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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面相伴多年的镜被束之高阁,许安川不再对着它发呆,不再对它吐露少年心事,不再有时时的摩挲擦拭。
或许是长大的年岁不再需要年幼的陪伴继续吧。
人总归向往着更远的未来,需要更快的奔赴,年少的恋恋不忘终究走散在时间里。
软布轻抚过那似被刀劈剑刻过的镜面,在蜡的作用下,被时间侵刻的镜面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动人光泽。
与镜中那个模糊的人影对望良久,许安川胸口那压抑的感觉慢慢淡去。
或许
时间真的从不留情于人心。别离总是猝不及防的来的突然,单行程的人生列车只有终点站的停留。
可是,不自觉的泪水还是不能理解于口头释怀啊。
默默的关上灯火,闭上眼,放缓呼吸。
许安川的手落在枕畔,细细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冰冷感觉带来的莫名心安......
······
“丁零~”
风铃轻响,月光摇曳。
不起眼的巷尾是与周遭城市格格不入的古风屋舍。
屋前点了盏小小的油纸灯笼,在黑暗中亮了片橘黄的天地。简约古朴,像沙漠中的一眼清泉,让躁动的人心有了归宿。
屋上悬了块乌木的牌匾,时间沉积的颜色深厚的像是一朵绽放的黑色郁金香,繁星闪烁,映照着的刻字像是凝固千年的历史,酝踉着墨玉的光泽。
“蓬莱当”。
三个小篆字铭刻在城市的角落里,在烛光的照拂下,温暖着夜幕里孤独的小虫、小蛾,给他们一个落脚的隐秘角落,不让他们死去……
“吱呀~”
木门推动,“吱呀”?声,发出绵长的声响,黑色的木门露出了?条缝隙,有月光偷入,与跃动的烛火一起铺满屋内简约古朴的陈设。
一个如同邻家阳光少年的俊秀年轻人身着休闲的白体恤、牛仔裤,静静的躺在古藤编织的摇椅上,眼睛微眯,藤椅慢摇。手畔小桌上点着一盏如玉温润的白烛,放着一壶蕴着热气的清茶,墨色的小巧茶杯里添着半盏茶水,茶盖半合,淡淡的清苦茶香徘徊在房中。
屋里静悄悄的,静谧如一副写意的古画,木门晃晃悠悠间似乎拉开了尘封的光阴,掀开了惆怅的历史。
“来了。”
似乎并不意外于星夜到访的来客,少年假寐着,语气平淡,漫不经心。
“你还是老样子啊。”
来人将?门轻轻闩上,闩的严严实实,仿佛铜墙铁壁?般将屋子隔绝在人世烟火之外。
他转过身,头发灰白,胡子拉碴。尽管眼角已经布满了密密的鱼尾纹,但依然不能掩盖那双清澈有神的眼睛。
从相貌不能看出年轻的他,应该也是个迷倒万千芳心的俊男。
“我们认识快有七十年了吧。”
老者凝望着烛火,橘黄的灯光映在沧桑的脸上,眼睛微眯,神情恍惚。
“记得上次见你还是十八年前吧。”
“明明自那以后,我便打定决心不再见你。”
“没想到,我这个老不要脸的还是来了。”
“呵呵。”
“人越老,这面皮就越是廉价,说丢便是丢了。”
老者唠叨着,带着自嘲的笑和莫名的悲伤。
“这是你欠我的!”
“18年前,你把我的孩子葬入了红棺。”
“现在,是时候还债了。”
老者死死的盯着摇椅上假寐的少年,干枯的眼角泛起了丝丝湿润。
“好。”
藤椅轻摇,沉默良久。
少年抬手,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一张口吐出了淡淡苦涩茶香。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该走了。”
少年睁开眼,如两口古井,深邃的眼眸里平静无波。
“好。”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老者轻笑一声。以瞬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超龄手速端起了小桌上的一盏茶,咕咚一声,牛嚼牡丹般灌进了口中。
“嗝~”
“好茶!”
“我走了哈哈!”
如同成功偷吃糖果的孩童,老者大笑一声,推门远去。
夜色浓厚的化不开,漫长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老者徘徊在某个熟悉的楼下。清冷的月光与万家灯火在雨后的浅浅雾气中融合成一片昏暗的天地,隐隐约约,朦朦胧胧间,在月光的沐浴下,老者的身形渐渐透明,而后慢慢化成了点点荧光,消失在午夜的风中。
“呵,还是那样子无赖。”
少年眺望着星月,神色莫名。
“不过。”
“绝天地通,人神永隔。”
“半断的冥府之路,他又怎么承得起。”
少年轻轻擦拭着茶盏,眯上眼,对着烛光吹去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放下茶盏,离了藤椅。
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裤腿。
“永别了。”
“阿盛。”
晚风悄悄推合了门,屋外熟睡的小虫惊起又落下,古朴的木门似乎隔断了两个世界般沉重......
一轮圆月镶嵌在黑色银幕般的星空,皎洁的月光倾落人间,静谧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月华倾洒,镜浴光华。
在梦境之外的铜镜沐浴着月光,许安川落在镜面的手如玉白皙,熟睡的许安川身上不知何时竟悄然出现一道模糊的白影。
双鱼转动,阴阳轮转。
模糊的镜面逐渐清晰,镜背那形同阴阳双鱼的刻纹无声转动。
突然熟悉的声音喃喃回荡在许安川耳边,含着期待又带担忧:
“他选择了你。”
“拖了十七年。”
“到底还是失守。”
“那扇门终究开启。”
“小川啊。”
“老头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未来的路就要你自己去走。”
“再见了。”
“乖孙儿。”
白光闪过,铜镜上掠过一道光纹,转瞬即逝。
熟睡的许安川似是有所感受,轻声梦呓。
“是你吗?”
“别走,爷爷!”
“我想你了。”
晚风入户,月光温柔。
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
许安川身上的那道白影逐渐清晰,而后竟如水流倾落,缓缓注入了那面铜镜。
窗外,皎洁的月光似是突然又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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