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对吧？窥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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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虞幸将意识探入了赵一酒脑中，放映厅里回归了一片寂静。</p>

亦清暗自唾弃了一遍这两个人类，冷哼一声，决定去找让他百无聊赖的罪魁祸首。</p>

刚刚虞幸也说到了，电影院里一定有一个已经成型的怨灵，将那些被感染者聚集到这一个放映厅里来，自己则不知道躲哪里去了。</p>

亦清很无聊，他无聊的时候就要找点事情做。</p>

虽然他知道虞幸让他去找怨灵玩，又把他当做工具鬼的意思，只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反正这件事情他不排斥，那顺水推舟帮虞幸解决一个麻烦也没关系。</p>

亦清又再一次的，忍不住的，对着两个闭着眼睛的人类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伸手用折起来的玉骨扇在虞幸头顶敲打了一下，亦清便朝着放映厅一侧的出口飘去。</p>

他一直感到非常的拥挤，周围全是小光点，是这个世界独有的所谓的怨灵病毒因子，这感觉就像是，以前他在酒吧里的时候，明明可以一个人独享一整间休息室，但突然有一群顾客涌进来，把他的休息室霸占了个严严实实。</p>

那些顾客还很没有眼力见地挤来挤去，让他很不爽，杀了一个就会再涌过来两三个，无穷无尽。</p>

蟑螂似的杀不完。</p>

青衣鬼冷着一张脸，直直地朝一个方向飘过去，路经墙壁，青色的身影骤然虚幻，随着淡淡的轻雾笼罩，亦清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墙壁，进入了放映厅另一侧的走廊。</p>

虞幸不想用诅咒之力打草惊蛇，没有大范围的进行感知，所以暂时无法确定怨灵的位置，他却不一样，他本身就是鬼物，无论周围都是些什么东西，在他的眼中都泾渭分明。</p>

有一股和那些因子明显不一样的气息，就在走廊尽头的监控室里。</p>

那股气息带着一丝混乱和浑浊，显然是有主观意识的，而且主动的隐藏了自己的存在。</p>

但亦清现在是没有任何东西压制的状态，对于他这种强大的千年厉鬼来说，这区区的怨灵还是有些不够看。</p>

他就这么老神在在地飘过去，那躲在监控室的怨灵应该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愣是不敢逃窜——</p>

一股股青色雾气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蔓延至整个电影院，将接触的每一寸都覆盖了起来，可以说，电影院已经被亦清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愿意，不管是怨灵还是被感染者，它们是死是活，身在何处，都不过是亦清的一念之间。</p>

几个呼吸的速度，亦清就来到了监控室。</p>

他穿过了门扉，怨灵近在咫尺，混乱的气息愈发的清晰。</p>

“你在哪儿呢？小朋友。”亦清俯身向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任何的身影，但他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露出了笑脸，青色的眼睛望向监控室里满满的亮起的屏幕。</p>

监控室的一面墙上布满了被分成块块的显示屏，每一个显示屏都对应着一个放映厅，以及空荡的走廊，还有门口的售票处。</p>

虞幸和赵一酒所在的地方是7号放映厅，监控如实的记录着这个放映厅里发生了一切。只见观众席上的观众坐得非常分散，彼此之间毫无交流，除了最后面两个新来的家伙，其余的人都呆呆地望着前方。</p>

而那不断变换着图案的大荧幕则在监控里有些模糊，原本应该是各种图案和纹路的地方只留下了重影一般的大色块，无法被观测。</p>

其他的监控趋于静止，无论是走廊、售票处还是放映厅内部，时间都好像定格在了病毒席卷而来的那一刻，没有人影，没有事物的变化，像是被遗忘了。</p>

亦清扫视一眼，轻轻的笑了一声。</p>

“小朋友，你躲在监控里了呀。”</p>

对他来说，叫一个怨灵小朋友好像也非常合适，反正他做鬼的年龄都足够当怨灵病毒们的祖宗了。</p>

那么自然，在祖宗面前，一切小聪明都不够看。</p>

亦清摇着他的扇子，施施然坐在了监控室的靠椅上，其实他平时都像是一团雾气一样，接触不到没有鬼气或灵力影响的事物，哪怕是偶尔想要睡在哪里或者坐在哪里，他也都会先用自己的鬼气将那些东西给污染一遍。</p>

真要说的话，和病毒因子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p>

但是在这个世界，亦清发现起码有一件事是让他觉得有点欣慰的，那就是他省去了污染某样东西的过程，因为空气中密密麻麻的病毒因子，已经承担了媒介的责任。</p>

他吧唧一下坐在了附着在椅子上的病毒因子上。</p>

亦清慵懒的坐姿有些类似于他还在摄青酒吧当老板的时候，瞬间，一种俯视一切的气势就出来了，大大冲淡了他身上那种温文尔雅的书生气。</p>

或许是因为周围没了旁人，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和人类，只有他最熟悉却看不上的鬼物同类，所以亦清在此时的样子才是最接近真实的他的。</p>

看向监控的表情有些玩世不恭，如同将躲藏在屏幕里的怨灵当做了手中的玩具，他不紧不慢地观察着那些静止的屏幕快，几乎只扫视了一遍，他便将目光停留在了最角落的一个走廊监控上。</p>

这条走廊是电影院一楼通向员工通道的一条走廊，不对外开放，走廊两侧分别是房门紧闭力的员工休息室，更衣室，还有员工厕所。</p>

监控范围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功能性房间，不过并没有出现在画面里。</p>

亦清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已经在整个电影院里溜达了一圈了，加上他的青雾蔓延着，很多虞幸和赵一酒完全没去过的地方，也在亦清的掌控之下。</p>

在他锁定了这个屏幕的瞬间，他感觉到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更加的恐惧了。</p>

“你就在这里面，对吧？”亦清飘了起来，双脚离地，悬在空中，那一身青色的长袍无风自动，并且隔绝了周围的小光点们。</p>

“嗯？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反正怨灵并不会回答他，他就自说自话，自己回答自己：“其实啊，我去这条走廊上溜达的时候……”</p>

“把员工休息室的门打开了呢。”</p>

而监控画面里，员工休息室却依旧是关闭的状态。</p>

要么这是怨灵过去躲藏的时候顺手将门关上了，要么就是怨灵在制造视觉欺骗的时候，并不知道员工休息时被打开，所以用关闭的影响覆盖了这个监控。</p>

总之，这个监控不对。</p>

亦清很满意地感受到，监控屏幕中传来了怨灵有些懊恼和绝望的情绪波动。</p>

好像很久没有欺负别的鬼了。</p>

自从和虞幸绑定，他就多方收敛，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被虞幸当成只有杀戮欲望的无脑鬼物，当成麻烦，从而不高兴。</p>

另一方面，他和系统之间也有约定，利用和虞幸的契约脱离了原来的世界之后，他不能在别的世界惹麻烦，一旦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捅出了篓子，系统也会跟着倒霉的。</p>

所以之前几个推演副本，他要么直接被系统限制力量，要么就得低调行事，不能破坏推演者们的任务体验，亦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别的鬼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了。</p>

“哈……”</p>

他畅快地笑了一声。</p>

毕竟他的本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厉鬼总是恶劣的，一时的束缚并不能当做永久的规则，哪怕他装得再无害，也掩盖不了厉鬼的本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