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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矍县令就算提起他,也要十分恭敬。</p>

贺灵川这一惊才非同小可:「你说什么,他拿住了主谋?」</p>

眼球蜘蛛被赶出来后,仲孙谋居然光速破案,还拿下了主犯?</p>

这么能干?</p>

猛虎焦玉也站起来,尾巴蛇一般扭曲,显然心中同样惊讶。</p>

贺灵川一回过神来,问题就打成了连珠炮:「什么时候?主犯是麦先生的上家么,什么身份,住在哪里,怎么抓的?」</p>

「稽查和抓捕行动,下官并未参与,只知道巡察使大人寻线索到城西北,掌握嫌犯行踪,因而昨日一举成擒。」白沙矍县令赞叹道,「抓捕过程十分顺利,并未造成破坏,也没有侵害他人。」</p>

贺灵川不接话,只问焦玉:「你看呢?」</p>

焦玉摇头:「太奇怪了。」</p>

「莫要看扁了巡察使,说不定他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到了真凶。」贺灵川再问县令,「这主犯到底是什么人?」</p>

「昨晚连夜审出来,此人在白沙矍化名傅桦,真名叫作傅松华,表面上是名商贾,实则身上背着几条人命,是灵虚城多年前就通缉的逃犯。」白沙矍县令斟字酌句,「再多的,下官就不知晓了。」</p>

贺灵川脸一放,声音一冷,气势突然凌厉:「你县里出了个杀人魔头、多年的逃犯,你居然推说不知?」</p>

白沙矍县令神情一僵:「此案由仲孙大人操办,我实在插不进手......」</p>

灵虚城的巡察使面见各国妖王都能不卑不亢,他怎么敢造次?</p>

「他是灵虚城人,又不是赤鄢国的官儿,更不是你的上级。你怎么让他越俎行权还振振有词?」贺灵川冷冷道,「还是说,你视他为长上,却视赤鄢国权责律令于无物?」</p>

白沙矍县令大惊:「下官不敢,特使大人您言重了!」</p>

他也是个机灵人物,立刻把难题抛给对方:「下官也曾两次过问,但巡察使大人不肯将嫌犯交给我,我案籍卷宗都不能碰,又不好动粗。您、您看?」</p>

您看这怎么解决,别光来为难我。</p>

贺灵川定定看着他。白沙矍县令觉他目光如剑,仿佛能直接戳到心底,这压力一点一点抬升,令他如坐针毡。</p>

「你这白沙矍县令当得挺舒坦,平时只管迎来送往,谁都不得罪。」</p>

县令不敢接话了。</p>

白沙矍这地方风物宜人、冬暖夏凉,常有达官显贵过来康养小住。他一个小小县令,三不五时就要面对各国权贵,身段若不柔和,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么?</p>

「仲孙谋在哪?」</p>

白沙矍县令看看天色,这才刚到午后,「应该是在白鹿客栈</p>

休息。」</p>

「那么人犯呢?」</p>

白沙矍县令回身一指:「也在白鹿客栈。」</p>

「他居然把嫌犯随身带?」贺灵川微微一哂,「这是对你多不放心?」</p>

有猫腻。</p>

白沙矍县令只能陪笑。</p>

「不会只捕了一个人吧?其他从犯呢?」贺灵川问他,「难不成仲孙谋全带去了客栈?」</p>

「还有傅家的护院和仆从若干,管家一名,妾室一名,管事两名,与之密切往来的客商三人。仲孙大人没带去客栈,暂时都放在县牢里。」</p>

「这就对了嘛。」贺灵川拍拍衣裳站起来,「带路,我要提审。」</p>

「啊?」白沙矍县令一怔,但与贺灵川目光一对,立刻改口,「是。」</p>

这才是他的直属长官,贺灵川的敲打言犹在耳。</p>

再说犯人就在他县牢里,地方官有什么不能审的?</p>

白沙矍的县牢也跟其他地方的牢房一样阴暗潮湿,虫鼠排队进出。</p>

县令引着贺灵川和焦玉往里走,指着一整排牢房道:「这些都是傅松华案的从犯。您要审哪一个?」</p>

贺灵川一看,数名女眷仆妇关在一间,剩下的男人关作三间。</p>

「先从女的开始。你不是说,他有个妾室?」</p>

妾室姓李。</p>

李氏被单独提审时,对着贺灵川一个劲儿喊冤。她年约十七八岁,即使珠泪涟涟,也难掩容貌姣好。</p>

「我被卖给老爷,啊,卖给傅松华时只有十四岁,什么都不知道啊。」李氏哭道,「我不知道他是逃犯,不知道他还杀过人!」</p>

贺灵川往后一靠:「有人审过你没?」</p>

「有、有过一次。有几位大人来问话,但不像官府的人。」</p>

白沙矍县令在边上补充:「巡察使大人的侍卫曾来提审李氏一回。」</p>

「全程你都在?」</p>

「呃.....」</p>

白沙矍县令后背又冒汗了,这牢里真热。</p>

贺灵川嗤了一声,不再理他,转而问李氏:「他们都问了什么?」</p>

从李氏的回答中,他知道对方只问了些万金油问题,比如她跟了傅某多久,平时见他跟谁往来,都去那里。</p>

听起来只是例行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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