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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厉凤竹全程没有回过一次头,但厉老太太就是莫名地恐慌。她想到了无数张狰狞的恶人面庞。那些投靠东洋的汉奸,心肠硬起来哪一个不是动则打骂,乃至砍人脑袋的呢?她想不通也来不及去厉凤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她只是沉浸在快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儿的惶惶不安的情绪中。
小如甫是不怕的,大抵子女在父母面前,生来便是有恃无恐的,敢说一切狠话:“原来教的是目无尊长。”
厉凤竹当下真如受了一顿响雷猛劈,身子前后摇曳了两下,支撑着墙壁勉为站立。眼里凝了一大包泪水,心里的翻江倒海,正如藏着一部二十四史,待要哭诉却是无从说起。她抚着自己的脸颊,悄悄地揩去眼角上渗出的泪珠子。手一路滑下去,握着脖颈,指腹狠狠揪起一层皮,这才冷冷地笑起来道:“真不愧是我生的孩子,很能说会道呀。不过,挑人的不是首先也得自己立身正才能让人信服。像你这样子,讥讽我目无尊长,却又拿着同样的态度对待你自己的母亲,只能说你是刻薄,而不是真的懂事。”
厉老太太听了厉凤竹教训孩子的口吻,似乎很薄情的样子。心里一沉,真怕她为了虚荣而翻脸。于是,怜惜地把小如甫抱紧了,含泪凑在他耳边悄声劝他乖乖地别说话。
可小如甫偏是不懂这苦心,只一味地要发泄自己昨夜所感到的一切羞辱,从外祖母的怀里挣出来,指着厉凤竹的背影痛骂道:“我是不懂事,但我至少不会跟着东洋人的狗。”
“这孩子!”厉老太太慌得什么似的,一心想着与其任由小外孙口不择言讨打,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或者还使这可怜的孩子少受些苦。因想着,果然重重抬高手再轻轻落下,扇了小如甫一耳光。
事情到了这一步,却有些滑稽可笑起来。向来慈爱甚深的外祖母,劈头盖脸给了孩子一个教训。倒是从来端着严肃架子的厉凤竹,听着那动静心揪得直犯疼,扑过去抢上前一把捧过孩子的脸抚了抚,扭头嗔着厉老太太道:“你别这样,我不是心眼儿小到会跟一个孩子置气的人。倒是你老人家今儿怎么了,不过说两句话罢了,我都忍下了,你老人家又有什么忍不了的呢?”
可小如甫偏生是不领这情,照旧把敌意放在明面上,脖子朝了侧面一横,倔强地扭开身子,再也不肯多看妈妈一眼。他想躲得远一些,但屋子很小,容他们三人下脚的地方也就是豆腐块大的地方,或者干脆跑出去才能躲个彻底。但他一起这个念头,脑海里就闪过几张白种人、黄种人的脸,肤色尽管差着很远,但这些人的神情倒是一致的可怕。所以他退缩了,唯有那十个用力抓地的脚趾,还在静静地表达着他渴望逃离家庭的沉重心事。
小如甫的力量其实很弱,但血缘却把他的力量无限放大了,致使他轻轻地一挣,足以推倒厉凤竹整个身体。
厉老太太跳着脚,两只手拍在大腿上连连喊了三声“作孽”,跟着上前搀起厉凤竹,替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一直整理到她身前来,发现自她脸上淌落的泪早把前襟洇湿了一片。厉老太太虽不是厉凤竹的亲娘,但老太太也有过自己的儿女,最是懂得受儿女气时又恼又恨又羞但又不忍回嘴的心情,这就陪着一同呜呜低泣了两声,直道是家门不幸。
厉凤竹待胸前剧烈的起伏稍稍平复了一些,跟着抄起一只衣袖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低声道:“妈,你出来一下。”
于是,厉凤竹领着厉老太太上到天台,一面走路一面浑身上下掏着找烟,半天也没找见,只好气馁地挨靠着栏杆低头不语。
厉老太太素日总是啰嗦快嘴,这会子倒是憋了好半天,思前想后斟酌着慢慢地说去:“我也,我也是有些话要对你说一说。可……那个我,我说的话,你应该是不爱听的,可……可我得说,必须说。我要说……再嫁难是难一点,不过也不能为了再嫁难,就拉扯起一个胡乱地定下终身。说句抖文的话,我寒心!就是把从前的事都忘了,只谈你的婚嫁,我就没见过哪个汉奸是不玩女人的。你见过那样多的世面,怎么见了那姓唐的脸子还不错,就傻得连这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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