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远走他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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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爷说的话，伽罗马上开心起来，她想到书上说过：“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

三人一路上经过永寿，乾州，醴泉，终于到了咸阳。终于到了这曾经的天下第一帝都，每个人心下轻松了不少，骑着梭儿，伽罗心里想：“这咸阳历史之古老真可以追溯到有人的时候就有它了，最初，建于夏朝，周武王封其弟姬高于此。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定都咸阳。西汉都城长安，离咸阳也仅仅十余里地。魏晋隋唐都在此设郡，且均为军事要地。今日我们能来到此地，亦可算是新的开始吧？”

想到未来，忽又惆怅起来。真的是小女孩的心理，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又安慰自己：“不管如何，只要我们一家三口能守在一起，就是天大的幸福。”如此到了咸阳地界，王老爷忽发感慨地说道：“这咸阳与三十年前相比。真是变化很大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且凭借当年印象，估计很难找到王老大。”

其实伽罗心里也很难过，她觉得是自己害的父母流离失所，但不知道父母早已经确定要离开邠州，只是没告诉她而已，而且，这次出走，也不过是因为突发状况，使得计划提前而已。

伽罗安慰阿爷道：“阿爷莫着急，既然已经到了，多花些时间也没关系的。”说罢，伽罗四处张望，她看这咸阳城繁华似锦，街上吵吵闹闹的到处是林立的店铺，好多走街串巷的小手艺人肩挑着担子走走停停，寻找买主。还有些人悠闲的逛来逛去。而王老爷只管牵着马，根据他记忆中的那些地名，在街上时而问问，时而左拐右拐，大概绕了大半个城，才到了城南，这儿低矮的房屋，高低不平的街道，显然与之前路过的街道房屋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贫民，劳苦大众住的地方。

王老爷凭着三十年前的印象，在一个比较宽的街道上走了十几丈远，便在一家土坯院墙边站定，他去敲那扇破旧的木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有个女声问：“谁呀？”王老爷在门外大声地说：“王老大在吗？我是他亲戚。”只听里面走路的声音愈来愈近，又说道：“在，等一下，马上开门。”

等门开开，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人站在门里，满脸诧异地问：“你是哪里客？”

王老爷笑着解释道：“我是王老大的师弟王曾远，他在家吗？”

那妇人赶忙说道：“在，在，你是世叔？阿爷提起过你，快请进，快请进，我是他女儿燕妮。”

于是三人随她进了门，王老爷把马车赶到院子里，伽罗把梭儿的缰绳拴到院子的柱子上，那妇人喊出一个叫马远山的二十多岁的男人，给马儿添草料，她引着三人进了正屋，只见屋里的地上满地都是柳条枝子，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背对着门，坐在杂乱的柳条枝子中间，正编着柳条，他身边已经有一两个编好的吃饭盛饼的小箩筐，看起来很是精致小巧，讨人喜欢。王老爷已经是激动不已，好像害怕那王老头听不到似的，提高音调喊道：“王老大！我来了！”

那王世伯扭头一看，仔细的瞅着他们，半天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无限遗憾地说道：“我老了，眼浊了，竟然瞧不出客人你是哪家哪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