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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还在上大二。她和沈青阳去赶夜市，时间还早，肖程就骑着小三轮车，沈青阳在她旁边步行。

肖程骑到红绿灯的时候，恰巧黄灯就亮了。在肖程前面的那个骑自行车的男的腿往地下一伸，就支在地上，自行车停了下来，肖程这里伸脚蹬地没蹬住，三轮车还是往前滑行撞到了前面那个男人骑着的自行车后轮上，“砰”的一下，把人家的自行车撞得往前一荡。

肖程吓得“啊！”地大叫一声。沈青阳心里一紧，下意识的伸手扶住肖程，又稳住了小三轮车。

被撞自行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他带着愤怒，猛地转过头看向肖程，他想张嘴骂一句，发泄一下他心中的怒火，表达一下他愤怒的心情，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

也许是肖程两人太过年轻；也许是两人长的无害；也许是他觉得两个年轻人挺可怜的；他动了恻隐之心。总之，他的嘴张了张，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沈青阳一边和那人道歉，一边扶着手脚还不听使唤的肖程从三轮车上下来，她的腿还有点抖。

沈青阳心疼地拥着肖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

他要尽快结束这种状态，不能让肖程继续吃这样的苦。

旁边等着绿灯的人纷纷看过来，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的凑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肖程很愧疚，这点小事她都做不好，还给他添麻烦，让他低声下气的和人说道歉的话，她很心疼，可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随着沈青阳，小声地向那人道歉。

她声音里带着紧张，微微有点发颤“对不起啊大叔，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看着沈青阳和肖程那样，气竟然消了，脸上的愤怒很快的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平和，“我没事，就是把我吓了一跳，下次你要多注意，多危险啊！”

沈青阳连连点头说是，肖程的眼泪都下来了。

绿灯亮了，沈青阳把三轮车推到人行道边上，他扶住肖程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擦眼泪。

肖程说“我没事，我就是舍不得你对别人低声下气的，都是我不好......”

肖程刚收起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沈青阳哄着她“老婆，你别多想，我们做错了事和人家道歉也是应该的；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不然我得多后悔，多伤心，以后你可别再骑车了，你都要吓死我了。”

肖程眼睛红肿，鼻头通红，对着沈青阳连连点头，讨好地说“嗯，不骑车了，我再也不骑车了。”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沈青阳再也舍不得多说一句重话了。

直到肖程的情绪稳定了，他才又慢慢地推着三轮车和肖程并肩去夜市。

那天，他们收摊比平时都早；那天他们卖货的比往常更多。大约是逛夜市的人们，见肖程可怜兮兮的样子，同情心泛滥了，用这种方式支持这对令他们很有好感的大学生。

后来，沈青阳再也不让她骑车了。

一直到他们买了车，肖程又想学车，沈青阳再一次毫不迟疑的拒绝了她。

他说，无论是学车还是开车以后你都别想了。

肖程自己生闷气，不爱理他。

他把她拽到身边，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你这么差的方向感再配上你这手脚极不协调的运动能力，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自己开车，你让我怎么放心？万一出点啥事，你让我——”

沈青阳声音暗哑，说不下去了，眼圈泛红。

肖程赶紧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胸前，柔柔的哄，“老公，我不学了，我也不开车了，你放心吧，以后我去哪都你开车，别人开车我都不坐！好不好？”

沈青阳拥着肖程好久，心绪慢慢平复，温馨萦绕，心里踏实又满足。

直到沈朗小朋友在他的小床上手舞足蹈抑扬顿挫地“噢——？喔——哒、哒、哒？嘛嘛——”直叫。

沈青阳把车开进院子了，再关上院门。

肖程抱着沈朗下了车，往屋里走。

沈青阳从柜子里拿出被褥铺在炕上，肖程轻轻地把沈朗放到褥子上，再给他盖上小薄被子。

“老婆，你要不要躺一下？”

“嗯。”肖程答应一声，“你也过来。”

肖程可以不休息，但却舍不得不让他休息，他比自己更累。

丈夫拥着妻子，在甜睡的儿子旁边也睡着了。

“爸爸？爸爸？”清亮的童音在沈青阳的身后响起，小手摸了摸爸爸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