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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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蛇鳞从虞幸身后划过，沿着脊椎一直往下，激起混身战栗。</p>

他瞳孔一缩，许婉还站在他面前，那么身后就是……</p>

游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p>

他余光看见了一截尾巴尖儿，尖锐到极致，正在他脚踝附近摩挲，延伸像后方看不见的地方。</p>

虞幸的脸被许婉捧着，不太能动弹，只觉得许婉的脸头一次变得丑陋起来，皮相之下的僵硬感使她看上去不再是一个可以惊艳所有人的大明星，而是一个伪人。</p>

恐怖谷效应在这时完美的体现。</p>

他身后的蛇身似乎蠢蠢欲动，只要他开口答应给血，那尾巴就会刺破他的身体，汲取交易的条件。</p>

“等等。”虞幸突然“清醒”起来，一扭头挣脱了许婉的手，他踉跄着站起来，但因为浑身发麻而靠在了摄像机上。</p>

刚因他的举动升起怀疑的蛇女一看，又放下了心。</p>

摄像机上的气息太强烈，一直靠着，只会经受更强的认知攻击，越来越听话罢了。</p>

于是它继续操控许婉的意识，问道：“你在顾虑什么？”</p>

“这里有这么多摄像机，哪一架才能决定掌控的归属？”虞幸喘着气，严谨地端详许婉，“我把血给你的话，是不是你就能利用我的血上位，成为掌控者？我哥会怎么样？”</p>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已经有些混沌，语气透出一些狠厉：“许婉，我不信任你。”</p>

许婉沉默了两秒。</p>

这两秒，也说不准是蛇女在组织措辞，还是真正的许婉的心思被戳中了，所以沉默。</p>

两秒过后，许婉重新开口，无悲无喜道：“孩子，你向后看。”</p>

虞幸依言望去。</p>

他幽蓝色的瞳孔开始地震。</p>

在他身后，无边无际的光屏中间，一条长长的身影于其中自由穿行着。</p>

巨大的身躯半透明，蛇尾上的纹理泛着诡异的光泽，要是看粗细，那条尾巴真像水桶一样，可能需要虞幸双臂合抱才能抱住。</p>

在漫长的蜿蜒蛇尾之上，是一个窈窕女人的上半身。</p>

长发遮盖了峰峦，高高在上的女人如同神明一般，在光影中俯瞰着他，冰冷的蛇瞳不带任何感情，艳红的唇角却微微向上，勾连出一种魅惑的美感。</p>

“她”，比虞幸在美杜莎记忆中看到的更加庞大。</p>

那次记忆里的身体仅仅是比美杜莎大上一圈，加上尾巴的高度显得如同巨人。</p>

而这次，“她”真的是一个巨人了。</p>

光是尾巴就蜿蜒曲折看不见全貌，那女人上身更是比虞幸打上三四圈，就像庙宇大殿中的神像，竟然透出一丝令人膜拜的神性来。</p>

对视的瞬间，光屏中嘈杂的庆典声音潮水般褪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p>

虞幸看到蛇女红唇轻启，一道奇怪的声音从他脑海中响起：“许婉没有资格做掌控者。”</p>

“她的身体，乃至灵魂，都是我创造的。”</p>

“她只能作为一个合格的工具，成为你掌控这个世界的助力……若你是在不喜欢，也可以杀了她，重新选人。”</p>

“神明”的承诺分量很重。</p>

听起来，似乎格外让人安心。</p>

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她不会说谎，就是这样的，你可以放心了，这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啊！</p>

认知逐渐不受控制，虞幸放任其扩散。</p>

只要他清楚，真正的邪神“千结”还在阴阳城，而南水镇这个不过是下等次品，一条小蛇而已，就不会受到影响。</p>

他胸膛的千结印记正在发烫，带来阵阵灼烧感。</p>

“为什么要我的血？”</p>

虞幸扶着摄像机，倔强地追问。</p>

“方家血脉无可替代。”蛇女的尾巴轻轻摆动，上身缓缓俯下来，凑近虞幸。</p>

那尾巴尖缠上了虞幸的右腿，游离着攀附，滑过腿根，最后在他腰间缠了一圈，不松不紧地裹挟着他。</p>

“摄影机只是一种形式，不是决定掌控者的关键。我会把你的血注入到最初的书里，你听你哥哥提起过这个了，对吗？”</p>

漂亮的非人蛇女的脸越来越近，在咫尺之间停下。</p>

她伸出尖端分叉的长舌，带着阴冷如停尸房的温度，在虞幸脖子上轻轻舔舐，嘴角不经意上扬。</p>

那不是一个笑容，但终于让她褪去了“神”的表象，展现出十足的妖异。</p>

“唔……”虞幸往旁边让了让，不太适应这种接触，顺水推舟地问，“那本书……还在？”</p>

“不是应该已经消失了吗？”</p>

“一直都在。”蛇女卷起虞幸，骤然腾空而起！</p>

她不断向上升腾，虞幸也被带着颠簸，他们穿过越来越高的光屏，最终停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光屏前。</p>

光屏中的画面，是方府。</p>

与其他地方比起来，方府没有任何的节日氛围，安静得吓人。</p>

但也正是这份安静，让虞幸看到了光屏正中央的细线。</p>

他的眼睛几乎发着幽蓝色的暗光，通灵之眼发动，光屏在他眼中逐渐分解变换，形成了一本书的模样。</p>

这是……伪装成光屏，混在众多屏幕中的，最初的那本书！</p>

一切的起源，就是这个！</p>

沉寂已久的系统猛然出声。</p>

【拿到它，直接拿！只要到你手里，我就能直接融合它，这条蛇没机会再拿回去！】</p>

虞幸还是头一次听出系统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p>

他眼中不动声色地浮现出笑意，蛇女正将他举到“书”前，还在试图蛊惑他。</p>

“答应吧，以后，你的哥哥，你的父亲，你的……嫂子，将全部由你处理。”</p>

“我只要你管好南水镇，这个条件，有我的辅助，并不难达成。”</p>

虞幸“怔怔”地抬手，似乎想用手指碰一碰展现着方府模样的屏幕，蛇女也随他去。</p>

书已经幻化成光屏，不管是谁，都触碰不到它的实体。</p>

只是下一瞬间，光屏忽而被虞幸准确的“抓”住——他抓住的是书的书脊！</p>

摊开的书页啪的一声合上，被虞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入怀中，化作星星点点消融，其他光屏里的画面不约而同狠狠震动了一下。</p>

【已开始融合，预计花费时间十三分钟，虞幸，撑住。】</p>

系统藏不住的兴奋和郑重，与蛇女美艳面庞上出现的明显的震惊同时被虞幸捕捉，形成怪诞的对比。</p>

下一秒，蛇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p>

“你做了什么！”</p>

蛇身疯狂扭动，圈着虞幸在空气中胡乱挥砸，可惜光屏们没有实体，对虞幸也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唯一的不适，就是那越收越紧的蛇尾。</p>

“我的书去哪里了！”</p>

身为高位格的存在，蛇女在书消失的一瞬间，就感知到她与书之间那隐秘的关联感被完全抹去了，那本书到了面前这个人类身上如同水滴入海，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p>

怎么会这样呢？</p>

能瞬间解开这种关联的，只有书的本体！</p>

等等，书的本体？</p>

【书】来了？就在方幸身上？！</p>

那张漂亮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色，她猛的将虞幸举到面前，蛇尾狠狠地收紧。</p>

哪怕她再蠢萌，这个时候也能想到所有的不对劲了，看着“方幸”脸上轻松的神色，无边无际的怒火涌上心头。</p>

她是巨蛇，并不擅长毒，但尤为擅长绞杀和缠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