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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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在吞噬自己的触手，祂在试图自己吃掉自己。”</p>

“为什么？”</p>

“因为这只小水母很伤心。”</p>

“那它这样会死吗？”</p>

“也许会，也许不会。【血系】的存在，让人类永远无法杀死祂。但是蝶岛却忘了一件事，其实【灯塔】可以自己杀死自己，虽然祂都不懂自杀是什么。我只希望，蝶岛能晚点反应过来这一点。”</p>

“博士……我不想祂死。”</p>

“那么小吻，你现在可以多和祂聊聊天。”】</p>

【“天啊，我们找到了完美的解决办法，查尔斯你真是天才。”</p>

“灯塔自己是无视血系的啊！”</p>

“叶吻，你在做什么！我们终于逼得祂快要自杀。趁祂现在还没成长为S级异端，赶紧把它化作移植的提取液！”】</p>

砰！玻璃破裂。培养皿的水流倒挂，仿佛大海的泪痕，流过无声。</p>

一片喧嚣混乱最终归于沉寂。</p>

最后的声音是她自己。</p>

【“多神奇啊哥哥。</p>

我还记得，我刚睁开眼的时候，一只蝴蝶飞到了窗棂上。它在阳光下煽动翅膀，我屏住呼吸，生怕吓跑了它。阳光穿过藤蔓的缝隙，我抬头，看清了它翅膀上的每一条纹路。”</p>

“哥哥，这不是灾厄，这是希望。”</p>

“蝶岛一直在催我，在它消亡之前赶紧从它身上提取移植液，可是我不想。我想看着它自然死去。或许等灯塔死后，我可以把它做成一件胎衣。一件能起死回生，让人返老还童，‘逆生长’的S级道具，胎衣。”】在她小的时候，夏季蝴蝶展翅的声音，浩大到，甚至可以盖过潮汐。</p>

而毁灭的那一晚，她再次看到了幼年时的情景。亿万的蝴蝶破土，仿佛世界在破茧。</p>

她短暂失明，视野一片漆黑，耳边万物崩析……</p>

什么都灰飞烟灭。</p>

若干年后，沉没的蝶岛再次浮出海面时。</p>

所有人都忘记了它原来的模样，也没人记得它原来的名字。</p>

总局察觉到那里残留的恐怖气息，神色大变，给它取名“travel”，意指为地球的绞刑架。</p>

叶吻觉得真是个好名字，换成中文，也很贴切。travel，旅。</p>

她后面居住进了旅岛，现在的世界第一危险地。</p>

它残留着【命运纺锤】的气息、残留着【生命之丝】的气息、也残留着大清洗的气息。</p>

当初热闹、疯狂、诡丽的旧蝶岛，现在就剩她一个人。</p>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p>

活的人是世间过客，死去者为归家的人。</p>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p>

——“咳咳咳，人老了就喜欢怀旧。什么风把蝶岛的话事人都吹来了啊，吓老头我一跳。”</p>

——“黄、黄怡月不是得病。她是次次去黑医院流产，次次没流干净，子宫成了个滋养异端的培养皿，吞噬她内脏作营养。不过也正好让她肚子空出了一个适合的位置……您、您觉得这个适合吗。”</p>

“我只要他生于阴山，长于阴山，死于阴山，一辈子不要离开这里。”</p>

漫长的沉默后。</p>

“算了。”</p>

她当时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脸色苍白如纸，拿起钢笔，扯过一张纸，快速签下一行字。</p>

“他不可能不知道真相的。”</p>

*</p>

世娱城，旧址。</p>

弗丽嘉港上升起的监牢出现裂纹。</p>

洛兴言见到这一幕，一下子站起身来。旁边的雾越来越浓重了，几乎要把他的视线都遮掩。</p>

洛兴言：“校长！”他当这个典狱长当的贼无聊，每天蹲这里，捞鱼抽鱼骨，剃牙签玩。察觉到海雾的变换，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p>

【灾难】。</p>

耶利米尔的第三版主醒来了，而且使用了力量。</p>

“妈的！”</p>

洛兴言骂了一声脏话，匆忙走上港口废弃的木板，打算往里面去寻人，“校长！”</p>

但是很快，就有人在后面叫住了他。</p>

“人家【天谕】活了快一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进去干啥，进去也没用。”这人说话用鼻子哼笑，说话阴阳怪气，搁年轻时一定仇家遍地。但现在老了，话语里那股嘲讽的味道还没提上来，就感觉要歇气。咳得惊天动地。“你们校长是个老狐狸，机灵着呢。咳咳——”</p>

“咳咳咳咳咳咳！”他肺仿佛都要咳出来，跟着骂道：“这海上什么破风！”</p>

洛兴言愣住，他叼着牙签回头。就看到有个老头拿着根木浆，正在划船一点一点靠近这里。这一幕其实挺滑稽的，因为这个老头根本就不会划船。</p>

洛兴言觉得他要把自己划到沟里去。</p>

妈的太蠢了。</p>

洛兴言摘下牙签：“你谁啊大爷。”</p>

【灵商】翻个白眼，历经各种艰险，可算是靠岸了。“【枷锁】是吧。”</p>

洛兴言眯起淡金色的竖瞳，语气变得阴冷，“你到底是谁？”</p>

【灵商】摆摆手：“我的名字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咳咳咳咳咳——”【灵商】又一次咳得惊天动地。</p>

洛兴言乐了：“看到没，这就是不说人话的下场。”</p>

【灵商】：“……”</p>

【灵商】决心治治这个小子：“呵呵，非要说身份的话，你们蝶岛把我喊做灾厄时代的透明人。不过秦恒给的名头我更喜欢，他觉得我是灾厄时代的唯一幸存者。”</p>

洛兴言挑眉。</p>

【灵商】瞅他一眼，“嘁”了声，说：“你们首席都得喊我一声师父呢。”</p>

洛兴言：“！！！”</p>

就在这时，校长的声音响起。“小洛，他是【灵商】。”</p>

这个监狱马上就要毁灭。天谕也没有在里面停留太久，他抱着一本书出来，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说道。</p>

【乐园】任务归档后，图灵把有关【灵商】的一切，传到了总局。一直以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灾厄透明人，也暴露在了蝶岛的面前。</p>

天谕对于【灵商】态度非常和善，可是眼里全是提防。“你别骗我的学生了，你连异能都没有，能够教给叶笙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