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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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黑的，目之所及都是黑的，缓慢的行走在这穿不透的黑暗里，会给人一种错觉，就是无论往哪里走都似乎是原地踏步，像是被黑暗粉饰后的无边旷野，令行走于其中的人迷失方向。

好在这只是表面，连绵不绝的回响声充斥耳边，告诉着过往人们这似乎广阔的黑暗实际上有多逼仄。

夏油杰缓步前行在烂熟于心的廊道里，隐在黑暗里的表情辨不出悲喜。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缓刑者夏油。”

复古帘门像是凭空出现，在黑暗里发着光，和门后传来的苍老声音一样令人作呕的亮光。

猴子。

舌尖轻抵上颚不做声，夏油杰想着。

“你的死刑完全可以再度提上日程。”

连嗤笑都懒得发出，夏油杰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似乎一副乖顺的样子静静听言。

“未获得许可擅自离开高专。”

“这里我有必要打断一下。”面无表情的夏油杰放下双臂，双手插在连帽衫的前兜里声音带着笑意“当初立下的‘束缚’，是三名特级咒术师或一名特级咒术师加一名您们的同意，我才可以外出。”

“五条悟不说，在下似乎暂且还是特级。”重心从右脚换到左脚，眯眼笑着的夏油杰像是黑暗中看猎物垂死挣扎的狐狸“这次外加新生特级咒术师大庭叶子，似乎已经达成条件了吧。”

“强词夺理，「人间失格」并未提出支援要求，不能判定成对你的同意放行。”

苍老的声音似乎带了些怒意，夏油杰也没那个心思再假装恭敬，一张脸转瞬间冷若冰霜“那是我的学生，有自己的名字，如果诸位想知道她是否同意，让我前来的同时把她带来不就好了。”

猴子。

“哦——对了。”仿佛真的刚刚想起似的，夏油杰点了点头，语气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嘲弄“差点忘了，你们害怕她，不是吗。”

一声“荒唐！”不知从哪扇门后传出，而后却再没有其他动静，如此更衬的夏油杰的轻笑声无比明晰。

“别再扯开话题，缓刑者夏油。”听着相对年轻一些的声音传来“汇报这次的任务。”

“如实汇报，巧言令色的家伙。”另一端的苍老声音“适时”响起“如果‘津岛三叶’仍旧不受控制，我等有必要对「人间失格」处以死刑。”

令人作呕的猴子。

耸了耸肩，夏油杰面不改色“一年级咒术师大庭叶子通过新掌握的术式祓除了特级假想咒灵·深妒座敷童子。”

“此前一年级咒术师钉崎野蔷薇被咒灵所伤，辅助监督天内理子小姐正确判断了局势向高专提出增援，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得到消息前往增援。”

“以上。”

又是一阵沉默，这群腐朽的木头似乎总是喜欢用沉默与黑暗施压，夏油杰无聊的揉了揉脖子，转身离开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亦无人阻拦。

··

“您的咖啡，请慢用。”

有些空荡的咖啡厅里，在窗边的位置托腮望向窗外出神的夏油杰闻声低头，有着精致拉花的咖啡静静搁在眼前。

他垂眸看了一会儿，拿起小勺一圈一圈的搅拌了起来，眼神又回到了街对面空荡荡的校门口。

咖啡厅里不知躲藏在哪里的音响放着舒缓的纯音乐，夏油杰抬起素白瓷杯浅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立刻通过舌尖扩散至整个口腔，他回味了一下，放下了杯子。

“傑！”

阴雨绵绵，露出半脸的少女笑容明艳的站在雨里，拎着脸上不知是雨是泪的咒灵语气轻快，短发少女定在一旁，双腿与半边胳膊上满是鲜红的花。

夏油杰踏入大门的时候，眼前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津岛三叶拎着咒灵小跑了过来，又在几步之遥的地方猛地刹住了脚，只是看着他笑。

保险起见，夏油杰还是问了她一声“你允许我来这里吗？”

津岛三叶显然也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一愣，但还是立刻给了肯定的答案“当然！”

手腕传来轻微刺痛感，夏油杰稍稍放下心来，眯起了眼眸“我记得上个星期晚上，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学生，津岛。”

津岛三叶的笑容瞬间僵硬起来，血色的瞳孔微缩，居然有些颤抖的慌乱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我没忘的…她对我攻击，我下意识就反击了、我…不、我不是在找借口，她没事的，我没有针对灵魂…对不起……”

恍然大悟一般，津岛三叶立刻抬头三步并两步的闪到了钉崎野蔷薇身旁，空着的手紧紧了拉过了她的，没一会儿，钉崎野蔷薇身上的红花就枯萎消散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有些可怖的半身鲜血殷红。

钉崎野蔷薇得了自由，立刻甩开了她的手后退了一步，津岛三叶则是马上转身，用着祈求般的眼神看向他。

“可以…可以、别生我气吗？”

夏油杰的眼神略过津岛三叶望向钉崎野蔷薇，她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手臂和双腿不间歇的传来针刺般的痛感，她现在就连站着都很勉强。

看着他点头，津岛三叶才如释重负一般呼了口气，随后就是再度明艳起来的笑容“傑！它是特级咒灵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