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六三章 跟上，但请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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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假如了！”姜布衣挥手打断，“谈合作，说内容！”</p>

天人五衰忽然安静了。</p>

场面直直停歇了十息时间，才有放肆无比的大笑声响起。</p>

“哈哈哈哈……”</p>

“看来，姜半圣现在，虚弱至极啊……”</p>

顿了下，天人五衰收归平静，淡漠道：“老夫方才给出的选择，姜半圣，是不准备改答案了？”</p>

姜布衣无声盯着。</p>

他就知道对面是个疯子！</p>

哪个正常人，敢如此威胁半圣？还是知晓半圣是在能出手，只不过是有点限制的情况下？</p>

这跟取死无异！</p>

天人五衰，却无时不刻都在撩拨他的怒火，一心求死！</p>

“罪一殿。”不待姜布衣再次发问，天人五衰回到了正题，“跟老夫去罪一殿，你就能活下来。”</p>

言罢，他转身离去，“想明白了就跟上。”</p>

“内容！”姜布衣脚步不动，不搞明白对方所图，他自寻出路，都不可能跟着这个疯子走。</p>

天人五衰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但想到这毕竟是个半圣，终归停下了脚步，头都不回道：“只有在罪一殿，你才有法子找到虚空结晶，继而兑换‘免逐令’，除此之外，要么你现在离开虚空岛，否则几日之后，必死无疑。”</p>

虚空岛的游戏规则么……姜布衣思忖着，再问：“你呢？你不图利好，就为了帮本圣一次？”</p>

“那自然是……不可能！”天人五衰头一偏，阴恻恻道，“你要杀的徐小受，也会在罪一殿出现，老夫的目标，正是他。”</p>

徐小受？</p>

姜布衣一时怔住，“他已经死了。”</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p>

前头突然传来狂笑，那笑完全遏制不住，最后演变成剧烈地咳嗽声，像是要把心肺都给咳出来。</p>

姜布衣就眼睁睁望着那天人五衰在前头笑疯了，笑得弓身，笑得衰败之气四溢，笑得那无尽的厄运、诅咒之力都给蔓延出来，又要侵袭到自己身上。</p>

“你疯了？”他退后，冷静问道。</p>

“是你疯了！”天人五衰一下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将失控的能力收敛回来，平静道：</p>

“徐小受，你一连杀他五次，下一秒又会发现，他还活着。”</p>

“他要怎么才会死呢？你只有将他所有的保护伞摧毁殆尽，将其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斩其肉身、灭其神魂、抹其意志……”</p>

“以超越太虚的斩杀手法去对待他，你才有可能将他抹除干净，当然，这也只是可能。”</p>

姜布衣也听乐了，唇角一掀，道：“你既然旁观了奇迹之森的战斗，自然也知道，本圣留下了一道半圣意志、以及半圣玄旨，已经将其完全抹除，不留任何复活可能。”</p>

“是吗？”天人五衰平视望来，淡淡道，“可老夫临离奇迹之森时，看到现场还存有两头虚空侍，以及三个徐小受的保护伞，远处还有个圣宫牧凛在观战……你猜，哪个是他？”</p>

咚！</p>

这一下，姜布衣心跳骤止，面露错愕：“你，什么意思？”</p>

“没什么意思，老夫就是说，你跟圣神殿堂红衣执道主宰饶妖妖一个水平，机会给过你了，但没把握住，怪不得谁……走吧，再聊下去你该伤心了。”天人五衰抬步就走。</p>

姜布衣缓了好半晌还没缓过来，他不信！</p>

但天人五衰这么说，他乐得顺着接下去，远远道：“哪怕他没死，你寻他作甚？”</p>

天人五衰掏了下耳朵，不耐烦道：“所以你跟他打了这么久，图啥？你还不知道他身上可能有你抛出的诱饵三厌瞳目？你还不知道，他身旁有个神……”</p>

话语一刹，适时止住。</p>

可到这里透漏出来的信息，姜布衣已经听懵了。</p>

三厌瞳目？</p>

徐小受有？</p>

这不是在眼前人身上吗……姜布衣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p>

从始至终，他只在天人五衰右眼上见过一颗三厌瞳目，另一个颗呢？</p>

遥记得姜闲传来的讯息说，三厌瞳目被两大势力瓜分，一为阎王，一为圣奴……原来如此！</p>

姜布衣想通了这点，忙不迭跟上天人五衰的步伐，显然已经被说动了，再问道：“所以，你怎么知道徐小受会去罪一殿？”</p>

天人五衰脚步一顿，很是诧异地望来：“所以，你不是为了神农药园，和徐小受打起来的？”</p>

姜布衣：？？？</p>

你在说什么？</p>

“哈哈哈哈——”</p>

天人五衰突然又爆笑，像是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用说了，老夫什么都懂了。”</p>

姜布衣明显能从这大笑中听出几分嘲讽的意味，他没有多问，因为对方明显不想多说，于是最后确证道：“你，想得到徐小受身上的三厌瞳目？”</p>

“不错。”天人五衰恢复正常，颔首低语，“你以为老夫留在阎王是图什么？三厌瞳目只有一颗，纵使再强，现在也只能影响到同境界的炼灵师，但凑齐了，却可以太虚操纵半圣，你说我想图什么？”</p>

姜布衣不语，却明显有心事，寸步不离紧跟着前头之人。</p>

“你在想你的饵吧？”</p>

谈笑声中，天人五衰已经走进了巨人之城中，在广阔的街道上，认准了目标大步往前。</p>

“放心，三厌瞳目你不敢戴，老夫乐意做你的试验品，什么时候你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将之夺回去，这不成问题。”</p>

天人五衰笑着，“我们的合作，毕竟只是口头之约，随时都可以撕票。”</p>

姜布衣微愣，这家伙突然变得如此坦诚，有点不习惯。</p>

“但你要明白，你想对老夫动手，老夫也不知何时就会对你感兴趣了，所以……好好提防我吧，小心着了道。”天人五衰回眸一瞥。</p>

“呵。”姜布衣冷笑，这点他会不防？</p>

嗒。</p>

空旷的街道上，脚步声突然一顿，于寂静中回响。</p>

姜布衣差点没撞上突然停下的天人五衰。</p>

“怎么？”他问道。</p>

天人五衰沉默着，徐徐转身，面具下嘴角一翘，良久才道：“和老夫聊天固然有趣，叫你跟上我固然也是老夫所言，但请记住，保持距离。”</p>

顿了下，他伸手，掸走了姜布衣肩上本不可能出现的杂草，“老夫并不想时时刻刻为你收容衰败之力，既然想提防我，记得也提防一下我的能力，姜半圣。”</p>

姜布衣如梦方醒，一低头。</p>

天人五衰之象，不知何时已经再染全身！</p>

“轰隆——”</p>

九天忽然一阵雷鸣，姜布衣惊而抬望，天穹阴云密布，圣劫即将来临，而他方才，全然不知！</p>

厄运，教人遗忘了死亡逼近！</p>

“该死！”</p>

姜布衣人都吓坏了，猛然后撤，足足隔了一里之遥。</p>

保持距离后，再抬眼望向巨人国度的长街……</p>

广袤高耸的城楼之间，孤零寂寥的身影在天光之下拉出了一道短斜的灰影，渺茫蝼蚁的橙色面具人转身，无所谓地继续往前。</p>

明明这人如此渺小！</p>

但他所过之处，方圆数里之地城墙斑驳，草木凋败，砂石碎裂，化作尘埃。</p>

“天煞孤星……”</p>

姜布衣脸色沉凝着，再一次意识到了此人的危险性。</p>

他忽然在想，跟这种家伙合作，自己会是什么结果？半圣，能克住这种命格吗？</p>

哪怕能力被虚空岛之灵压制，对姜布衣而言，虚空岛也无处不可去。</p>

可天人五衰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变数，这会儿连他都觉得，有些把控不了接下来的命运了。</p>

“想什么呢？”</p>

思索间，耳畔飘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天人五衰波澜不惊的话音传了过来。</p>

“跟上，但请注意安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