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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是张斐在北宋的第一场官司,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场官司。
他没有什么上庭经验,在实习岗位上他也是干一些跑腿的活,以及财物计算。
但是这反而给他来优势。
因为他还没有形成一种程序正义的固定思维。
而他在研读古代律法时,知道古代法制思想,追求的是结果正义,而不是程序正义。
什么结果正义?
简单来说,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故此在堂上,他花了更多的篇幅将方大田塑造成一个恶人,而在韦阿大这边,则是大打同情牌。
而不是从司法程序上找漏洞。
从围观群众的反应来看,显然,他是非常成功的。
后世法官可以判一个人人唾骂的结果。
但是当今官员,尤其是那些正直的官员,可是不敢这么判。
因为他们更多是追求结果正义。
当然,一切也必须基于律法条例,只不过打官司的侧重点不一样。
“多谢张三哥,多谢张三哥!”
“张三哥对俺们兄弟的大恩大德,俺们兄弟一定记在心中,将来张三哥若需帮助,俺们绝不二话。”
......
出得府衙,韦家兄弟便是痛哭流涕的感谢张斐为他们讨回公道。
张斐却是一本正经地问道:“此话当真?”
韦氏兄弟先是一愣,那韦阿二突然拍着胸脯道:“张三哥尽管吩咐。”
张斐迟疑少许,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需要二位再帮我做一回证人,我还有一个官司要打。”
韦阿二道:“啥官司?”
“就是关于阿云的官司。”
张斐道:“我与你们说过,阿云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须要报答她。”
韦阿二不免看向大哥,这令他有些纠结,毕竟那女人也是仇人啊!
韦阿大愣得半响,默默地点了下头,答应了下来。
经过方才那场论辩,他倒也不是非常记恨阿云。
正当这时,那刘海突然走了过来,道:“张三,我们知州有事找你。”
张斐笑道:“真是巧了,我也有事要与知州谈。”
他又向韦氏兄弟道:“你们先回旅舍,待我回来,我们再详谈。”
言罢,他便与刘海返回官衙。
.....
“小民张三,见过知州。”
“张三,你可知本官这番找你来是为何事吗?”
许遵面无表情地问道。
张斐稍一沉吟,又瞄了眼许遵,摇摇头道:“小民不知。”
许遵哼道:“你难道忘记你还欠本官的钱吗?”
催债?哇...你这也忒抠门了吧!张斐哪里还有方才那般意气风发,讪讪道:“是,小民还欠知州两贯钱,但是...但是小民如今没有钱,还望知州放宽几日。”
“没钱。”
许遵审视了张斐一番,道:“你为韦氏兄弟赢得五十亩田地,难道就没有索要报酬?”
张斐眨了眨眼:“什...什么?这做好事还能拿报酬吗?”
一旁的徐元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厮还在这装傻充愣,你方才算的那笔账,可真是令我都刮目相看,我审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么详细的账目,你会不知道索要报酬?”
张斐道:“小民只是一心为韦氏兄弟寻求合理的赔偿,并未向他们索要分毫报酬。”
许遵问道:“当真?”
张斐道:“小民怎敢欺瞒知州,小民也不敢赖知州的账,若是有钱,岂敢不还。”
许遵审视他一番后,点点头道:“好吧!那本官就再宽限你几日。”
“多谢知州。”
张斐拱手一礼,突然道:“正好,小民有一状纸要呈于知州。”
此话一出,徐元、刘海等人当即就傻眼。
你家是批发状纸的吧。
唯独许遵并不感到意外,但他皱着眉头,故作不满道:“你这状告得是没完没了了呀!”
张斐解释道:“倒不是新案,而是关于阿云谋杀一案。”
许遵哦了一声:“又是免所因之罪?”
张斐忙摇摇头道:“不是的,只是基于方大田伤人一案,小民认为已经有足够理由重新审视阿云的动机,以及她是否真有害人之心,若无害人之心,自无谋杀之意。”
许遵暗自一喜。
徐元也明白过来,当即驳斥道:“就算阿云是被迫所为,她谋杀之罪也无可争辩。”
张斐立刻道:“可是小民认为阿云其实并未谋杀之心,她前去伤害韦阿大,实乃一番好意,只不过用错了方法,同时此案有出现的证人。”
“新得证人?”徐元问道:“什么证人?”
此案涉及的人很少,怎么可能还有新得证人。
张斐回答道:“就是此案的受害者韦阿大。”
“韦阿大?”徐元一惊,“你说韦阿大要为阿云作证?”
“是的。”
徐元、许遵相视一眼。
如果韦阿大要为阿云作证,那他绝对是新证人。
但这有些离谱啊!
张斐道:“由于韦阿大将会提供新得证词,故此小民认为阿云最多只能判防卫过当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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