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0-义士双双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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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媪坚持不进医院，我们也没再强求，未免太引人注意，于是大家赶紧又把媪抬了车，本想趁机先从他口问明情况，他们三人到底是怎么从被炸毁井口的井里逃出来的，可媪实在是太虚弱了，我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车之后只跟我们说了几句话又开始昏昏欲睡，于是我们都没忍心再打扰他，下了车让他好好休息，由陈国生派了两个人留下照顾他之后，我们这才心急火燎地冲进了医院，去探望白龙和老四的情况。

来到抢救室门口，我们被大夫拦了住，于是只能在门口焦急地等待，这一等等到了早，抢救室的门才打开，满身绷带的老四被两名女护士用医院的手术推床推了出来，但仍处于昏迷状态，一推出抢救室直接被送了病房。

我们等了一阵子，却还不见白龙被推出来，赶紧问大夫说：“大夫，还有个伤员怎么还没出来？”

大夫摘下口罩，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皱着眉道：“虽然这两位伤者身的伤势都很严重，但刚刚被推出来那位所受的主要是硬性外伤，还有几处轻微骨折，我们都妥善处理过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但另外一位伤者，情况不太乐观……”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听白薇抢着问道：“大夫，他怎么样？”

“除外伤外，那位伤者身还有些症状，我们见都没有见过，目前医院已经临时打电话联系了市里的几位专家，一会儿会专程赶过来，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

那大夫没再多说，稍微稳定了下我们的情绪之后，便又焦急地进了抢救室，无奈，大家也只能继续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这一等，又从早等到了午，从午又等到了傍晚，其间除了陈国生要处理公事离开过两次之外，白薇、杨死、阿金小银我们几个人几乎没有离开抢救室门口一步，整整一天，连水都没有喝一口，一门心思等待着抢救室里的大夫带来白龙转危为安的消息，然而一直等到半夜，却仍没见任何动静……

大概晚十点半左右，负责看守病房的749工作人员急匆匆跑了过来，朝和我们一起等待抢救室消息的陈国生汇报道：“老大，沙宝亖已经醒了。”

沙宝亖是老四身份证的大名，五爷一家人不知为何排辈较特殊，‘沙’姓后面每一代排字据说都是一个‘宝’字，五爷大名叫沙宝武，人称‘老五’，老四大名叫‘沙宝亖’，人称‘老四’，而五爷的孙子小三子其实户口本的大名叫‘沙宝川’，但一直被叫做‘小三子’。

记得以前我曾经开玩笑问过五爷：“人家家族排辈都是从一到百，您家倒是痛快，倒着来，跟倒计时似的，‘小三子’再生个‘小二子’，‘小二子’再生个‘小一子’，‘小一子’最多再生个‘小零蛋’，然后您家岂不绝户了？”

当时五爷的回答倒是很有哲理，回答说：“你放心吧，‘小一子’生不了‘小零蛋’，要生也是生个‘小万岁’，我家族谱有训，道生一，天得一为清，地得一为静，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本草莽，代代草莽，草莽即是宝，一即是世间万物周而复始，寓意我家香火旺盛源源不绝……”

当时听到五爷嘴里说出这话来，我还有些惊讶，想不到五爷一个卖熟食、偷电缆的糙汉子，肚子里竟还装着如此睿智的道家哲理，于是问：“您家老祖宗能想出这么高明的祖训来，看来也不简单，不知道您家家族传了多少代了？”

五爷却只是得意一笑，没多说。

……

一听说老四从昏迷醒了过来，把大家都激动坏了，于是留下阿金小银和杨雪在抢救室门前继续等待之后，我们一群人赶紧都心急火燎地直奔了病房而去，进门一看，见老四正坐在病床呼天抢地地吃盒饭，见我们进去连头都没顾得抬一下。

一直负责在病房照料的749工作人员一见陈国生带着我们赶了过去，立刻朝陈国生报告说：“老大，这小子看起来饿坏了，才一醒过来到处找吃的，连床头柜都咬掉个角，我进来发现时，他正举着床底下的一次性尿盆正要咬，我没办法，把兄弟们晚吃剩的盒饭给他拿了几个来……”

“挺好，先让他吃，管够。”

陈国生说完摆了摆手，让那名工作人员退到了一边，于是我们都没说话，立在门口看着老四坐在床狂吃一通，没多久的功夫四个盒饭被吃了个精光，老四还不停嘴，又抓起第五个来继续胡吃海塞，谁知吃着吃着竟不知为何哭了起来……

见老四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大家都愣住了，赶紧都围了过去，白薇最先问道：“老四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哭个什么劲儿？”

一听这话，老四却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