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狗头内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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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人？</p>

皇帝大道上，阿兹尔疑惑地仰望着天空，稍做驻足。</p>

待那窥视的目光褪去半晌，并不再出现，他手中的权杖才铛地一声敲击在黄金地面，继续前行。</p>

与季星以为的不同，他不是在阅兵，而是在回忆。</p>

三千年沧海桑田，就连星辰的位置都与他记忆中不再一样，他遗忘了许多，疑惑着许多。</p>

我的飞升仪式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灾难，才让恕瑞玛倾覆，让一切都填埋在了黄沙中？</p>

随着离太阳圆盘越来越近，沙尘形成的人影、士兵们表情逐渐变得惊恐，指着太阳圆盘发出无声的尖叫。他们转身逃跑，有些跌倒在地上，亦用爬行的方式前进，最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成尘埃。</p>

阿兹尔回忆起来了一些，于是他跑了起来，一步便跨越五道飞升基座的台阶，鹰爪嵌入阶梯，并无皇帝风度的四肢并用。</p>

他到达了顶端，这里站立的只有他最亲密的人，他的家人，他的顾问、助手、神父主教……</p>

他明明没有注意过才是，飞升力量却让细节如昨日重现般清晰！</p>

他怀有身孕的妻子，他害羞的女儿抓着他妻子的手，他的儿子昂首挺胸，马上就要长大成人。</p>

所有人都是悲伤与绝望的。</p>

黄沙继续演绎着一切，他看到自己走入了飞升仪式，在太阳能量的灌注下飞到了半空，从一个人类皇帝向伟大的天神战士蜕变，让他成为与初代女皇瑟塔卡般的存在！</p>

这时又一个黄沙凝聚的人影出现在他背后，他的脸上带着最为赤裸裸的仇恨，念出了一句咒语，阿兹尔的身形便如玻璃一般被击碎。</p>

那是他最信赖的仆人，他的巫师，他的朋友，泽拉斯！</p>

其篡夺了自己的飞升仪式，杀死了自己，让太阳能量在恕瑞玛的王都爆发，杀死了所有人！</p>

阿兹尔倒吸了一口凉气。</p>

为什么？</p>

他不明白，但他已经看够了，所有的黄沙人影都在他的意念下溃散，并在同时感觉到，那个来自于远古的巫灵，泽拉斯还活着！</p>

刚刚……是他在看我吗？！</p>

阿兹尔重新仰望天空。</p>

“泽拉斯……”他的声音愤怒而沙哑：“你的罪孽，不可饶恕！”</p>

黄沙翻腾，凝聚成型！数十万沙兵恢宏堆填着整座王都，每一个都惟妙惟肖，是真正的精锐！</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而复生、二次飞升，阿兹尔觉得自己拥有着远比记忆中飞升者们更加强大的力量，哪怕已过去了三千年，这片恕瑞玛大陆，依旧将听从他的号令！</p>

……</p>

以绪奥肯，中央高塔。</p>

身披暗紫色长袍的季星一步一步登上台阶，向长老们道：“我已经通过了考核，不过不需要借阅元初公理的书籍了，我已经会了。”</p>

长老们看着他身上象征着育恩塔尔身份的长袍，心情复杂极了。</p>

他们好比是钻研了元初公理一辈子的学者，心情总会随自己的研究成果而动，忽然有一天，一个研究着同样‘学科’、但未接触过元初公理的青年过来，三下五除二地破解了元初公理的所有秘密。</p>

甚至没有接触基础，只从一张考试卷子的问题上就理解了一切。</p>

他们会是一种什么心情？</p>

心态崩了呀！</p>

见没有人说话，季星又说道：“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来自皮尔特沃夫的塞维尔，一名法师，并且我认为整个符文大陆没有比我拥有知识、力量更多的法师。</p>

元初公理是伟大的元素定理，发现它的先辈也一定是那个时代最为惊才绝艳的法师。”</p>

长老们这才听出来，原来季星口称第一法师，不是自吹自擂，而是提前给他们铺就好了台阶，早就自信能够达到眼前这种程度。</p>

而提及先祖，也明显是在与开创了元初公理的先祖相比。</p>

如果放在之前，这会让他们怒发冲冠，但此时一想，还真的让他们心情好受了不少——如果眼前的法师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法师，拥有着和伟大先祖一样的才能，轻易理解元初公理是不是就很正常了？</p>

事实摆在眼前，季星那不经计算直接到达结果的表现历历在目。</p>

长老中一名年岁较长、白发苍苍的法师越众而出，叹道：“我代表以绪奥肯的所有元素使欢迎你的到来，外来的法师，时代的宠儿。</p>

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交流的吗？”</p>

“我来之前就说了。”季星道：“我会回馈以等价的知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吧……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们。</p>

如果恕瑞玛的末代皇帝阿兹尔复生，要重新执掌恕瑞玛大陆，以绪塔尔的态度是什么？”</p>

长老们齐齐色变。</p>

站在后方的奇亚娜母亲更是忘却了其它，冲上前道：“这不是个假设，对吗？余的士兵从沙漠旅人口中得知了奈瑞玛桀的重现，阿兹尔真的死而复生了吗？！”</p>

“那看来是真的了。”季星点头道：“我不是听说的，而是刚刚看到的，利用你们的考核魔法阵。”</p>

于是周边再一次死寂，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被压抑了下去。</p>

很显然，三千年过去，以绪塔尔已经不愿意再回归恕瑞玛的怀抱了，这大概也代表着所有生活在这片沙漠里的人，至少是大多数。</p>

十分钟后。</p>

奇亚娜站在高塔外，有些不爽地凝视着高塔的大门。</p>

她被赶出来了。</p>

母亲和长老们似乎要就阿兹尔复生一事与塞维尔谈些什么，总之第十继承人的她不被准许参与。</p>

“恕瑞玛的末代皇帝……”</p>

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一个死去了三千年的老古董要站出来统一恕瑞玛？这怎么能行？！</p>

她可是元素女皇，她的才能值得统治更广阔的土地，统治整个恕瑞玛，乃至瓦洛兰大陆！</p>

……值吧？</p>

不！她板起小脸，当然值！</p>

这两天的经历都弄得她有些不自信了，她面带犹豫纠结，最终选择一直站在这里等。</p>

“塞维尔……”</p>

又半个小时后，她的母亲步履匆匆地从高塔中走出，满满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她身边走过时甚至没留意她，直到走出十米才回头。</p>

“奇亚娜……你回家去。”她声音威严道：“别再添乱了！”</p>

奇亚娜象征性地答应，但根本没挪脚步，心不在焉的执政官也未留意，径直去处理自己的事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