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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局长刘明生对香水星河酒店的情况比较了解,认为李非不简单也不容易。现在香水星河酒店一家的纳税额,比过去全市所有饭店旅馆行业的纳税总额还多出几倍。这块新增的税源正好归属在他的辖区。这对他来说算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刘明生待李非二人很客气,一边泡茶,一边笑着问马科:马经理,我不是让你告诉李总去找李局长吗?
李非说,他说了,我这里有些事情不明白,想先向刘局长你请教。在李非的人生经验中,有事求人,向人讨教,也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有效方式。
讨教谈不上,刘明生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就是了。
李非说,是不是我们有什么不周到,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李局长?
不会吧,刘明生说,这个事反正我没听说。
那他为什么对我们下如此重手呢?
应该说是各有各的难处吧。其实我们李局长也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李总你应该跟他也熟。
李非点头称是。他第一次认识李正中是在香水星河酒店的项目论证会上,那时候他还是副局长。酒店开业后,他也常到酒店来。不是他请别人;就是别人请他。每次到店李非都要去和他打个招呼,问候一声。李正中也很客气,总是借客人的口,特别是借上级领导的口对香水星河酒店说些赞美的话。
刘明生说,你既然跟他熟,就去找一找他。
找他怎么说呢?
怎么说?如实的反映情况。摆一摆酒店目前的困难。你跟他这样说,我不是不交,只是确有困难,要求缓交。同时做一个分期补交的计划给他。
滞纳金要不要做在计划里面?
滞纳金你能接受?刘明生望着李非笑。
当然不能接受!马科抢着说。心里想,平时见李非很精明的,今天怎么变得如此愚钝。税款都交不出来,还谈什么滞纳金?
见刘明生暧昧地一笑,李非心里踏实下来。他怕的就是滞纳金罚单像泼出的水,开出来了收不回去。
刘明生说,开滞纳金罚单只是我们税务部门催缴税款的一种手段,目的还是为了你们交税。
从分局的角度看,刘明生并不希望香水星河酒店税额上升幅度太快。去年分局的任务已经完成,今年也没有必要把基数搞那么大。
刘局长,你说我去找李局长要不要带点烟酒什么的?李非像见不得人地小声问。这也是他今天来此要弄清的问题之一。
不用。
空手?
是的。你带了东西让这件事反而显得不正当。
听刘明生这么说,李非放心了许多。从本意来讲,他不喜欢搞请客送礼。但如果对方是一个讲究这种礼数的人,你不送礼他会觉得你目中无人。
今后日子还长,如果你真想送点礼,可以在这件事办完后再做。刘明生补充说。李非听刘明生这么说,感觉很暖心。这大概是有人总结的求人不送礼;送礼不求人。
李非敲开李正中办公室的门时,李正中有些意外。礼貌地道了一声:你是稀客!一面请李非坐;一面起身泡茶。
我来找过您几次,您都不在。李非说。
有什么事吗?李正中明知故问。
是为我们酒店欠税的事。李非准备按已经打好的腹稿来谈,李正中制止说,请稍等一下。李非看见他和悦的面色变得僵硬起来。李正中拿起电话,让办公室通知几个副局长都到他的办公室来。
李非见他如此,知道是他忌讳一个人单独与自己谈。只有闭口等待。前几次来找李正中,虽然没遇着,但李非也没闲着,几个副局长的办公室都窜进去坐了一会。这些人都是酒店的常客,没有与李非不熟的。李非见一个就诉一遍苦,搞得大家都很同情他。
正如刘明生所说,李正中也有自己的难处。国、地税分家,国家拿走了大头,地方财政吃紧。去年市地税局没有完成税收任务,全市机关人员和学校老师的工资都开不出来。分管财税的常务副市长把李正中叫去狠狠地批了一顿,特别提到香水星河酒店欠税的问题。香水星河酒店那么赚钱,居然没有钱交税?你们都是吃干饭的!李正中在上面受了气,回来就向下面撒气。下面受到压力,纷纷向企业下手。这里面当然也包括香水星河酒店。
副局长们一个个进来,见李非在座,有的点点头,有的连头也不点。完全没有私下里的那种热情。等人都到齐了,李正中才说,香水星河酒店的李总为他们欠税的问题来找我,我请大家一起来听听。
李非按照自己的想好的说辞,讲了一大堆困难。归根结底一句话:要求欠税缓交。做的计划是每月补交欠税三万元。余额年底一次交清。听李非讲完,李正中眉头紧锁,让副局长们发表意见。
副局长们面面相觑,有一个说,不听李总介绍情况,我们还真不知道香水星河酒店这么艰难。我个人的意见,同意他做的这个计划。其他几个人也一致附和第一个人的意见。
李正中心里纳闷:今天这些人都吃了李非的什么药,意见如此一致?他说,我本来是不同意这个意见的,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也不想多说了。不过李总我要提醒你,你自己做的计划一定要切实落实。不能落空。
李非当场保证说,如果落空,任凭处罚。
李非知道,政府也好,税务局也好,香水星河酒店也好,为的都是钱的难。现在有人要送钱上门,你何必一定要装什么清高呢?
对于李非提出的三个条件,谢罕觉得过于苛刻。我先跟客人谈一谈,看他们能不能接受。他说,要是他们不接受怎么办?
李非说,很简单,接受就谈;不接受就不谈。
谢罕和外地赌客老七谈了一轮,老七对店方的三个条件一个都不满意。跟谢罕磨了半天,条件谈不下来。最后老七跟谢罕说,算了,其他的我都不跟你争了,就是这个付款方式,你把它改成一个月分两次付款。一次付半个月的租金。
谢罕说,你这个要求我不能做主,不过我可以跟你向上反映。谢罕来找李非,被李非一口拒绝。
不行!
谢罕认为李非生意做得太硬,坚持说,人家又不是讲价,只是要求分两次付款怎么不行?
李非狡黠地笑道:你以为这种事能长久?
在会议室租出去不到一个星期,准确地说是第五天,省公安厅和省武警就来人把香州市新兴产业园的赌场一锅端了。据说此前省里给市里来过意见。市里有点犹豫,答应处理而没有处理。省里不满意,就直接动手了。赌客老七听到风声,丢盔弃甲逃了。
这场博彩盛宴就像一场财富的天文大潮,让香州服务行业大大小小的生意人赚得盆满钵满。钞票像被大水漫出鱼塘的鱼,遍地都是。捡都捡不过来。大潮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
几天以后,老七回到香水星河酒店,带了几个人来找到谢罕。说得可怜巴巴,要求退还半个月的租金。谢罕知道李非不会同意,要是同意李非就不会坚持一次收他一个月的租金。回复说这种情况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退租是不可能的。老七见好说无望,站起身把自己刚坐过的凳子踏在脚下,撸起袖子,把一条有刀疤的光胳膊撑在膝盖上,威胁说,看来这次不死个把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谢罕害怕真的闹出什么乱子来,赶忙跟李非去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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