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角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章 晚安,江行,柯角木,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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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往旁边让了让,好奇的探头张望。
程明月拉开皮箱的拉链,打开,里面整齐的码放着叠好的衣服。
她拿了一套衣服放在床上,然后又麻利的把皮箱恢复原状推回床底。
她站起来,拿起衣服递给江晚,“干净的。”
江晚双手接下,微微笑着道谢。
程明月侧了侧身子,抬起胳膊指向外面说:“出门左手边是厕所,有热水。”
江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江晚抱着衣服抹黑找着了厕所的门,门把手摸着有点凉,她推开门进去。
正对着门装着一块镜子,人影照在上面,莫名的有些渗人。
江晚歪着头打量这间小小的厕所,对着门是半人高的洗手池子,右手边是一个蹲厕,直冲着蹲厕上面就是花洒。
江晚瘪了嘴,真是长见识了,这样洗澡就不怕鞋掉下去吗。
幸好花洒可以拆卸,江晚把换洗的衣服脱了放在洗手池上,小心翼翼的摘下来花洒,把喷头对着蹲便池,打开了水。
流出来的是凉水,初秋的夜晚本就有些凉,再加上凉水带来的寒意,江晚身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她又拧了拧开关,热水还没出来,便以为是喷头坏了。
她把水关掉,走到门旁边把门推开一个小缝,朝外面轻唤了一声:“明月,水是冷的。”
程明月听到了,她深深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站在卧室门边,贴着门微侧头道:“长开一会,会有热水。”
江晚听了,“哦”了一声,又回去,听话的把花洒取下来,对着蹲便池有打开了水。
这次她多放了会水,果不其然,水温慢慢变暖,但温度还是不高,只差不多和体温一样。
这也足够了,江晚试了试水,还算凑合。
她把喷头对向自己,微热的水流洒在身上。
中午受得伤早已愈合,就连疤痕都看不见一点。
虽然在学校已经擦拭过血渍,但总归是不够干净,她还能感觉到皮肤上有点皱涩。
现在用水一冲,那种感觉才得到缓解,她一寸一寸的冲洗。伤痛、疲惫都随着水流逝去。
冲完澡,江晚换上程明月准备的衣裤,简单的配色,黑色五分短裤和白色短袖,布料穿着很柔软贴合皮肤还算舒服。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程明月已经铺好了地铺——一床小褥子铺在地上。
程明月就坐在地上,听见她的脚步声,侧头过来看她。
好巧不巧的,卧室的灯亮了,来电了。
两人遥遥对视。
江晚身材高挑,程明月又是坐在地上,看她的时候头就得微微仰起来一点。
江晚生的好看,皮肤白皙,刚洗了澡,脸颊有点绯红,发丝还带着水珠,贴着额头,水顺着脸颊滑落,聚在下巴,一滴,掉了下去。
程明月的视线也随着那水滴,滑了下去。
她就那样坐着,不动了。
瞧她这般样子,江晚潜意识就觉着这姑娘又害羞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又想逗一逗她了。
江晚浅笑着往前挪步,走向程明月。
“就是这个吗?”程明月忽然问了一句,她抬起头看着江晚,“人族给你们的枷锁?”
江晚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江晚缓缓移下视线。
在她的脚踝处,雪白的肌肤上,突兀的扣着一只乌黑的金属环。
她竟然差点忘了,脚踝上还戴着东西。
是今天过的太舒服,使她有点得意忘形了吗。
只是片刻的愣怔,她又扬起微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意。
她走到床边,在床尾处坐下。
两手往后撑住床,侧着头看程明月。
“是啊,很丑吧。”她自嘲的一笑,笑意不及眼底。
程明月没说话。
江晚两腿交叠在一起,向前伸展,她视线落在黑环上,继续说。
““其实你不用害怕我们的,你看这个黑环,其实就是脚铐。”
“我们血族,不会脱离人族的管控,我们伤害不了你的,也不会用能力,更不会吸食你们的血。”
她说着,声音变的低了,像是在喃喃自语。
“否则……这个,会电我的,会很疼,真的……”
说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了声音,缥缈如烟在屋子里散去。
乌黑的环在夜里还显得锃亮。
这黑环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的提醒她,自己与人族终究有些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镣铐的存在就说明了一切,在人族的制度之下,她就是囚犯,是罪人。
人族只有犯了罪的人才会被强制带上脚铐,然而在人族的法律里,血族不论有没有犯罪,都要被戴上这黑的吓人的东西。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一向都藏的很好,却在今天——
她眸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下去,视线也不知道停在了哪,眼中空空茫茫的。
程明月没想到,那个在她看来一直高高在上的江晚,竟会活的这么卑微。
看到她这样,程明月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靠近江晚,步子迈的很轻。
她站到她的身边,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手悬在半空。
终究没有落下,她收回手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对不起。”
她的眉毛压的很低,眼神里居然会流露出一丝愤懑与怜惜。
就连她自己都不会想到,只短短一天的时间,她对江晚的态度竟然会一波三折,最后还轮到她来“心疼”江晚。
或许,如果没有这个脚铐,江晚就不会被路林玉打的那样惨。
学生们在学校里用讨论的,用来束缚血族的手段,竟然就是给他们带上镣铐。
这是她第一次站在江晚的立场感受,她从前也有想过政府究竟是怎样制约血族。
从前她居然还觉着血族生活的很逍遥自在,令人心生羡慕。
也许是感受到程明月的歉意,江晚又仰起头,脸上灿烂的笑起来:“其实没什么,有时候我觉着还挺好看的。”她抬起那条腿,俏皮的说:“像不像装饰的脚环。”
她扬手放在唇边,不大不小的打了个哈欠。
“好困,我们睡觉吧。”
她笑眼弯弯,仰头看着程明月。
程明月察觉到江晚是在转移话题,她也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不想让她有负罪感。
程明月深深的看了两眼一眼,这个女生究竟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感受。
明明自己曾经那样冷漠的对她。
程明月想要问她,质问她为什么活的这么小心翼翼,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终究问不出口。
程明月侧开身子,走上铺好的地铺跪坐上去。
“嗯,睡吧。”她撑着地,探身过去吹灭蜡烛。
随着她的动作,烛光灭了,那一抹微弱但又坚强的光亮消失了。
江晚爬上床,盖上被子躺好。
被子上有程明月身上的香味,还散发着一股浅淡的阳光的味道。
江晚把被子拉在鼻子下,轻轻的呼吸。
她侧卧着,目光追随在程明月身上。
“晚安。”她轻轻说。
程明月没应声,抿了抿唇木着脸把台灯关了。
屋里又黑下来。
就在江晚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程明月的声音响起来。
清清冷冷的,声音很低,语速也有点快,她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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