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古老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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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就离村子越来越近，这时就能听到大树被风吹着发出的声响。进村之前，首先要经过一个，古时用于加工大米用的水车，村子里的人都称这水车为“水碓”。当地人用来加工大米，它以水为动力，来带动大转子，用石头去碰击石臼里头的稻谷等物，起到捣米作用。在当年看过这种水碓之后，后来就再没看到过了。如今也只有上了一定年纪的人们，可能在他的印象之中，还能找出这种水碓的记忆。走过水碓，经过风水树再走进村门，这时就到村子里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村中自东向西流淌的小溪、几座古老而神秘的大房子，这些房子的房龄都不下百年。

李树村将近1200人丁，它和周边的几个村子相比，这就是个大村子，除公社所在地之外，这村子就算是第二大了。虽然，村名叫李树村，但村里的人并不姓李，都是姓叶的，其它姓氏都是从外地来的。村里共有十二个生产队，村里的人，就分布在十二个生产队中。每天生产队社员的劳动都由队里统一安排。男人被称为正劳力，参加一天劳动可以得到10分工分；妇女参加生产队劳动，被称为半劳力，一天的劳动可以得到4分工分。社员的劳动所得，按工分量来分配。

李树村的房子，从年代来，都是清代留下的古民居，从建筑结构和建筑规模上来看，可以是堪称一绝。每幢房子之间，有几道高高的泥土墙分隔；房内雕栏、石砌，木雕石雕，把整幢房子装扮得古色古香。村子里总共只有四座大房子，分别称上房、中房、下房、外房。这种称法是根据房子的位置来命名的，上房处于村子北边后山处，中房处在村子的中心地。四座房子里头上房最大，约住着80多户人家，近400人丁，依次是下房中房外房。外房是四幢房子中最小的一幢，只住了20多户人家。除此之外，就是几座小房子。小房住的人家不多，一座被称为“源头洋房”，因房子建在村头，门前有大片的洋田，这洋被称源头洋，房子也就称为源头洋房。这幢房里约住着六七户人家；而在“柳杉根房”中，整幢房子只住着三户人家。几户人家中，有一户是刚从外地“外流”回来的。

村里人把到外地生活的人家称“外流人口”，这户人家中只有三人。母亲和儿子女儿，据他家当年迷信房子风水不好，家中人丁不旺，父亲能力比效强，认为到外地更容易发展，之后就举家外流了。但在外出的几年中，丈夫得重病去逝。母亲只好带着儿女，从外流回到家中。由于家中没有劳动力，这位母亲时常帮助别人，做些保姆之类的活，赚点钱维持家庭开支。她平时为人不错，并且很讲究穿着，身上穿的也很整洁。所以，做起保姆活来，还是很受人们喜欢。

这幢房子在村子里，还算得上是好的，房内的各类设施，也都要比那几座大房子好，独楼式的大门，门框上的大石条，经过雕刻，房内家具雕花油漆。房内一口大水井，水清澈见底，水井唯其独有。住的人家少，走进房子，总觉得空荡荡，显得极为冷清。农村人相信风水，总这座房子风水不好，才使住在这里的人家，人丁不旺。可是后来，住在这房子里的几户人家，并没有人丁不旺。其实，这只是人们心理问题产生的原因。信则有，不信则无。

村子里的四座大房子，属中房最好，当年被划分为地主成分的家庭也最多。中房坐北朝南，大门朝东，房子分为内外幢，每幢房子内都有一个大厅，厅旁有二个大的露天大池塘，大厅边上放着一条很长的凳子，边上也有几张用木板制成，放着用来让人们闲坐的小凳。房子里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小弄，七弯八拐的，外面幢的小弄光线略好些，里面这幢的光线就差的多了，白天也是很暗的。中房的房子分二层，房内有很多楼梯，这些楼梯都处在弄头。在内幢的大厅后，还有一个内房，有好几间房屋大小，人们把那称“东间后”。中房内幢的大厅很大，村里的大会就在这里召开，能容纳的下五六百人参加，村里要放电影，也是安排在这里放影的。房子的东面靠里头放着个大水槽。知道了中房的结构，也就知道了其它几幢房子的模样了，每幢房的结构相差不大，只是房子的大小有所区别。

夏天下雷雨时，在中房的大池塘中、在房屋边上的小水沟里，就能看到几只大乌龟爬出来，在水面上游动，这时，小孩子们就会好奇的在那看着，大的乌龟在水面游几下就跑了，小乌龟常会爬上岸来，有些小朋友想把它抓回家，但老人们看到后，就会：“你们不能抓小乌龟，它能帮助我们通水沟的，要是把它抓了，以后，房子里的水沟就不通了，水就会满到房子里来。”这时，小朋友们就会自觉的把乌龟，放回水塘之中。老人们话很有威信，人们听到后，很听的进他们的话。

傍晚时分，中房大厅就坐满了人。这里像是家里的大厅一样，老人们坐在那里闲聊，小孩子在大厅里玩耍。在这里常能看到，小朋友们在这里玩打“三角方”，这种三角方是用软香烟纸折成的三角形方块，用三角方把对方放在地上的三角方打翻，就算赢了，对方的三角方也就归他了。小朋友就是用这种方法作为娱乐。小伙伴中，有位叫叶高发的小朋友，他打的最好，每次总是他赢得最多。他常把赢来的三角方舀给小朋友看，以显示他的本事。冬天，由于没有出去劳动，大厅里也坐着很多晒阳光的村民。这时候，小朋友们也会到田里采几块大冰块，冰块厚度有2厘米多，削成圆形之后，在中心处钻个小孔，在小洞中加根棍子，在那当车轮子玩着，一双手的手心被冻的红红的，这就叫玩“冰车”。这都是当年农村小孩子，缺少儿童玩具的原因造成的，常因玩冰车，把衣服鞋子弄湿了。有时，因这而头痛感冒。

解放前，中房的房子曾被称为财主房，住户都是村里的富有人家。一九四九年解放后，房子从富有人家中，没收来分给大家。后来，这些富有人家，也被划分为地主成份。童年时代的方兴田，就住在中房近村祠堂旁的二间小屋内。是二间，其实是三间，因为在二间房子旁，放着的一条小木楼梯，从楼梯上去，在楼上还有一个很小的房间。这房间用处不是很大，因为，方兴田家就是在这小楼梯下，做饭烧菜，木柴烧起来的烟，直冒楼上。平时楼上的房子是不能用的，也只是用于碓放一些杂物。

方兴田家楼上的房子有一扇木门，这门朝东方向开着，打开这门，这扇房门只能用来看外面的景致，并不能行走，门外全是空的，向下看是一条水沟，向前看是村子的祠堂，向远处的南方看去则是门头山。往前方对面，就能看到村中祠堂的大门及从祠堂围墙中露出的一棵紫荆花树，从方兴田家距村祠堂不足50米，在家中就能听到，祠堂门前的人们的话声。在方兴田家南面，是一座很高的泥土墙，墙外就是外房的房子了。泥土墙中装有许多毛竹筒，麻雀就在毛竹筒中筑巢，平常在大白天能看到许多麻雀，从毛竹筒中进出。

在这座泥土墙中，有一扇门被用石头堵上，这门是朝北而开的，方兴田小时常会问村里的老人：“这扇门开着多好，有这门，中房的人到外房就方便多了。”老人们：“我们村的门只朝东南二个方向开着，西北不开门。”方兴田：“这是为什么？”老人们也不出原因。只是村里自古就是这样规定的。听了老人所之后，方兴田每次走到村中的每座房子里，就会先看一下房门的朝向，走遍整个村子，也真找不出朝西北向开着的房门来。

方兴田家楼下的窗是舀来拉的，窗拉上后，有一个铁钩可以钩上，这窗比楼上的窗要结实牢固。窗板的木料也比楼上的窗板要厚的多。小时候，方兴田在关窗户时，总感到这窗拉起来超重，还得用上不小的力才能关好。

家中的窗户分二层，外层的窗户是用木条制成的方格，固定在窗上，用于防止小鸟等飞禽进出，里面的窗户则是活动的，楼上的这扇窗是活动窗，楼下的这扇是用来拉的，到晚上的时候就要关上。

家里最好的家具就算是一条古老的木桌，桌子是用名贵的树木打造，桌面很光滑，桌脚及四面雕有许多花鸟，油漆的色彩是红黄鸀三色，桌子显的古老而华丽。也许，以前桌子的主人是一位极为富有的人家。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家具，相对来，也比较有特色，这就是家中的一个木桶，这只木桶是土圆形的，木桶高度有50多厘米，长度有60多厘米，但宽度只有30多厘米，所以，它的形状是土圆形的。木桶的盖子一半是固定，一半是活动，打开活动的一半，就可以往木桶中存放物品了。木桶外表黑色发亮，年代久远古老。这都是这房子主人以前留下的家当。

方兴田家中的这扇房门，打开关上之时，总能听到门中发出“咕咕”的声音来。这是房子使用年代久远之后，所发出来的特有的“音乐”。房门关上之后，要用一木门销横上，门就开不动了。但由于房子使用的时间久了，横上木门销之后，用手一拉，房门还会动着，总还感到不保险，这时，家中还备有一根看门棍，用作抵门之用。村民也常称这棍为“功夫棒”。有的村民还能用这棒打出一套“香菇功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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