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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动不动的鬼,窗内优雅作画的人,一种无声的奇妙的默契蔓延开来,让肖雪宸逐渐安下心。
不伤人的鬼她见过的,在推演游戏中,被扭曲的秩序和规则往往能催生出蕴含着因果的、介于理智与混乱之间的产物。
鬼物便是最具代表性的。
它们拥有的到底是怨恨与恶念,还是希冀和坚持,仅仅与真相有关,而非存在状态来决定。
周咏笙大概就是保存着高度思考能力的鬼物。
或许是氛围太安逸,也或许是内心对队友实力的信任,肖雪宸玩着手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嫌累坐在了虞幸床上,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她大大咧咧的躺在床单上,坚硬的木板硌得她背后发疼,双腿还虚撑在地上,虞幸坐在床沿,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还是这样么
不管是谁,不管在怎样危机四伏的地方,只要夜里与他离得近,就会昏昏欲睡
他身体的情况这几年已经开始能影响别人了
画笔微不可查地顿了顿,虞幸掩饰起自己眼中的冰冷。
该快一点解决掉了,否则,总有一天他会连解决问题的机会都不再有。
长夜微明,拂晓扑朔。
在第一缕天光从山头渗进来之前,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嘹亮鸡叫从不知何处开始,迅速传遍了关家村每个角落。
虞幸眯了眯眼,手上的画差不多也完成了,而时间才五点,比他预想的早早一些。
他放下笔,晃了晃酸胀的手臂,揉了两下腰,顺带心疼一波自己坐在硬木床上几小时基本上没挪地方的屁股,终于是站了起来。
周咏笙给的血字提示,一切都指示着鸡叫前,也就是说,无论晚上有何种诅咒或者规则,从这一刻起都不作数了。
对方后半夜乖乖巧巧一直站在窗外给他当“模特”,有它在,村长和妇人都没再过来找事。
推开窗户,虞幸用胳膊肘支撑住身体,小臂搭在窗沿外,近距离望着周咏笙那张可怕的脸:“既然带着善意,那么你把我找来到底是有什么心愿呢”
周咏笙睁大眼睛,双唇几次用力,终于分了开来,它发出虽然艰难但还算听得清楚的声音:“鸡叫前我说不了话,我希望你能救救我,结束这一切。”
救救你,结束这一切
虞幸神色一动,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关键点是葬礼。”
“”周咏笙激动的神色证明了虞幸的正确,然而,它没有激动多久,就耷拉下脑袋,断裂的脖子没了控制一下子垂向一边,虞幸看得出对方是在表达沮丧,可这个效果嘛
只表现出了惊悚。
“我说不出太多,马上天亮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得走了。”对方重新抬起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是我最喜欢的画家,我没有骗你。”
说着,它身形开始变淡,很显然,它不是躺在祠堂里的那具棺材,而是头七归来的一只鬼魂。
晨光已经快来了。
“你等等。”虞幸叫住了它。
他回身把画架翻转过去:“来,一晚上的成果,你看一眼。”
周咏笙迟疑地看过去。
画中,背景诡谲阴森,仿佛能勾起人心深处的恐惧,而画中央的平头青年就像是与此格格不入的阳光派,嘴角扬着笑容。
“你活着的样子,是我根据尸体模样猜的,怎么样,像吧”
“像谢谢你。”周咏笙早已僵硬的腐肉动了动,努力扯出了一个实际上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弧度,它以为自己与画中人是一个表情,朝虞幸鞠了一躬。
之后,它便消失在终于破山而入,斜斜照进来的晨光里。
虞幸淡淡看着它消失,末了关窗转身。
他
困了。
真的好困。
才五点,危机又已经解除,他现在只想补一觉。
略过占领了他床的肖雪宸,他朝另一张床走去。
唔,我在哪
似乎做了一场黑暗的梦
在背部传来的微痛中,肖雪宸一觉睡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
睁眼不是她装修精致豪华的卧室,也不是公司供她休息的沙发,而是破旧的昏暗小屋子。
这一下子给她整清醒了。
她挣扎着起身,夹克外套从她身上滑下去,她捏住外套一角,飞快地想要理出一条合理的线。
她怎么睡着了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敢睡着
话说这外套是san帮她盖上的吧,真得谢谢他呸呸呸,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疯了吗,在鬼物随时会来的时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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