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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工业基地
720专案组的人员陆续来到浙东,调查缓缓的开始。起初的调查表面不是针对杨家的,而是专门针对浙东海关严重的贪污受贿案进行调查。没有直接调查龙华,而是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这是李金锁给专案组的领导提的建议,这两年来他一直关注着浙江公安厅、浙东海关,以及地方军区的内部贪污情况,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查出他们的腐败问题,那么龙华就会被带出来,龙华一被带出来,便会有更多的高级干部带出来,可以说这招比较狠。
720专案组到达浙东三天以后的晚上,在杨校商的家中,汇集了浙东方面的领导、高干子弟,以及军方的一些二代人物,他们大多是干部子女,这是一个联合在一起很久了的集团,龙华集团虽说是由杨家人创立,但是多年以来,浙东当地的“公子哥”们以及一些权要也常常索要好处,这才使得龙华集团的股东越来越多,股份也是越来越乱。
这是一个小型的碰头会,在会上有两个人最为引人睹目,一人是杨校商,一人便是浙东省委书记纪风桥的秘书陈水镜。陈水镜坐在这里其实就是代表着纪风桥,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代表着浙东省委,或者说是江南政治派系的看法,他已经成为了这股政治势力在对待龙华问题上的代言人。
“陈处长,这次是来真的,还是玩一套就走?”有位叼着烟的青年人问道,他一脸的玩世不恭,态度轻蔑,他父亲是海军东海舰队的副司令员。
“这个不好说啊,总之纪老板意思,是让你们各位都做好准备,各找各的方法。”
“那我兄弟校农怎么办?打他的电话打不通,我怀疑他已经被抓了!”杨校商冷冷地看着陈水镜。
“也许没有被抓,你们家二哥聪明,他手下的人个个都是退伍军人,也许是藏起来了也说不定。”另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说道,他是浙东海关总署负责人。这么多年来,龙华借助他的影响力,通过他手下下辖的十几个港口进行走私活动。他的态度很冷静,多年来上面要查浙东的问题有很多次了,可每次都不了了不知,这次专案组先查海关,他还是很放心的。
“安排人过去查查,辽河还有我们的人呢!”另位一位中年男子说道。
杨校商看看众人,说:“无论怎么样吧,现在很危险,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是希望各位充分发挥各自的能力,争取让龙华度过这次难关,如果完了……”
陈水镜深深地望了一眼杨校商,冷淡地说:“完不了……”
“就是,我们查查到底是谁想对付我们,要不弄死几个吓吓他们,看谁还敢查下去!”那位军方的公子哥满不在乎地说:“都说刘家那孙子在和我们做对,我看就弄死他怎么样?”
“胡闹!”陈水镜瞪了他一眼,“你要是真弄死他,你全家都要跟着赔命,你以为老刘头好惹吗?你回家问问你爸爸,他是什么人!”陈水镜是政府中的人,自然明白刘家的份量。
杨校商也不满地看向那位公子,摇头道:“如果弄死他就能结决事情反倒好,就怕越搞越大啊……”随后,他话锋一转,说:“先不讨论这个,今天让大家来是要谈谈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大家都想想吧,各位都不是平凡人,我想发挥大家的力量去打听消息,现在专案组还没有查到我们的头上,那就需要我们时刻注意着他们的查案进展,我们才能做出快速的反应,另外……说句不好听的话,各位也要做好退路的打算,实在不行只有一个字……跑!”
杨校商的话让气氛紧张起来,他接着说:“不过大家放心,这几天我会让财务粗略地统计一下,争取把该分的都分给大家,做事没点小钱不行啊……”
听他这么一讲,众人才满意的点头,他所说的小钱可是普通人家几辈子也赚不来的。陈水镜感觉大家有些过份的紧张,就笑道:“你们也没必要害怕,纪老板会帮你们的……”
杨校商微微一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他不是在帮我们,他是在帮他自己,浙东的盖子如果揭开,他纪老板……包括你陈处长,我想都没有前途可言了吧?”
陈水镜脸上露出愠色,他的恼怒来源于杨校商把话说得太直,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他表达得有些过分直接了。他清清咳嗽一声,才说:“纪老板一直都很照顾大家,但是如果到了他照顾不了的地步,还希望你们能够念及昔日的旧情。”
在坐的各位都回味着陈水镜的话,脸上露出玩味地笑容。
“纪老板的确很照顾我,中央吴老也很照顾我啊……”
在坐的各位一听到吴老,脸上的表情都肃穆起来。陈水镜却是不太自然了,他想了想,就说:“老杨,这样吧,我回去和和纪老板商量一下,让他这两天抽空和你见个面。”
杨校商满意的点头,然后有些失落地说:“我老婆是出不来了,但是只要龙华的盖子能捂住,那么她的问题还不大,你们比我清楚龙华的问题到底有多大!”
…………
这个晚上,由于杨校农一句话也不说,张鹏飞特意赶来见他。
对于杨校农的照顾,张鹏飞特意打了招呼的,可以说是高规格对待。他吃的用的全部是宾馆为他特意安排的。坐在小标间里,张鹏飞望着对面的杨校农微笑,温和地问道:“杨总,对这里还满意吧?”
杨校农点点头。
张鹏飞接着说:“杨总,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和外面的人说,你放心,只要能办到的他们一定会办的,我打好招呼了。”
“谢谢。”杨校农笑了笑,然后望着窗外的夜色说:“我没想到,和你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你胜了,我败了。”
张鹏飞摇摇头,有些惆怅地说:“我没胜,我也是个失败者……”
杨校农仔细品味着张鹏飞的话,良久不语,只是耐人寻味地笑了。张鹏飞也笑了,笑容中有些苦涩,他说:“你以为我是在针对你吗?”
“不是吗?”杨校农反问道。
张鹏飞玩味地笑了,无奈地道:“我为什么要针对你?我针对的是恶势力,你想过被你关押的那些女孩子吗?你想过这么多年来你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我是代表着他们,代表着正义!”
“正义?呵呵,这年头**的还有正义吗?”杨校农突然间说了粗话,“小子,什么也别说了,倒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不愧为刘家未来的接班人啊!”
听着杨校农的嘲讽,张鹏飞不以为意,只是说:“我不反对你利用家族的势力,家族的人脉关系来做生意,因为这是无所必免的!假如我要做生意,没准也和你一样,我和你唯一不同的是,我不会杀人,这么多年来死在你手上的人不止十人吧?”
“这个你也清楚?”杨校农到是觉得很意外。
张鹏飞点点头:“和你说了吧,是那些可怜的女孩子们让我下了决心查你!”
“就这些?没有政治原因吗?你能骗得了我吗?”杨校农直直地盯着张鹏飞看。
“没错,还有别的原因,但那些目的并不主要!”张鹏飞回答得很认真。的确,他要打击杨家有着更深的政治目的,但是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只是在想动三通集团之后,才联想到可以利用这件事搞大,使得家族的政治势力进一步加深,同时可以让刘派的第二代人顺利接班,自然也是为他的今后铺路。
“哈哈哈……”杨校农放声大笑,门外的公安在胡保山的带领下马上推门冲进来,还以为出了意外情况。
“没事,你们先出去……”张鹏飞摆摆手。
胡保山点点头,带着人又出去了,轻轻把门关上。张鹏飞望着一桌子的酒菜,笑道:“杨总,我陪你喝两杯?”
“好,爽快!张鹏飞……我佩服你!”杨校农显得很高兴,态然自若,好像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张鹏飞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说:“杨总啊,按辈份来说我比你小,这杯酒我来敬您!”
“嗯,你是比我小,我爷爷足足比你爷爷早了二十年啊,要不是文革受害,没准……”杨校农回味着往昔。
张鹏飞马上问道:“你所做的一切,就不怕他老人家怪罪?”
“怪罪?我就是在替他老人家报仇,当年是国家害了他,整个国家都欠他的,我要让国家偿还我们杨家!”杨校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鹏飞摇摇头,“当年我爷爷也受到了迫害……”
“他们性质不一样,我爷爷被斗死了,可你爷爷挺了过来,后来走上了最高一层权利,并且发展了他的势力,发展了他的子孙进入政坛……”
“那么杨仆先生是不是也得到了回报?如果单凭杨仆老先生的能力,他可以成为上将吗?他能够成为人大副委员长吗?”张鹏飞厉声问道。
杨校农果然不出声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承认父亲的位置已经照顾了我们杨家,但这远远不够,远远不够……”最后四个字他说了很多遍,好像磁带卡住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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