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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逊喜欢用,是吧?”唐书白想起了不久前约翰逊忽然与厉凤竹讲和,便向后退了几不可查的一小步,“你对他很熟悉,但并不了解。外国人尤其是西洋人在津门挣钱,实在是容易极了。时间久了他们就会麻痹大意,以为天下事的成败,皆在他们愿与不愿之间。他们不像黄种人,饱受歧视与欺凌,在艰难之中委屈求生。比起有形财富,苦难才是走向胜利的精神富矿。我奉劝你一句,跟着他没有好果子吃。”
厉凤竹感受到他的言语中有很强烈的轻蔑,便问:“你很瞧不起他?”
“对。出于人道,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去仗他的势,越仗越是个死!”唐书白挺直的身子忽又往前一探,右手攥拳捶得墙壁都打颤。
在他一方面说来,警告是完全严肃的。但厉凤竹却抱了满不在乎的态度,抬眸扫视着壁上的挂钟,然后翘起了嘴角,露了两颗门牙出来。在这种情形下,居然还有心思笑,实在令人感到诡谲。而最能挑动唐书白怒意的是,厉凤竹找着各种由头,企图来岔开话题的重点:“我忽然想起来,你在欧洲有一段不愉快的经历。这似乎对你的立场选择,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告诉我,从前的苦难究竟带给你怎样的体悟吗?”
“少跟我耍嘴皮子。你那点儿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在我这里难起作用!”唐书白忽地伸了左手掐住厉凤竹的脖子,大拇指顶着她的下颌,指甲盖直往肉里戳去,由紧咬地牙关里放出狠话来,“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宣扬抗日是犯法的,所以你就想办法化解了和约翰逊之间的矛盾,你以为这样一来,就有人给你撑腰,可以放心大胆地表达立场了是吗?我知道他最近动作频繁,我也知道英国人想离间日华关系。你记住,只要有我在,就没门,没门!”
起先,唐书白并没有怜香惜玉,掐得厉凤竹本能地干呕了两声。见此状,唐书白不由松了一下力道。
瞅准这个时机,厉凤竹抬了手,握了他左边手腕,眼珠子随着向下一瞥,恰望见了手表上的时刻,离一点整只差半小时了。自然是不能让唐书白正面撞见约翰逊派来的人,但退一步说,让他们擦身而过却是有利的。
“真没良心。”厉凤竹撅了撅嘴,似笑非笑地嗔道,“我替日侨说话的文章,才发出去多久?你竟如此健忘,还拿这个来污蔑我。”说罢,稍一用力便将唐书白的手臂轻易推开了。
唐书白自上而下很快地将她周身打量个遍,心志不由自主地发生了转变。这自然是受了一点肢体碰触的影响,更重要的还是厉凤竹的回答非常之有理。因就随着她一笑,颔首道:“也对……我原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的中国记者,身上充满了眼界狭窄、无见识抱负、迎合俗论的臭毛病。西方的阴谋家正是看准了这个,因之肆意施展离间之策。不过,就这两天我对你的观察来说,你不愧是约翰逊一手带出来的人,幸运地避开了中国记者的通病。不过你也不是完全走运,西方记者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毛病,你就不幸感染了。”
厉凤竹无奈地干笑着重复了一遍“唯恐天下不乱”这六个字,得利益者最恨记者揭破他们丑恶的勾当,每每“受害”,就会咬牙切齿地下此评语。尽管唐书白品行不好,但总算担着记者的名号,竟也如此贬损这个行当,怎不叫厉凤竹大感讽刺呢。笑罢,委婉地控诉道:“我知道唐主编和我大不一样,没经历过从一名小小的校对员到编辑,再到出外勤写社评这样的锤炼。您恐怕一踏进报业就是西装革履,与上流人士谈笑风生。由您嘴里说出这句话,倒也不意外。可我很想知道,在您看来,贵社那位四处奔忙的方记者,是否也算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呢?”
这反将一军的结果,与厉凤竹事先料想的结局截然不同,唐书白坦然答道:“她是在替你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还债,把被你们玷污的真相一件一件地公布出来。若你们能站在更高的立足点,为东亚文明的长治久安做慎重考虑,她本不需要这么累的。”
厉凤竹趁了他转过身去观察屋内陈设的一点点间隙,余光又斜向上瞟了眼挂钟,方才继续说道:“你在指责我这类人对日本抱有不客观态度的时候,难道就不曾反思过你对英美的看法同样不客观吗?你在欧洲有过很不愉快的经历,心中的恨意不断加深,甚至有了复仇的念头。可在你的复仇之路上,你把你曾经遭受过的屈辱,成倍地施加给你的同胞。若反抗种族压迫是以阶级压迫的方式实现的,那仅仅只是改变了苦难的承受者,并没有解决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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