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回故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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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伽罗也是跟着着急，她想想，说道：“其实都有情可原，试想当日当时，在混乱的战场中，想做出正确的决策，那是需要很高的修养、智慧、经验的。”

王孝武叹息道：“翌日晨刻，刘将军率我们到城东，与杨延直相会，正拟督兵进攻，但听城中鼓声大震，城门洞开，有一大将领军杀出，前来接仗。远远看去是晋军李嗣源，我们也摆开阵势，与他交锋。正杀得难解难分，突见贝州路上，亦有一军杀到，当先一员统帅正是晋军首领李存勖，刘将军见状，知道中了李存勖的引蛇出洞之计，便引兵逐渐向后退却。可是身后李存审驱军杀来，还有李存勖咬住紧紧不放，刘将军急麾兵布成圆阵，为自固计。偏西北是晋王军，东南是存审军，两军皆布方阵，鼓噪而前，害得我军四面受敌，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合战多时，我军不支，纷纷溃散，刘将军急引我们数十骑，从西南面杀出重围逃跑出走，所有步卒七万，经晋军一阵环击，杀死了一大半，馀众侥幸逃脱，又被晋军追至河上，杀溺几尽，仅剩数千人过河，跟着刘将军收集起被击散的军队，从黎阳渡过黄河退保滑州。”

战争就是人的伤亡，拿人来做代价！伽罗心痛的问道：“活生生的七万人，就这样被杀死淹死了吗？”

王孝武说道：“是的，李存勖、李嗣源等率领骑兵冲入我军，所向披靡。我军士兵一见晋军骑兵冲杀过来，纷纷躲避，以至自相践踏，死尸堆积如山，丢弃的武器铠甲漫山遍野。真是惨不忍睹。这是我平生经历的最惨烈的一次仗，我也是侥幸的得以逃脱。”

李嗣源？李上源？李嗣源和李上源就差一个字，这是伽罗第一次听说李嗣源的名字，知道他是晋军。

伽罗听着他描述，眼前也出现了一幕幕让人发指的场景；这也是她听到的最惨烈的战斗，伽罗很想知道王孝武他们后来的事，于是问道：“那你们就一直在滑州待着吗？”王孝武说道：“我们死守滑州到贞明三年九月，老实说，这一次失败，使得河北之地，除黎阳（河南浚县）之外，其余各州全为晋军占领，不得已，我们已经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守。后来刘将军总结这次失败，暴露出了很多问题。一是军队战斗力弱，将士离心；二是皇帝对军事一窍不通，在深宫中只听几个纸上谈兵的聒噪谋臣挑唆，瞎指挥前方战事，又自以为能力超过刘将军。反而认为刘将军无能，因而三番五次地诏令他回京，你想想，吃了这么一个大败仗，损失了数万军队，丢失了大片河山，皇帝这么急着要把刘将军弄到京师，能有什么好果子？刘将军自然不敢回去，找了个理由继续留在军队，这才安全。但是皇帝跟将军这么一闹，闹得河南地区的将士人心惶惶。大家都害怕晋王李存勖渡河进攻，又害怕打不过李存勖被皇帝治罪，吃过败仗的将士还害怕像将军这样被皇帝秋后算账。因此上至将帅下至士兵都人心思变，想投降的，想拥兵自重的，各自打着自己的主意。”

伽罗说道：“这确实不怨刘将军，我想他也会心灰意冷吧？一个将军出生入死，却被主上猜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