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全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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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脸领班在那里哐哐撞树，曲衔青和虞幸走得悄无声息。</p>

和之前一样，只要虞幸消失在羊脸领班视线里，领班就找不到他了，需要拎着武器转悠很久。</p>

显然，领班张小威，对烤肉店的掌控力并不够强。</p>

虞幸跟在曲衔青身后，时不时打量对方一眼。</p>

厨师服……代表这个曲衔青是烤肉店复制出来的人，但似乎在很认真的完成调查。</p>

就是不知道，她是没有发觉自己的鬼物身份，以为自己就是真正的曲衔青，还是有别的想法。</p>

虞幸不会把每一个复制体粗暴地归类为敌人，就像他自己的第十七个复制体——多懂事啊，甚至因为记忆相同，那种思维相通的默契让他很舒服。</p>

他们想去女厕所，会先经过厨房。</p>

在拐了几个拐角后，肉和调味料的气味渐渐浮现在空气中。</p>

锅碗瓢盆沾染着油污，菜单摆在案板上，却不见厨师的影子。</p>

整个后厨空荡荡的，也没见传菜的员工再往这边来。</p>

在之前的重置中，虞幸见过后厨的厨师，那同样是个个子很高的，庞大的人。</p>

厨师身上洁白的厨师服被各种血水浸染，在人类的脖子上，顶着一只肥厚的猪脸。</p>

但现在猪脸厨师不见了。</p>

他脚步不停，开口问：“人呢？”</p>

曲衔青神色淡淡地说：“出了一点意外，有人把厨师和传菜员打包绑架了。”</p>

虞幸：？</p>

“绑架？”他语气有些怪异，因为说到这个词，在这场推演中，他脑海中只会浮现出一个人选。</p>

曲衔青啊，只有曲衔青会嫌烦，把碍事的东西全杀了。</p>

然而厨师又是重点角色，并且她不能暴力毁了这场推演，所以“绑架”，让厨师失去行动能力，免得变成第二个羊脸领班那样那武器乱窜的角色。</p>

可问题就在于，告诉他这个情报的，也是“曲衔青”。</p>

“嗯，绑架。”曲衔青说，“她还绑了……很多人。”</p>

顿了顿，这个曲衔青吐出一个词：“她嫌麻烦了。”</p>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厨房，来到幽深走廊上，虞幸根据这短短的几句话做出判断：“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了。”</p>

厨师服曲衔青没否认，“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和她，差距很大。”</p>

她说的是力量。</p>

在绝对的强大面前，她所复制出来的东西就像纸一样脆弱，经不起考究。</p>

“这种情况下，你依然决定帮我们？”虞幸好奇。</p>

“呵。”厨师服曲衔青发出一声嘲讽的轻嗤，随后终于用那双压下了暴虐的黑瞳朝他瞥来。</p>

“是决定帮‘你’，不是‘你们’，虞幸。”</p>

“我并不在乎另一个我，我的诞生包含了她大部分情感，她也不在乎自己。”厨师服曲衔青在虞幸面前丝毫没有在高楼面前的狠厉，而是和真正的曲衔青非常接近。</p>

“我，不，应该说是她，她把你当成最重要的锚点，我继承了她的情感，所以也把你视为最重要的人，虞幸，我好羡慕她啊。”</p>

厨师服曲衔青勾了勾唇：“她可以真正和你并肩作战，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如果你不放弃自己，那你们一定还有很长的路可以一起走。”</p>

虞幸愣了愣。</p>

恍惚间，他几乎要以为这就是曲衔青本人在和他说话。</p>

“有些话她不会告诉你，但是我只有短短的寿命，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厨师服女人猛得抽出腰后水果刀，冲虞幸威胁似的挥了挥，“我直说了，她什么都能猜到，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对你的选择指手划脚，但她心里很想你活着。”</p>

“你死了她也没什么好活了。”</p>

“……”虞幸呼吸一滞，明明身旁这个只是披着曲衔青皮的鬼物，但……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p>

甚至，他没法回应这个“威胁”。</p>

好在厨师服曲衔青也没有想要得到答案的意思，冷哼一声收起刀：“到了。”</p>

前方就是男女厕所的位置。</p>

暗红的灯光营造出昏暗的氛围，浓浓的血腥味道从门后传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