎去。
“咻”的一声,银针迅速茶在南宫幽若的筋骨上,这一针刺得她“啊”地惊叫起来,与此同时,右腿开始抽筋,抽得她一脸麻木。
陡地,她一个重心不稳,再加上右腿一直在抽筋,无助的挥了挥手,轰的一声斜倒到涟漪江里。
璃月见此情景,急忙惊呼一声,“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哼,南中幽若想设计她,她就将计就计,她可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怎么回事?”才商量完问题出来的寐生走在沁惊羽前面,一看到璃月独自呆在船边,迅速跑了过去。
刚落水的南宫幽若憋了几口江水,一边呛着一边无助的在水里翻滚,腿一直在抽筋,她只得咬牙,用手奋力的在里面划,“救命……救命,我脚抽筋了。”
“我姐姐不小心掉江了,你们谁会游泳,快救救她。”璃月一喊,无心和雪儿也端着盘水果跑了出来,纷纷焦急的盯着江面。
“来人,把她救上来。”寐生吩咐一声,一名侍卫攸地窜进江中,慢慢游向南宫幽若,不一会儿,他矫健的游到她身侧,将她身子和头往后上方托住,慢慢的递到船弦,由其他侍卫接了上去。
南宫幽若一被救上来,璃月率先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趁众人不备,右手猛地扯住她胸前的衣料,“哗”的一声撕出个大口子。
一撕完,她就凑近一脸迷惘和气愤的南宫幽若,“如果你想得到这个男人,就什么都别说。”
反正她对沁惊羽没意思,谁爱要谁要,这样她好落得清闲。
“你……”南宫幽若气愤的说完,璃月一掌压到她胸口上,只听“噗”的一声,她将一口江水给吐了出来。
偏偏刚才是她先设计璃月在先,如果要和伶牙俐齿的璃月辩论,她肯定说不过她。唯今之计,她只有伪装柔弱,不和璃月争辨,让沁阳王看到她被欺负的事实。
就在这时,她胸前那朵红色琼花若隐若现,站在边上的男子正准备转头,突然,他看到南宫幽若胸前那个熟悉的胎记……
“来人,赶紧给她换身衣裳。”沁惊羽狠狠捏紧拳头,刹那时仿佛天旋地转,脑子里砰的一声炸了开来。
这个矫揉造作、花枝招展的女了就是星儿?他不相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冷冷走到南宫幽若面前,他大掌一把提起她的衣襟,目光冷冷盯着那朵火红色的琼花胎记。当他看清这朵胎记的时候,心里攸地一震,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他目光邪魅的射向璃月,当他看到璃月眼角那抹一闪而过的算计时,又再看了眼地上船上躺着的南宫幽若。
哼!当他是傻子么?自己深爱了多年的星儿,怎么会认错?
面前这个女人身上虽然有琼花胎记,不过他一眼看到,就知道,她是假的。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如果真是南宫幽若,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应该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但是,他没有,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反观边上一脸平淡的南宫璃月,倒经常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刚才南宫幽若被救上船之后,他就迅速捕捉到南宫璃月眼底那抹智慧与算计,然后站在边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果不其然,他看到南宫璃月哗的一下子撕掉南宫幽若的衣襟,从小在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岂会这么容易被她骗倒?
婚是风麟赐的,南宫幽若和南宫璃月都是他安排的,而这个南宫幽若,偏偏身上有那个胎记,这就说明,这两个女人是风麟给他下的套。
其实不用他猜,他都知道她俩是风麟的棋子。风麟哪次送过来的美人不是棋子,不过他看都没看过,也不知道那些女人被扔在哪个宫里了。
好,既然风麟要和他玩阴招,他就奉陪,看看谁比谁阴险,他要耍得这些人晕天黑地,最后吐血而亡!
“好好的,怎么会掉下去?”沁惊羽高大的身影仿若被一团亮光罩住,淡然伫立在地,显得挺拔俊秀。
南宫幽若悠悠的看着沁惊羽,又看了眼璃月,发现她依旧淡漠的伫在原地,她只好软软道:“都怪我不小心,和妹妹拉拉扯扯开玩笑,船弦太矮,一不小心,我就摔下去了。”
这话说得巧妙,把她掉下去的事情说成是不小心,又加了句和璃月拉拉扯扯,如果稍微精明点的人,肯定会往璃月身上想。
“既然是不小心,下次注意点。”没想到,男子没有半点猜疑,冷峻的挥手道。
他竟然连怀都不怀疑璃月一下,南宫幽若虽然愤怒,即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恹恹瘪了瘪嘴,看来,刚才的苦肉计白演了。
南宫幽若脸上的每个表情都被男子捕捉在眼里,既然要和他玩阴招,他岂是傻的?
忽地,男子看着南宫幽若的目光有一刹那的深邃,接着,他慵懒出声:“来人,好好照顾南宫小姐。寐生,连夜赶回沁阳,不用面见皇帝了。”
什么?一听这话,南宫幽若的心立即澎湃起来,原来刚才那招苦肉计真的有用,沁阳王竟然派人照顾她。
可是,她搞不懂璃月为什么要撕她的衣裳,也不知道沁阳王为何对自己突然变了脸色。
璃月刚才说,如果她想得到沁阳王,就别声张。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璃月不和她争,甘愿退后?她可不相信她有这么好的心。
“王……属下遵命。”寐生有些不解,想问什么,却不敢多言,难不成面前这个南宫幽若,真是王苦寻多年的星儿?
因为她是真的星儿,所以王不进宫拒婚,转而答应这门婚事?他有些搞不懂了,怪不得皇帝要将南宫幽若一起赐给主子,原来因为她胸前那朵琼花胎记。
可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南宫幽若,不像王心心念念多年的星儿,她虽然长得妍丽,却没有灵性,有的只有一副空壳的美,没有半点清灵脱俗的气质。
主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透?一联系到风麟,这些事就迎刃而解,也许主子想将计就计,反利用这两姐妹也说不定。
被沁惊羽的丫鬟们一打扮,南宫幽若换上一袭轻灵的白纱,站在众人面前,眉眼中似乎多了股灵性。
她心里很高兴,自己的计策终于成功了。
果然,男人心里都喜欢温柔的女人,沁惊羽虽然表面不在乎她,对她总是一脸冰冷的模样,恐怕他的心早就为她悸动了吧?
刚才那招苦肉计用得真好,现在沁惊羽铁定以为璃月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说不定过几天,他就会派人来南宫府提亲,自己将会坐上沁阳王后的宝座。
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兴奋,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终于要来了。
殊不知,表面的幸福,说不定是走向灭亡的终点。
临下船的时候,沁惊羽高大俊秀的身子凑近璃月,邪邪一笑:“刚才你姐姐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怎么你一扑过去,就多了个洞?”
说完,不待璃月回答,他嘴角溢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声音邪魅且慵懒,淡然踏下游轮,又一个轻灵跃上金轿,翩跹的白袍飘然飞舞,似乎他刚才的内伤已经缓解,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
沁惊羽邪邪的一说完,璃月就迅速保持镇定,想想刚才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依她的设计,沁惊羽现在应该把南宫幽若误认成了星儿,然后关心她、爱护她、疼惜她才对,怎么他临走时连招呼都没幽若打一个,反而凑到自己耳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刚才你姐姐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怎么你一扑过去,就多了个洞?”
这句话很明显,他看出来了,他看到她刚才撕碎幽若的衣裳了。
这个沁惊羽,果然不能小瞧,她千方百计想的办法让他忽略自己,没想到,还是被锐利的他给捕捉到了。
这个该死的沁惊羽,真是只狡猾诡谲的狐狸!
下午,璃月和雪儿、无心、南宫幽若沿路折回南宫府,在经过银城大街的时候,雪儿、南宫幽若喜欢那些漂亮的衣裳和小玩意,两人走到哪里都要摸一摸、看一看。
一路上,南宫幽若一直在仰头大笑,心里仿佛喝了蜜似的,一脸兴奋的模样。
走到一家上等绸缎庄,南宫幽若一看到里面花花绿绿的衣裳就冲了上去,尤其是大红色的,她就一把拿到胸前比划,还一边侧身问雪儿:“雪儿,你说这件大红绸布,可以用来做喜服不?”
“五小姐恨嫁了么?”雪儿打趣的看着南宫幽若,笑眯眯的给她选了件丝绒红绸布,递到他面前。
不得不说,这雪儿也是个挺会伪装的角色,和璃月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背后不知道精成什么劲。
雪儿一句话说得南宫幽若害羞起来,脑子里总浮现自己在船上和沁惊羽对视的一幕,他的眼神很深邃,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摸了摸滚烫的小脸。
不过,她又有些忌惮的看了眼璃月,那璃月的眼神,硬是邪邪的,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刚才从水里救起来,她和璃月都没提那件事。
是她先想扯璃月下去,但璃月也扎了她的腿,让她抽筋。这一仗,她输了,璃月没提,当着雪儿她们的话,她也不提,反正日子还长着呢,看谁阴得过谁。
等她哪天嫁个王爷之类的人物,做了人上人,一定第一个给璃月指婚,把她嫁给那些又老又丑的穷光蛋,看她还也和自己作对。
就在众人选得津津有味之时,店铺外面突然停下几辆软轿,软轿里下来几个身着宫装服饰的姑娘,璃月一看她们的着装,便猜到她们是宫里的人。
不知道宫里的人出来是为哪个妃嫔采购礼物来了。
一看到璃月几人站在店铺面前,前边两名高挑纤瘦的宫女立即阴森的走过来,鄙夷的睨了南宫幽若几眼,又扭着屁股朝里间走去。
一看是经常来光顾的熟人,后台不小的皇宫,店老板哪敢怠慢,急忙亲自抽空出来招待她们,又吩咐小厮们给她们拿最好的布匹来。
两名主宫女模样长得不赖,一边翻看那些最上等、最精细的图案,一边和店老板说话,老板去招呼她俩,竟然把璃月她们忘记了,璃月也不恼,自个儿随意看看。
南宫幽若满脸的愤怒,只是两个宫女,拽什么?
“老板,要两套喜服,一套做工必须精细,得用南海最上等的冰蚕丝绸,总之处处都要用最昂贵的材料。另一套,样式能普通就尽量普通。”
店老板有些不解,疑惑问道:“姑娘,又是哪家姑娘要出嫁,这待遇怎么截然不同?”
左边的宫女轻哼一声,不屑的道:“身份不同,当然喜服就不同了。差一点的只是个侧妃,侧妃相当于小妾,能嫁给显赫贵人都是她的福分,哪里还奢望这么好的喜服?”
“两位姑娘,要不一件喜服挑大红色,另一件喜服挑淡红色?”好奇的店老板轻声问道。
“嗯,这也行,总之,一定要将那件大红色的做得贵气。妾哪里能跟正的比呢?要是我,宁肯做个穷人家的正室,也不做富人家的小妾,那得受多少气?”
“也不能这么说,做有钱人家的妾,比做穷人家的正媳好一百倍。如果那妾会斗法的,只要能将丈夫的心死死拴住,还怕斗不过正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都是围着小妾和正妻来说的,听得璃月有些无语。而边上的南宫幽若,虽然面上不太高兴,不过感觉她们说的正妻就是她,心里便有些得意起来。
两名宫女这么一说,南宫幽若她们一致认为,有两个女人要嫁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命好,嫁去做正室,一个命薄,嫁给人家做小妾。
璃月冷忖,恐怕连那两个宫女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以为自己是百晓生,乱说了出来。
突然,璃月抬眼看见对面有块漂亮色润的红布,饶有兴味的走到那里,手才将红布拿起来,一只手迅速从她手中把布抢了过去。
等她抬眸一看,正是刚才那两个宫女,既然她们喜欢,她们就拿去吧。
璃月将目光移向边上的其他布匹,不再理会这两个嚣张的宫女。
咦!其中一名身着蓝衣宫装、个子高些的宫女瞅了璃月一眼,发现她气质出众,温柔娴雅,明眸皓齿,竟有些忌妒起来。
璃月又看中一块紫色的绸布,正要伸手去拿,那名蓝衣宫女霍的一声抢在她前头,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表情,挑衅的睨向璃月。
璃月眉梢微转,目光变得有些冰冷沉着起来,小手也微微动了动。
可是,这次,她还是没和她们计较,她不容易有闲情逸志选点布料,她不想惹太多事。
她走到另一边,开始观察那些的白色绸布,后边的雪儿、无心早就看不下去了,无心双手握着剑柄,真恨不得一剑架到那宫女的脖子上,雪儿也生气的咬着唇。
只有南宫幽若,脸上透着得意的微笑。最好,那两个宫女马上冲上去找璃月的麻烦,这就好玩了。
这次,璃月又看中一块白布,她还没伸出手去拿,那两名宫女就率先给夺了过来。
见璃月神情依旧淡漠,高挑点的宫女转了转眼珠,将手里的布晃了晃,炫耀道:“你算老几,敢和我们抢布。我们看中的布料,可是皇上赏给沁阳王的王后的,凭你,你也想抢王后的衣料,是个什么东西?”
边上的宫女急忙接嘴,讪笑道:“她恐怕想做沁阳王的王后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别以为长得漂亮,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奉劝你一句,别痴心妄想了,咱们沁阳王后有人选了,她可是南宫家的小姐。听说,长得挺端庄秀气的,哪像你,冷着一张脸,搞得别人欠你什么似的。”
“两位姐姐说什么,沁阳王的王后是南宫家的小姐,请问是哪一位?”南宫幽若听到此话,忙殷勤的走到两个宫女面前,迫切的想知道那个王后是谁。
见幽若一脸谄媚的模样,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她知道自己是侧妃,恐怕会为刚才巴结两个小宫女的事后悔,应该这两个宫女反过来巴结她才对。
真是的,一点贵阁千金的风范都没有。
那蓝衣宫女白了她一眼,突然思忖了下,用手拍着头道:“我没有看清楚,好像……叫什么幽若的,宫里都在传。总之过两天圣旨下来,整个银城就都知道了。”
“啊!”南宫幽若激动得大叫起来,这一叫,边上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她。
还没下定论的事,她可不能先说出来,所以,她忙朝两位宫女笑道:“原来是这样,太好了。”
两名宫女又白了她一眼,不屑的道:“王后又不是你,白高兴什么劲。”
南宫幽若眸光闪过一抹阴冷,冷哼一声。她现在不和她们计较,等圣旨下来,她会让这两个宫女吃不了兜着走。
思忖完,又得意的睨了眼璃月,发现她一脸平静淡然,似乎对这事不感兴趣。该不会,她是忌妒,被气得没有表情了吧。
雪儿惊讶的瞪大眼睛,打死她都不相信,沁阳王会娶南宫幽若为王后。
刚才不是说有两个新娘吗?怎么只说了一个。那另一个做妾的,是嫁给哪位官爷,又是哪个小姐?
还没思考完,两名宫女得意的迈着小碎步,甩着小手绢,吩咐老板仔细挑选后,朝门口扭着屁股走去,末了,还转过头睨了璃月一眼:“你们啊!再修五辈子,也没别人的福气。还是乖乖的找个男人嫁人,别觊觎人家位高权重的王爷。”
晕,璃月无语,她有觊觎吗?从头到尾,她就没吱一声好不?她真佩服这两个宫女夸张的想象力,她们可以去唱大戏、编剧本了。
……
在回府的路上,南宫幽若一直都很激动,两只小手一个篡着白手绢,不时咯咯的轻笑,或者阴阳怪气的看着璃月。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慢慢走到璃月身侧,拐了拐她,“妹妹,刚才那两个宫女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可是未来的王后。以后你对我,可得尊重些,不然,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讲姐妹情分。”
璃月未答话,只是淡淡的回望着她,目光深沉冰冷,暗芒涌现。
“五小姐,圣旨还没下,婚事也没定,你怎么以为自己真的能当上王后?”雪儿轻哼一声,一手将璃月扶稳,白了南宫幽若一眼,拉着璃月进门去。
后边落下的南宫幽若冷哼一声,得意的睨了三人一眼。就让她们现在嚣张几天,到时候,她有了权势,会让她们好看的。
一进府里,南宫幽若和风姨娘就手拉手站在边上,两人兴奋的在那里说悄悄话。一边说,还时不时的睨了璃月几眼。
而花厅中间,南宫立正和柳姨娘在下围棋,两人下得不亦乐乎,偶尔传出一声轻笑。
南宫立更是将满心的喜爱表现在脸上,他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柳姨娘,偶尔还伸手在她白嫩的小脸上划了几下。
边上一直杵着的风姨娘心情本来差到极点,但她听见南宫幽若的悄悄话后,一脸的阴霾立即散去,自己女儿有机会嫁给沁阳王做王后,这是她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她当然开心了。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有这个苗头,应该差不了多少。
万籁俱静,夜凉如水,整夜南宫府仍旧十分热闹,几房里都热闹得不得了。
璃月和无心在琉璃苑研究如何使用那两颗夜明珠,秦氏和南宫招弟躲在大苑里,两人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自从秦氏主母位置被废后,她就再也没脸去争些什么,虽然心里嫉恨,也只能偷偷躲在大苑骂两句,然后再想如何扳回局面的计策。
边上的梅香见夫人可怜,摇摇头道:“夫人,你之所以斗不过那几个小妖精,就是因为你性子太直了。要是你适当温柔点,平时佯装大方懂事些,还不把那几个小妖精给比下去?”
一听此话,秦氏轻叹口气,单手拍了桌子上道:“我难道没温柔过?可是每次都被风婉清那小蹄子坏事,她伪装多年,我哪及得过她?她一挑衅我,我就恨不得剥了她的皮,这样老爷一看,又偏向她那边。再说,那女人生得一副狐媚子样,我如何和她比?”
“夫人,你大可将自己也改变一下。你看七小姐,以前多讨人憎恨,是街上人人喊打的角色。如今,她不也扳回来了?她现在冰雪聪明,老爷欢喜得不得了,她那种劣底子都能改变,夫人你有底子,怕啥?”
梅香说完,秦氏果然把镜子扳过来,这柄明镜,她已经多久没照了。但见镜中的她,一脸老态,神情萎靡,眉心紧皱,就连她自己都讨厌这副模样,也怨不得老爷不喜欢了。
梅香急忙将秦氏一头绾起的头了给解了下来,对着镜子比了比,笑道:“夫人,你看,你这脸多小,真像瓜子。”
“瓜子?哼!倒立着的南瓜子还差不多。”边上一脸闷气的南宫招弟实在听不下去,冷冷插了句嘴,再将手中瓜子放进嘴里,啃得“咳咳”的响。
秦氏立即睨了眼南宫招弟,冷笑道:“死丫头,你也好不到哪点去。我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个这么祸胎,罢了,你给老娘滚出去,省得见着心烦。”
“滚就滚,我还不爱呆在你这儿。”南宫招弟气呼呼的站起身,把手里那把瓜子哗地一甩,拍了拍衣裳和小手,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又跑哪去,这个赔钱货。千万别做些祸事回家,要是她敢和那些野男人鬼混,看老娘不废了她。”
秦氏骂骂咧咧,梅香见她烦躁,忙又将她头发梳了梳,安抚道:“夫人别生气,女人生气易老,你越是生气,三夫人肯定越开心。”
一听此话,秦氏犹如醍醐灌顶,一边命了个小厮出去跟着南宫招弟,一边继续对镜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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