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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就在河畔找了个石墩盘了窝住下,除了河岸上的花花草草,和石墩旁生着的那棵茂盛高耸的大树,再无其他生灵。
九尾在这河岸安心地住了几百年,渴了就饮河水,饿了摘些树上的酸果子吃。这树上的果子熟透后外皮坚硬,根本咬不动,所以九尾只能挑着还没成熟的果子吃,那味道很是酸涩极难下咽,不过九尾在不周山的那些日子吃草根的日子,让他养成了不挑食的好习惯,这酸果子倒成了美味。
吃饱了喝足了,除了在草地上打着滚晾肚皮,其他时间都是爬上树梢去,对着天边的月亮举起前爪,做自己的修习功课。
倒不是那时候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修行法门,只是自从九尾凝望月亮学会吐息以来,觉得这样做让自己很舒服,心里和肚子里都暖洋洋的。
后来的一个晚上,五百多岁的九尾狐狸一如往常地在树梢上举爪拜月,突然毫无预兆被一道天雷劈了,整只狐狸焦焦地从树上栽了下来。
等到九尾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竟是又回到了出生时的那个潮湿阴冷的山洞里。但这次身边多了一堆发红光的木头棍,以及旁边坐着的一个白衣。
“你醒了?”那白衣开口说了话,目光瞧向他,“你这娃娃怎会倒在这不周山中?要不是我路过瞧见,你怕是要在这丢了性命。”
九尾眨眨眼,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遇见这样的白衣,自己只要装的乖巧些就会有无比美味的吃食,遂乖巧地蹲坐好,低头垂了耳,盼着对方摸摸自己的头然后给些闻起来香甜的东西。
“你、这是作甚?”白衣道。
见这白衣半天不摸摸自己,心里嘀咕,莫不是尾巴没有好好地盘起来?回头一看,尾巴不见了?!!
嗯?爪子不见了?本该耷拉下来的小尖耳朵不见了?自己那一身漂亮的细绒毛也不见了!!!!
莫不是那闪电不仅把自己给劈焦了还劈秃劈变形了?
又举起自己原来的小爪子,连绒毛和尖尖的小爪都没有了,只剩了五根光秃秃的指头!看看脚,摸摸身上,竟是也成了那些白衣的样子。
“呀!?”九尾惊呼出声,这声音也不是自己为狐时候的吱吱声了,捂了嘴连滚带爬翻出去好远,想躲进自己还是小狐狸的时候常蜷着的那个小土坑,竟是怎么也挤不进去。
“你这娃娃怎么了?”那白衣起身靠过来,探出手像是要来触碰他。
“啊呀!呀!呀!”九尾胡乱的挥动手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抗拒的声音,但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仍是被那白衣抓住衣袖,拉了过去。
“娃娃,你怎么了?遇了何事?怎么竟这幅模样?”白衣顿了顿,语气轻柔了几分。
九尾嘴里仍是咿咿呀呀地含糊不清,蹬着腿往方才那角落去。白衣见他这幅似是失了魂的样子,没再继续追问,只拿了木棍把那火堆向九尾那边拢地近了些。
洞口的风雪呼呼作响,九尾缩在一团警惕地盯着那白衣。
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一层白布,根本挡不住风中刺骨的寒意。以前当狐狸的时候,身上有着绒毛包着,卷起身子睡觉从来不觉得冷,现在换了这么一副模样,弓起来只能抱住膝盖,背后依旧刺骨的冰冷,换了好几个姿势努力蜷缩起来,终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娃娃,娃娃、”那白衣出声唤道。
方才他用这个称呼叫了自己好几次,九尾像是听懂了似得抬了头,目光里仍是满满的防备。毕竟自己从一只小狐狸变成这样一副陌生的模样,这种转换任谁都是不能立刻接受的。
“娃娃,来把这衣服穿上,”为了配合自己的话,那白衣抖了抖手里的袍子,指指袍子又说,“衣服,穿上,就不冷了。”
说罢还做了个穿衣和搓手寒冷的动作。
九尾看了一会儿,还是凑了过去。那白衣把衣服递过来,九尾胡乱的裹在身上,刚被烤的暖暖的布衣裹在身上满是温暖的感觉。
“你怎么连衣服都不会穿?”白衣见九尾这动作,皱了眉,伸了手要去把这胡乱裹着的衣服扯下来,九尾一见这白衣要来抢,死命扒拉着不愿放手,嘴里叽里咕噜地哼哼着,听得那白衣又是喃喃念了几句话,在自己身上一点,身子便是动弹不得了。
“你这小娃娃,老夫还治不了你了!”白衣施了个定身咒把九尾定住,扯下那被揉皱的布料抖了抖,把穿在九尾身上被蹭的乱糟糟的里衣整了整,帮他穿好中衣,理好腰带,披上外袍,整理的利落后看起来倒是像极了个名门出身的世家弟子。
“娃娃,过来坐。”白衣解了九尾身上的定身术,重新坐回火堆边。九尾摸摸身上暖意融融的衣袍,乖乖地坐过去,这白衣和其他白衣一样,很好。
“你叫什么名字?”白衣悠悠开口问。
九尾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是个哑巴?”白衣皱眉道,旋即伸手捏了九尾的下巴,迫他张嘴,“不对,舌头还在。你是不会说还是不会听?”
九尾还是同一副表情看他。
“罢了罢了、”白衣不是个好耐性的人,“你这娃娃不会说也不会听,怎么能只身上了这不周山呢。这样一副修士打扮又是作何,莫非是遇了什么魔物?”
九尾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一声,他好饿。
“...”白衣沉默了半晌才重新开口,“这娃娃竟是连辟谷都不曾。”
从角落摆着的那个大背篓里翻翻找找,摸出来两块硬巴巴的干饼,九尾的眼睛蓦地就直了,使劲地吞咽口水,目光随饼而移动。那白衣没有直接递给他,而是把这两块干饼用木棍插了放在火上烤了烤,九尾看着眼睛发直,还是忍不住伸了手去够,却碰在了火堆上,引得一声吃痛的嚎叫。
“忍着,”白衣瞟了抱着手龇牙咧嘴的九尾,不耐道,“如此愚笨的世家子弟…真是…”
白衣烤好饼后递给九尾,后者干脆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抓了饼就狼吞虎咽的吃了。
白衣看着九尾,伸手在他颈间和腕间探了探,思忖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将那竹背篓背上。反手从背篓里摸出一把细细的长剑,一手捞起还抱着饼吃的开心的九尾便是腾空御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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