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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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无尽放大水声，庄鹤甚至听到一条细微的水流从大河中分出来，摔在岸边的岩石上。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十七眼睛里狂热渐渐褪去，盯住面前一言不发的青年“你做出决定了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庄鹤转移话题“你知道有些饲养员恨不得”

“我知道，”不等庄鹤说完十七打断他，“他们只是为我们会破坏他们现有的生活而感到愤怒，却也不想想生活在地下为什么会获得那群畜生的喜欢。”

视线落在镶嵌在最上方的白玉，透过它仿佛看到那只喜欢做烧鸡的狐狸，庄鹤提起所有气力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联想到南区仓库里麻木工作的十六，庄鹤不相信人类不知道那是其他饲养员所作所为。等他提及这件事情，十七面容出现一丝古怪，像是在掩盖什么真相般支支吾吾说不出清楚。

见庄鹤一直回避先前的问题，十七的耐心越来越少，他开始用手指敲击身侧帐篷上的支柱，声音清脆像是勾人性命的镰刀落地。

“那些动物，”庄鹤别过头不去看那颗白玉心脏，“除了将人类赶到地下，也没有做其它什么事情，跟它们好好谈判，说不定就能取得一些土地呢？”

在十七越来越怀疑的眼神中，庄鹤给自己异样的行为找辩解“我只是好奇，明明那些动物除了清理饲养员中出现的叛徒，并没有特意来攻击生活在地下的人类吧？”

似乎这个理由说动十七，男人冰冷的视线收回些许，可还对庄鹤保持着警惕。

“没有经历过那段暗无天日的历史，所以会说这种大义凛然的话倒也正常。”十七声音宛若游动的毒蛇缠绕在庄鹤周围，连带他手臂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地下河的咆哮声忽远忽近，时不时有奇怪的动静从岸边传来，说不清是什么声音，庄鹤视线被十七的身影遮住。

“你不是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吗？可以，跟我过来。”

十七抬脚向前，庄鹤勉强才跟上他的步伐。脚下岩石也从原本的平整变得坑洼不平，甚至有些半米宽的裂缝从左劈到右，下方是深不可见的黑暗，石头掉下去也听不见声响。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又转过一个大弯在悬崖边停住脚步，示意庄鹤向下望去。

“这就是为什么动物能侵夺人类生存空间的原因。”

地底本就距头顶近乎十几米的高度，可凹陷下去的深坑离庄鹤脚底又是近乎几十米，一条看不出形状的白骨盘旋在底部，它腹部位置有无数令人眼晕的白骨。

“你应该注意到园区中心的服务处有张世界地图，”十七语气淡漠，“人类永远比不过动物繁育的速度，我父亲还存活的时候，人类经历了一场末世之灾，沉睡在这里的巨蛇苏醒，吞噬无数生活在地底的人。”

庄鹤皱眉，他总觉得十七隐瞒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他找不到纰漏点发问。

并不期待庄鹤能有回应，十七自顾自向下说“动物园也是它帮忙成立，与它同时期还有只生物，也是超出正常动物的体型，但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不过据老一辈的人说，它的能力要比这只巨蛇还要强。”

十七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庄鹤身上，嘴角勾起弧度像是在诉说整个世界最大的秘密“因为那个家伙，是唯一能化身成人类混迹在我们之间。虽然不知道它是谁，也不知道它在哪，但我肯定它一定在盯着这里。”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迷了庄鹤眼睛，在他试图将风沙清理时，十七却伸手轻轻拦住他的肩膀。

还以为他是想将自己推下去，庄鹤半眯着眼想躲开。见状，十七也不闹，顺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走吧，这里的空气难闻得快要令人作呕。”

十七率先转身向回走，将世界一半的秘密展现给庄鹤似乎让他轻松不少，步伐都放缓甚多。

走着走着，庄鹤发现他们回去的路并不是先前的那条，这条更为陡峭与崎岖。他抬头看向前方带路的十七，渐渐停住了步伐。

“怎么不走了？我还想带你参观一下地底人生活的城市。”

虽然十七面带微笑，但对人类情绪感知敏感的庄鹤觉得他身上腾起危险的气息。

“不了，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云云醒来找不到我会焦急的。”庄鹤回忆他们方才来时的路线，准备趁人不注意开跑。

十七有些意外“你给那只兔子起了名字？”

听不出他话语里深层意思，庄鹤提起警惕“它本来就有自己的名字。”

两人间空气陷入沉默，十七再次打量进入地下世界的庄鹤，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看来你已经决定要站在哪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