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三章 登临圣山问尽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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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啊，爱苍生的大道之眼，也是泪家瞳？”</p>

“对，但不是受爷您想的那样。”</p>

“怎么说？”</p>

“这位苍生大帝在爱苍生之前，也爱过美人，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十尊座，还在南域混迹，遇上了同样初入江湖的一个女子，名为泪小小。”</p>

“然后呢？”</p>

“相爱，意外，死亡……好像是在一个遗址探索中泪小小陨落了，临死前赠予的泪家瞳，邪罪弓也是在那里得到的。”</p>

“这样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为了得到邪罪弓，杀人挖眼，再伪装成一个美丽的故……”</p>

“呃，受爷，当时还有其他人在的，是没有这个可能的哈，他们都回过泪家，都要成婚了。”</p>

“哦，那真是遗憾，是我小人了，你就当我方才什么恶毒的话都没说过。”</p>

“好的，受爷。”</p>

……</p>

“富贵啊，爱苍生为什么总是坐在轮椅上，谁能打断他的腿呢？圣神殿堂工资这么低，他没有灵晶购买复躯丹的吗？”</p>

“不是这样的受爷，您应该略有耳闻的，苍生大帝以前可以站起来。”</p>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略有耳闻过许多个爱苍生版本，有说天生残疾的，有说腿是小时候调皮被父母打断的，还有的说是给八尊谙用古武折掉想拿去炼丹的……我想听听你的版本。”</p>

“是这样，苍生大帝确实天生残疾，但他在十尊座前修炼到能站起来了，后面又坐回轮椅上去，好像是因为……”</p>

“什么？”</p>

“因为‘邪神之力’！”</p>

“详细说说。”</p>

“苍生大帝天生残疾，是因为腿蕴邪力，他出生的南域本就是罪土，有许许多多的人生来也带着一点点邪神之力的气息，受影响或畸形、或灵智有损……”</p>

“就他特殊，能利用这股力量？”</p>

“对！他与泪小小前往的遗址，也正是他接受邪神祖传承之所，邪罪弓更是在古时为邪神所持有过的神器之一，满蕴邪神之力。”</p>

“所以说，他生来就是术祖传承的胚子，机缘巧合或是冥冥中的注定，他到了那遗址，找到了邪罪弓，还挖了……”</p>

“不是挖！”</p>

“哦，好，不挖不挖……十尊座前就掌握了祖源之力，就跟先天悟出了彻神念一样，一路神勇无敌，是这个意思吧？”</p>

“嗯。”</p>

……</p>

“富贵啊，爱苍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p>

“强大、果敢、冷静、睿智、博爱、悲悯……”</p>

“等等，你这形容得，怎么好像我们要打他，我们才是反派一样？”</p>

“……”</p>

“很好，富贵你是清醒的，也是能面刺寡人之过的，我们确实是，你继续。”</p>

“受爷，圣神殿堂或许有许多不足之处，整个红衣更是从根处腐坏了，但确实还是有几个值得敬佩之人，比如颜老，苍生大帝……”</p>

“富贵啊，你要面刺也记得适度，我度量不大的，八宫里他还把桑老给射了，这事你知道吧？”</p>

“爱狗固然有几分值得称道之处，但他性格太固执了，我想这是突破口之一！”</p>

“好好好，你且说来听听。”</p>

“我们且将圣神殿堂和五大圣帝世家当作‘圣神派’，把以圣奴为代表的黑……各大势力当作‘圣奴派’，这两派都有自己的理念，对‘正义’二字各执一词。”</p>

“嗯，爱苍生呢？”</p>

“爱狗固执，自成一派，他不是纯粹的‘圣神派’，他是会站大多数人的‘纯粹正义派’。”</p>

“什么意思？”</p>

“当‘圣神派’为时代主宰的时候，‘纯粹正义派’的爱狗，一定会为‘圣神派’保驾护航！”</p>

“为什么？”</p>

“因为如果‘圣奴派’要颠覆‘圣神派’的统治，这中间会经历漫长的过程，会有许多腥风血雨，以及无辜的牺牲。”</p>

“……富贵啊，为什么听你说话，我会有种愧疚感？”</p>

“受爷，富贵还没说完呢，‘纯粹正义派’并不是绝对正义，只是相对正义，就比如为了看住‘圣神派’的大门，维护他们的地位，爱狗对一些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比如红衣？”</p>

“对！”</p>

“比如圣神殿堂内部的腐败？”</p>

“对！”</p>

“那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假使现在有一辆失控的马车，再往前，会轧死躺在地上的五个无辜的人，但前路是一个分叉口，另一条道上躺着一个人，现在你有且只有这么一个选择的权利，选择是否让马车转向另一条道……”</p>

“是的，受爷，你形容得太好了，爱狗会毫不犹豫，选择牺牲少数人，挽救大多数人，哪怕这中间的数量只差一个！”</p>

“那么富贵你呢？”</p>

“我？受爷你知道的，富贵从事的是情报工作，是一个就该冷血的人……我认为他们命该如此，而他命不该绝，我选择否。”</p>

“意料之中，你们的选择，就是你们的名字。”</p>

“那么受爷您呢？”</p>

……</p>

当落在这一片战后荒芜的坑地上，遥遥与爱苍生对上这一眼时。</p>

徐小受脑海里，闪过的是同李富贵树下煮酒论英雄，所问的一切有关爱苍生的情报。</p>

这甚至细到了爱苍生身边一般有两个童子，姓甚名谁，一个负责上午，一个负责下午，工作就只是推轮椅。</p>

花草阁已然这般强悍！</p>

李富贵已然这般优秀！</p>

很难想象，当年就在桂折圣山眼皮子底下运转的焚琴，究竟有多恐怖。</p>

而今再转过头看……</p>

半圣爱苍生说是只看不动，当日却恃强凌弱射来那一箭，似已有迹可循？</p>

大道之眼下，桂折圣山和遥远玉京城旧址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p>

同样，空间奥义后，即便高在云端，徐小受只一抬眸，距离跟着被抹除。</p>

一天一地。</p>

一圣一凡。</p>

两个在各方各面都有着云泥之差的人，跨越了时代的鸿沟，跨过了距离的限制，展开长久的宿命对视，虚空都仿要擦出火花。</p>

直到曹二柱挠了挠头，疑惑出声：</p>

“小受哥，什么射完了，俺没射呀？”</p>

徐小受脚一踉跄，回头瞪了这傻大个一眼，“没跟你说话！”</p>

“哦。”</p>

“待会儿如果我不见了，你最后听到我喊什么，你就跟着喊什么，知道不？”</p>

“好的，小受哥。”</p>

吩咐完，徐小受不再理会曹二柱，袖袍一甩，双手背负于后，一步登天。</p>

“嗡！”</p>

桂折圣山，护山大阵之前，忽而旋展出了一卷璀璨的空间奥义阵图。</p>

那阵图遮天蔽日，大到如要将整座倒悬山都淹没在其辉光之下。</p>

这一次，就不止是大道之眼可以看见了，举世瞩目。</p>

“徐小受！”</p>

“圣奴，不，天上第一楼的受爷！”</p>

“他他他……他终于是杀上圣山来了！”</p>

桂折圣山，山底、山腰、山巅，无数人翘首而望，不论是底层的守山者，还是十人议事团的半圣，个个面露震撼神情。</p>

时隔多日，所有人已都知晓受爷在登临玉京时放下的豪言。</p>

而今城没灭，却更为惨淡地被搬空了。</p>

他的豪言，已实现一半！</p>

有的人猜，受爷会到此为止，他再狂也该有个限度，毕竟桂折圣山，是天底下最接近“天梯”的地方。</p>

也有人说，天空之城时期，受爷已经正面硬撼过圣帝，四象秘境外，更手撕过圣帝麒麟，他早无所畏惧。</p>

而今，当空间奥义于圣山之巅绽放时……</p>

众人心头一松。</p>

不是轻松。</p>

而是释然。</p>

他来了！</p>

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p>

……</p>

“快快快！”</p>

“受爷杀上圣山了，赶紧赶过去瞧瞧！”</p>

“有血遁的血遁，没血遁的注定没机会了，哈哈哈……”</p>

早前围在玉京城周边，参与过仲老授课，以及诸多后来因看到传道镜而赶来现场观战的人，此刻纷纷追随曹二柱脚步，赶往圣山。</p>

“兄弟萌，我够仗义吧？”</p>

远远的，风中醉抓着传道镜，对着镜子在自拍——他竟还没有离开！</p>

“我知道你们对我颇有微词。”</p>

“其实吧，这是我第一次主持传道镜，有点手抖也是正常的，你们不要骂。”</p>

“如今不同了，如今我家老家主不在，风家人也都不在，他们都先跑了，我却没有跑，为什么？”</p>

“因为我知道，你们最想看的是什么……”</p>

风中醉平静说完，将传道镜转了个方向，便撕心裂肺狂吼道：</p>

“第一剑仙，受爷！！！”</p>

五域世人被吼得差点耳鸣之时，瞧见了镜中画面传来的，远远倒插于天的倒悬山外，展现出的那卷空间奥义阵图的轮廓。</p>

这一刻，所有本都要回家的人，脚步一顿，直接调头抢位置。</p>

“草！”</p>

“风中醉，你是个爷们，你有种！”</p>

“好好好，风中醉往前冲，兄弟们一定在后面顶你！”</p>

“挖草可以，就冲你这一波，今后老子一定要到风家城请你喝酒！”</p>

风听尘路过某一处传道镜，发现剑仙大战结束了，这些人竟还没离开。</p>

相反，他们更狂热了。</p>

为什么？</p>

风听尘已经快跑到中域的最南边了，忍不住凑近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