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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秦昊恩准之后,秦楼安不想再行耽搁,于秦昊福身行礼后便出了朝龙殿。
此时侯在殿外的佑德一脸急色,适才他竖着耳朵趴在朱漆大门上听着里面动静儿,可愣是什么都没听到。
现下见秦楼安云淡风轻般出来,忙凑了跟前去,“公主殿下…”
“佑德公公可是想问,我父皇现在心情如何?”
佑德话未说完,便听秦楼安轻笑而言,当即也不遮掩曳笑应下。毕竟他这种人,表面看上去风光无两,其实不过是看皇上心情脸色吃饭罢了。
“公公放心罢,父皇已经气消,想来不久便会喊公公入殿侍候。”
秦楼安言罢,便不在理会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佑德,脚下步伐甚是紧快的离去。
佑德皱着眉望着秦楼安离去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然正当其一口长息要沉叹出时,突闻朱漆大门后传来沉沉唤声。
“奇了!皇上竟当真唤我入内了!”
佑德轻甩避尘正了正衣襟,小声低吟一句佝偻着身子急急进了殿中。
那厢京机厂停尸处,谢容一脸不忿靠坐于尸案上,司马赋及当门而立,显然是不让房中人出去。
“说好的带本公子游览京机厂,一番下来皆是看这些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我看你分明就是将我当不要钱的苦力使唤!”
沉寂良久,谢容侧头朝靠于门框上的人轻呸一句。
适才司马赋及带他将京机厂停尸处多具尸身查看,挂于西城门的女尸,宫中青鸾殿的女尸,现在眼前这十二个大汉,司马赋及可当真是没和他客气!
“此十二人,并非死人。”
司马赋及沉沉一声,未曾在意谢容剜在他身上凌迟一般的眼神。
“不是死人?”谢容轻哼一声,“不是死人你将他们放于停尸处?”
谢容长腿一蹬跳下尸案,将一字排开的十二人横扫一眼。
“你休想再骗本公子,这十二人分明已经死了。莫不是你故意如此说引得我好奇,进而让我帮你检查尸体罢?”
听闻谢容轻笑而言,似是识破了甚弥天大谎一般,司马赋及鼻叱一声,“月玦说活着,便是活着。”
“月玦?”谢容山眉微蹙,目聚疑星,“你是说月玦见过此些人?”
“纵是骗你,我亦不会拿他骗你。”
司马赋及冰寒声落,微抬眼皮对上谢容看过来的桃花眼眸。
二人相对而立,四目相接而视。兀然,谢容勃然一恼,大步流星傲然逼近,抬手便是一记重拳捶在司马赋及右肩上。
“你莫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亦让月玦费心费力帮你查这些案子罢?若当真是如此,此次救出月玦之后,我便带其归隐蓬莱,再不问这些俗扰世事!”
一音未落,司马赋及一双墨眸骤然凝冰,凌厉威压如万钧重戟刺向谢容。谢容亦是不甘示弱,气势利如破空长剑,正迎司马压来重戟。
二人无声对峙之间皆已暗动内力,朝堂司马大将军与江湖墨意阁阁主之间,或许早该有一场高下之争。
兀然,一声笃笃敲门声起,二人剑拔弩张之势瞬收于怀,化作一眼相识无言。
孰高孰低,未有定论。
“进来。”司马赋及沉声一句,应声开门进来一人,京机厂掌班冯平。
“大将军,暻姳公主奉皇上旨意,前来相助将军察查昭阳殿一案,现下正在正堂之中等候。”
秦楼安?皇上旨意?
司马赋及剑眉微不可见轻蹙而起,须臾心下轻笑冷冷。
身旁谢容闻言亦是心下一沉,这暻姳公主好好的清福不享不受,怎的还掺和这种事?还当真是不一般呢!
“知道了,下去罢。”
冯平听命退下之后,室内无声无言。二人尬立门后几息之后,谢容瞅了眼司马赋及,面色悻悻。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做那般事,适才我只是想借机报复你。谁让你骗本公子,还将本公子当不要钱的苦力一般使唤!”
谢容言罢颔首敛目,然良久却不闻身前人作声,“怎的,不过是捶了你一下,本公子又没用甚力气,难不成你还记恨上了?”
谢容说着便要作势抬手帮司马赋及揉揉肩,然还方触到他墨色衣角,便被其捏了手腕一把甩下,痛的谢容咧了咧嘴。
“适才冯平的话没听到?还不快滚出京机厂?”
见适才还挡着门不让他走的司马赋及现在迫不及待让他滚,谢容桃花眼中浮上一层薄怒。
“这可是看暻姳公主这般美人来陪你查案,嫌本公子碍事便要一脚将我踹开?看不出来,你司马赋及竟是个重色轻友之人!”
“荒谬。”
见司马赋及依旧冷着一张脸,适才荒谬二字中似乎有心虚之感,谢容不禁嘴角微弯,勾了一抹黠笑。
“大将军,先前暻姳公主便对你颇是上心。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不如便与暻姳公主喜结连理算了。不然你这心思总放在某个男人身上,也不是办法呀!”
谢容说完,便觉一道凌厉掌风朝他劈来。好在他早知此言会惹怒司马赋及,身矫如燕闪身险险躲过,一跃出窗扬笑而去。独留了司马赋及一身戾气立在原地,未收掌风劈在一旁桌案,结实横木瞬间作了齑粉。
那厢秦楼安坐于正堂之中,前去通报司马赋及的冯平去而复返,却是不见司马赋及身影。
“回公主,微臣已将公主降驾光临京机厂之事通报于司马大将军,想来…想来大将军不时便来面见公主了,还请公主稍等片刻。”
冯平言语之际,躬着身子上前替秦楼安斟了一盏茶。
听冯平说及司马赋及之时略有迟疑,想来是他亦不确定司马会不会赏光来见她。思及那身清傲至极的白衣,秦楼安一时思绪萦缠。
玉手轻抬自案上端起茶盏,方要掩袖用茶,却见一袭玄墨麒麟金袍挺然入内。原是他穿墨色,更揽九天孤桀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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