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偶遇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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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条的看着信息，良久，顾若缓缓的站起身，关了空调，打开窗子，让夏日的风吹进来。

想象着，下雪的武汉，白色的圣诞节，那个男人，在干什么呢？

――

平安夜，武汉

“莫总，今天是平安夜，您不早点回家吗？”6点了，徐莹敲门进去莫离的办公室，他还埋首在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中。

“恩，下班时间到了吗？我还有事，今天你先走吧，节日快乐！”莫离没有抬头，擅长设计的他，对这些数据的接受，总是要来得慢一些，每次不得不花多一些的时间去捕捉这些数据背后所带来的信息。

“哦，那您忙吧，我就在外面，您有事叫我。”徐莹轻应了一声，将一杯热咖啡放在他的桌上，便准备出去。

她本也没有过这个节的习惯，只是这一周，这个奇怪的顶头上司，似乎化身为工作狂――不用每天跟着他去酒吧、马路晃了，却每天跟着他在办公室熬到十一二点！

可怜她那张小脸，和同学比起来似乎显老了不少！

“今天过节呢，没有约会？”莫离抬起头来。

这个小秘书，这段时间跟着他的心情起伏，也受不少磨了，还好，没被他喜怒无常的脾气给吓跑。

“没有呢，莫总也没有约会吗？”徐莹浅浅一笑，顺口问道。

“恩，那我约你吧！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商场销售最旺的时候，我们去国广和新世界看看去。”莫离收起桌上的文件，抬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套上。

“还不走？”看着徐莹站在那儿发愣，他率先往外走去。

“哦，来了。”徐莹忙一路小跑跟在他的身后。

“约会？呵呵，大老板这是要去巡店呢！突然说出这两个字，害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徐莹在心里暗暗有些失落，看着莫离高大而有些落寞的身影，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要心生妄想――爱上这样一个你无法把握的男人，下场会很惨的！

――

“天啦，怎么这么多人呀！”徐莹看着商场里如流的人潮，这哪里的逛街，完全都是抢东西麻――大包小包的拎着就似那些东西不要钱似的。

“去我们柜台看看。”莫离头也没回，率先走在前面，还好他个子大，他走过之处便辟开一道人流，让徐莹得以顺利的通过。

“都用抢的唉！”走进柜台，徐莹被这样的场面吓呆了――她从来没有在平安夜出门逛街的经历，看到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竟呆在那儿了。

“唉，徐秘书，帮我看一下场子，我去仓库搬一些货过来。”那导购一见有熟人过来，这时候都抢销售呢，也不管平日里跟在大老板身边，只能远看从没说过话的大秘书，直接就使唤上了。

“哦，好的，你快去吧，我帮你看着。”显然，徐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并且还拉着莫离一起：“那边有顾客要货，你去看看。”

莫离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笑，却也还是帮着她一起去接待顾客了。

等到营业员回来的时候，看见莫离正在回答顾客对产品的疑问，心里略略紧张了一下，又投入到新一轮的抢货中去了。

――

“谢谢莫总！”

“谢谢徐秘书！”

这一忙，一直到了临晨1点，随着人潮的慢慢散去，营业员这才停下手脚，不好意思的向公司这两个平时连话都不敢说的大人物道谢。

“你们辛苦了，早点儿回去吧。”莫离冲着他们微笑着挥手道别，带着徐莹往商场外面走去。

“徐莹，饿了吧，我请你去吃酸辣粉。”莫离看着徐莹换上平底鞋后，一副学生模样，突然想起了顾若曾带他去过的那个学校旁边的小店。

“啊？莫总也吃这个呀？”徐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我不能吃这个吗？”莫离好笑的看着她。

“不是呀！这都是我们这些穷学生吃的，象莫总这样的大老板，怕是吃不惯的吧！”徐莹坦白的答道。

“请你吃就吃，哪儿这么多话呢！上车吧。”莫离想想当时顾若也这么说他：吃不惯就别吃了！

难道，他们天生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他不信。

循着记忆中的路，找到那家小店，当他站在那一排排冒着热气的料理面前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叫餐。

徐莹偷笑了一下，大声叫道：“老板娘，两碗酸辣粉，都要微辣的，一碗加牛肉丸一碗加鱼丸。”

“来了，两碗微辣，一碗牛肉丸一碗鱼丸。”老板娘接声对厨房里吆喝着。

伸出头来时，奇怪的看了莫离一眼：到她这店里来的多是附近学校的学生，这种鹤立鸡群的人来一次，印象就会很深了。

“喂，他爸，你看那人不是小若的老公吗？怎么今天又带了这个小姑娘过来？”老板娘凑过去和正在烫粉的老公说道。

“婆娘，做你的生意，别管那么多闲事！人家想带谁来带谁来，管你什么事儿！”那男人皱着眉低声斥喝着，却也不禁偷偷伸头往外面看了一眼，暗自摇了摇头：“我就说有钱人靠不住，你看，还是像我这样儿的踏实吧！”

这男人，随时都不忘夸自己一下！

“死鬼，就你最好了行了吧！快做事快做事！手脚放麻利些。”老板娘苍老的脸上显出害羞的红晕。

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交头轻语，低头轻碎的世俗幸福，却也让莫离看红了眼――幸福真的不难，就是和你相爱的人守在一起，说说笑话，聊聊天！

好一会儿，他别开了眼去，径自走到上次坐过的地方，学着顾若的样子，倒出开水洗涮着一次性的木筷。

――

“哇，下雪了！”外面传来逛街的小情侣的惊呼声。

徐莹回头一看，外面真的细细碎碎的飘起了细细的雪花，看起来特别有圣诞的感觉。

“真的下雪了！武汉有好几年的圣诞都没有下雪了呢！”徐莹惊喜的叫了起来。

“是啊！好几年没下了！”莫离沉声低语着，低下头，努力的吃着那一大碗酸辣粉。

徐莹看莫离努力的样子，不仅将粉吃了个精光，最后，冒着满头大汗，愣是努力的将那碗汤也喝完了！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碗酸辣粉这么执着。

“徐莹，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家，我有点儿事，就先走了！”喝完最后一口汤，莫离又喝了一大口白开水，站起来对徐莹说道。

“哦，好的，您去吧！”徐莹忙点点头。

大老板这心情又有变化了，还好没把她扔在半路，那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呢！

――

莫离开着车，漫无目地的四处逛着，前一刻还热闹拥挤的街，在繁华褪去后，突然间变得空荡荡的。

不知不觉间，他又将车开到了少时常去的那片旷野，细细的雪花落在地上，已经薄薄的铺了满地，抬眼望去，黑的天，连着白的地，中间的落雪纷纷，显得寂然而寞白一片。

关掉车灯，坐在黑暗的车里，静静的看着这落雪，又想起了那个女人曾对他说：那晚，外面下着好大的雪，一直下一直下……

顾若，新加坡的圣诞不下雪，想来，你现在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了吧！这次的圣诞，他，会陪在你身边吗？

――

“听说武汉下雪了，新加坡的圣诞是彩色的！”

看着她离去以后的给自己发的第一个联络信息，暖暖的笑了：彩色的圣诞，她，也是一个人吗？

在分开以后，他慢慢的明白她一些了――明白她的坚持、明白她的看似无情。

只是，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爱他的因素，又有多少是因为旧情难忘，他依然分不清楚！

收起电话，发动车子――103。8的电台音乐里，张宇那苍凉而无耐的声音在车里围绕，那么巧，一首《猜心》恰如他现在的心情；

难道，还有人如他一般，在这样热闹的夜里，如此的孤寂而忧伤？

……

四方屋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被你关进来的落寞

你在墙角独坐

心情的起落我无法猜透

握你的手却被你推落

听见你眼中翻飞的寂寞

问你心想什么微扬的嘴角

有强颜的笑

这样的夜热闹的街

……

――

回到房间，梳妆台上两张粉蓝的便笺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这间房以前都是顾若自己打扫的，自她走后，很久没人清扫过了，所以他昨天才让张婶儿来清理了一下。

“少爷，这纸条是在桌子下面找到的，少夫人以前都把纸条收起来的，所以我就放桌上了。”这是张婶儿的留言。

而另一张纸条，太了熟悉了――他自己的字，自然是熟悉无比的。

“顾若，等忙完这两天发布会的事，我陪你一起去美国吧！”

是在四十五度咖啡吧回来那晚，在她失控之后，他给她留的纸条。

看着这张明显粘满灰尘又被张婶儿擦净的纸条，当下不由得苦笑了起来――难怪后来她的反应那么大，她，根本没看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让步！

只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自从自己让余静芳离开后，那个男孩母亲的命运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所以，她依然会因此而内疚，因此而自责，因此而埋怨！

莫离将这两张纸条粘在一起，缓缓的撕成了碎抹，扔在了纸篓里……――婚离四个月后――

新加坡

“rose，你培训的结业考试非常的棒，对于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有三个选择你可以考虑一下：一，大中华区人力资源总监；二，亚太区人力资源部sop经理；三，德国人力资源总部助理人力资源经理！但是，不论哪个选择，你都必须在亚太区实习三年。”

亚太区的ceo司南欣赏的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中国女孩儿，合上手中的结业考核评估报告及任用结论，向她伸出了手：“恭喜你，漂亮的中国女孩儿！”

“thanks，我更希望你说：‘恭喜你，能干的顾若！’”顾若开玩笑的说道，站起身，与司南伸出的手轻轻一握。

“喔，我觉得女孩子漂亮比能干重要！何况，你已经这么能干了，不需要我再夸奖了！”司南大笑着说道。

这个女孩的吸收能力和接受速度都是极快的，而在各项测试中表现出来的成熟的管理风格让他刮目相看――不像这么漂亮的女孩会具备的素质！

看来美貌与智慧并重，也并非不可能的！

司南轻轻松开她的手，轻笑着对她说道：“怎么样，选择在亚太留下来吧？我保证你只需要实习两年，经理的职位也只需要做一年，就能升到亚太人力资源总监的职位！你现在的管理技术和专业能力都不错，欠缺的就是国际化视野和跨国团队的管理经验，所以，你在亚太的工作经历，绝对是你职业生涯中最具价值的经验。当然，德国总部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那里都是一帮老头子，可没有我这么帅的老板。”

司南是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说话中带着美国式的夸张与幽默，还有新加坡人特有的中英夹杂式的表达方式，这让顾若听起来感觉特别不习惯――她的英文程度还真没达到可以随时转换的程度，要么纯说英文，要么纯说中文！

顾若听了笑着说道：“mr。s，谢谢你！不过，我有两个方面的疑问需要向你提出来：一，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宝宝了，正式工作不到半年就面临休产假的问题，如果选择去德国总部的话，我在亚太实习完两年后，按德国公司的规定，我还可以继续休一年的产假！所以，我想总部定不会欢迎我的！”顾若还没说完，司南就大笑了起来。

“确实，你一上班就休产假，那帮老头子会疯掉的。”

“是啊，所以其实我的选择只有两个。而我曾经答应过我的老板leon，培训完后就回去做他的搭档！所以，最后的选择，我确实需要再和他商量。”顾若很坦诚的告诉也司南她的顾虑。

“ok，没问题！leon下周就过来了，我们一起聊聊！相信他也会同意你选择亚太的，你在亚太工作三五年，再回到中华区的话，同为人力资源总监，你的身价会完全不同！”司南说的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的确，中国人任大区人力资源总监，年薪只有80万左右，而在亚太工作三五年后再回去，年薪便有一倍――160万左右，这个差别，让你不敢想象！

而顾若在乎这样的平台和国际化视野的锻炼机会。

她也在乎这个钱，虽然莫离给了她10，莫氏的股份，也给孩子存够了教育基金，作为莫氏未来的接班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缺了他的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