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祁楚番外十七】孩子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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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却泽心里装着事，一边思考一边慢慢给洗干净的祁明晏擦干净身子，才自己进了浴室洗澡。

他身上的伤疤在这三年里已经去的差不多了，透过被雾气染得模糊的镜子，还能看到他深陷的腰窝和漂亮的蝴蝶骨。

楚却泽洗完澡，擦干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见祁明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正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张口道:

“妈妈，我想父亲了。”

“父亲为什么要走？他不喜欢明晏吗？”

祁明晏蔫蔫地握紧了手掌，看着上面的唯一证明祁有岁来过他身边的证据——给他充当纱布的飘带已经被楚却泽收走，换做无菌纱布，惆怅地捧着小脸蛋叹气:

“父亲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明晏呢？”

父亲好好看，像电视上的神仙一样，怀抱又好软好暖，明晏好喜欢父亲的。

但是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都不来看他。

“明晏，妈妈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可以去打扰到父亲的。”

楚却泽眼神一暗，动作为不可查地一滞，随即慢半拍地走到祁明晏的身边，微微蹲下身，仰着头看着不明所以的明晏，字句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明晏听话好不好？爸爸好忙，我们不要打扰他。”

“像妈妈一样忙吗？”明晏歪着头想了想，随即有些犹豫，片刻后委委屈屈道:

“好吧，我不去打扰父亲。”

“乖。”楚却泽见祁明晏不再闹着要找父亲，松了一口气，摸了摸祁明晏的头发，正想在哄他睡觉，祁明晏却又忽然开了口:

“可是我还是好想他。”

祁明晏单纯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就这样看着楚却泽，脸上带着明显的向往和憧憬，到最后却只能化作妥协和倔强:

“那我心里想爸爸好不好？我不说出来，就不会吵到他了。”

“”楚却泽看着祁明晏懂事的面庞，忽然眼睛一酸，有些想哭，好半晌才忍住了，将擦干净的毛巾放到一边，伸手搂住了儿子软暖的小身体，在他眉心上亲了一口，哽咽道:

“明晏真乖。”

明晏咧开嘴角，因为被妈妈夸了，所以高兴的有些摇头晃脑，像个小鸭子。

“不过，明晏要是真想爸爸的话，妈妈就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

楚却泽心道堵不如疏，摸了摸明晏柔软的头发，声音很缓慢:

“但是我们只可以远远地看一看，明晏也不可以叫他父亲，不然会打扰到父亲的。”

楚却泽垂下眼，看着祁明晏一无所知的面容，忽然感觉吐字从未有这般艰难过，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答应妈妈，好不好？”

祁明晏闻言，怔了怔，随后，掰着手指数了数，紧接着，眼睛一亮，举着手欢呼:

“好耶！”

“叫父亲的话，一次只可以喊一声。”祁明晏认认真真地掰着手指数，有理有据:“但是在心里叫的话，可以连续说好多次。”

祁明晏站起身，笨拙地用手背去擦楚却泽眼角的眼泪，低声安慰道:“我喜欢在心里叫他父亲，妈妈。”

“所以别哭了，妈妈。”

“”

楚却泽闻言，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想淌下来。

他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乖，这么懂事？

但是楚却泽心里明白，不管多感动，做了妈妈之后，他就不能再随便哭了。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要照顾好有岁的孩子，照顾好他和他的明晏。

他将兴奋地想要马上见父亲的明晏抱到床上，哄他睡下，随即拖着疲惫的脚步，拿起了丢到沙发上的祁有岁的衣服。

累了一天，他本想倒头就睡，但想到还有事情没有昨晚，只能强打精神。

楚却泽本想将衣服随便丢到洗衣机里洗一下，然后第二天拜托吴清席带到店里，还给那个可能在来第二次的客人。

但没想到，在他习惯性地在洗衣服之前检查衣服里有没有钱或者其他东西时，楚却泽却在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拿起来看。

对着昏暗的灯光，楚却泽能模糊的看到几个字透过纸面，如铁画银钩般齐整:

“如果孩子有任何需要，请联系我。”

这行字下面，还附了一个电话号码。

楚却泽看了半天，艰难运作起困倦的大脑，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那位帮助过明晏的好心人的留言。

他想了想，哒哒哒地跑到卧室里，拿出正在充电的手机，试探着用这个手机号码，添加了那个人的微信。

没想到，几秒后，那个人还真的通过了。

楚却泽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晚还没睡，看见“你们已经成为好友”这几个字，心跳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加快。

他琢磨了一下，忍着羞耻，一点一点地抠着字眼:

“不好意思，孩子今天麻烦你了。”

说完，他将微信里所有的钱款转了过去:

“这是被破坏的衣服的钱，您收着。”

楚却泽正想说剩下的晚一点再还，那边却显示了一行“对方正在输入中”

楚却泽等了很久，对方那边似乎又没动静了，好像在忙，片刻后，那人的消息才回了过来。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并没有收楚却泽的钱，而是直接将钱款退回楚却泽的账户，简单地发了几个字:

“没事。”

说完，他那边又发了一句话过来:

“孩子挺可爱的。”

楚却泽见对方不收钱，还夸了他的明晏，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顺着那人的话往下聊:

“嗯，就是有些调皮，打算过两天带他去幼儿园。”

对方那边似乎又输入了很久，但一会儿又没动静了，楚却泽等的快要睡着了，那边才又发来几个字:

“不好意思，刚刚公司有事在忙，钱我不要，你收着给孩子上幼儿园吧。”

楚却泽见此，下意识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有钱人还加班啊。

楚却泽心想难怪别人那么有钱了，但表面上还是礼貌性地打了一行字过去:

“事情是忙不完的，您早点休息吧，我把您的衣服送去洗干净，明天还您。”

说完，楚却泽又忍不住瞟了一眼被他随意丢在洗衣机里的衣服，顺手倒了点洗衣液，启动开关，正想结束这段对话，手机却忽然震了一下，那边发来一条消息，让楚却泽瞬间瞪大了眼:

“不用洗了，这衣服只能干洗，处理起来可能有点麻烦，所以直接给我就好。”

“”

手机上的一行字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楚却泽在理解完这句话的意思后，瞬间咬紧牙关，只感觉浑身都在发抖，许久，才慌忙从洗衣机里抢救出这件金贵衣服。

衣服被过了水，已经瞬间变得皱巴巴的，完全变形，袖口处出现漏布，颜色也变淡了不少。

“”

楚却泽木了，片刻后，才僵硬地抬起手，凭借着上面的标志花纹，在百度上搜了一下这件衣服的牌子。

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好消息是这件衣服比刚才那件衬衣便宜，坏消息是，这件衣服的价格也是五位数。

还是六字打头的那一种。

楚却泽一晚上什么也没干，弄坏别人的衣服，粗粗算了一下，直接血亏十几万。

穷·单身妈妈·拼命给孩子挣奶粉钱的楚却泽见此，整个人心都凉了。

那边的人，许久没收到楚却泽发来的消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迟疑，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发来一问:

“你不会已经洗了吧？”

楚却泽:“”

怎么办，十几来万，他现在卡里的钱加起来还不到这个数字的零头。

明晏还要上学。

干脆卖身赔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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