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问道于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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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的帷幕撕开一道口子，阳光从外面直射进来，茫茫荒野终于有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好亮的阳光！”老人用手搭起一个凉棚，眯缝着眼睛道：“诸位，主人时间不多，待问过几个问题，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罗贯通上前一步，言道：“就从我开始吧。”

老人摇摇头，答道：“主人说，有些人可以问，有些人可以不问。”

老人看到众人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女人不用问。男人中，长得丑的可以不问，以前问过的也不用问。”

老人看着惊疑不定的罗贯通，言道：“这位小哥，你属于问过的，自然不用问了。”

罗贯通惊诧道：“我从没听过什么问题啊？这位老丈！”

老人缓缓回答道：“少安毋躁，小哥不要着急，主人如需问你，一会你自会听到召唤。”

老人越过罗贯通，走了数步，站在宋韶对面。

他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一刹那，两个人瞬时化成一尊雕像，宋韶笑意还只露出一半，嘴角一丝弧度还未舒展开，便凝滞在那里。

宋韶忽然一阵眩晕，等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归去来兮峰三清殿前。

峰上杳无一人，只有自己从悬崖上俯瞰着整个宗派。

宋韶身上已换成真丝织就的浅蓝色水合道服，前后用金线绣着八卦阴阳鱼，腰系一根昆仑天蚕丝水火丝绦，峨观高耸，道服簇新。

再往下一看，只见归一门三峰仍在，只是道观林立，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建筑。三峰旁边，原来荒凉的出蚰峰和飞来峰也门厅热闹非凡，远远望去，一众弟子扛着三牲，提着瓜果，吵吵闹闹，莫不是在迎接新的掌门即位？

宋韶心道：“这便是未来的归一门？难道我宋韶变成了归一门的宗主？”

正在他心动之时，一个声音从天际隆隆而来：“小子，你为何修道？”

宋韶忽然一愣，他顺口回答：“为匡扶正义，为得道成仙，为长生不老？”

“真的吗？”他看看眼前，他告诉这声音道：“其实我就想当归一门掌门。”

这声音继续问：“你有爱的人吗？”

文沐清一副孤清冷艳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但在今日，他又摇摇头，言道：“没有！”

“既入此门，则属有缘。我这里有灵丹一枚，封存有澎湃真力，可抵你三年苦功，助你夺取首席弟子地位；有你归一门前辈所留地阶武技手卷一本，配合无量真经，相得益彰，翌日若你修炼无量真经，当可远胜同门；还有上品灵石一百，若你慢慢使用，细水长流，保你三年无资源之忧！”

“你如何选择？”

“愿得手卷一本！”

“舍，即是去、离、失——得，即是获、取、来。小子，老夫就赠你手书一卷，可助你日后一路夺关斩将，问鼎归一门掌教之位。”这声音忽然变得阴气森森，“但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你能失去什么？”

宋韶目瞪口呆，我有什么？我能失去什么？

十年寿元？抑或灵石一百？

还是一只胳膊？一条大腿？

“哈哈，你这些岂能入老夫法眼？老夫只需你队伍中一人之性命！”

这界主手一挥，荒原瞬时变成绿洲，只见芳草兮兮，流水潺潺，中有一绿色参天大树，神鸟冉冉降临，绕树三匝，发吉祥音，久久徘徊不去。

界主言道：“在老夫这百里荒中，一方自成空间，空间即是神界，老夫便是一方主宰，要什么有什么——只不过老夫奴仆仿佛有些不太够。”

“老夫欲取你队伍中一人性命，留下他一缕残魂充为老夫奴仆，你意下如何？”

宋韶目瞪口呆，这到底是哪门子规矩？要你一点东西就要去杀一个人？

要我自己去杀？还是他帮我杀？

界主看出宋韶的疑惑，于是眼前的天空中浮现出现了一群人的身影。众人多是正襟危坐，不发一言。只有苇江走到他身边，先扯扯他衣角，忽然顽皮一笑，扯扯他耳朵。

接着看到萧瑜晴小嘴一张，多半是在斥责苇江，唐小闲便在身旁嘿嘿傻笑。

“老夫便是这空间的主宰，老夫心念一动，此人就魂飞魄散。”

“没有别的选择？”宋韶问道。

“娃儿，你的话太多了！”界主颇有些不耐烦，“行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