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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明白这些都意味着什么,数载之功,尽在于此,大唐的国力正在迅速恢复当中,今年的东西两场战事,耗费不小,加上修桥补路等工程,国库甚为空虚。
但今年的秋粮陆续入库,这些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如此再过两年的话,区区突厥,何足道哉?
褚遂良又认真的看了两遍,意犹未尽的暗叹一声,自己还是回来的晚了一些啊,错过了多少定策之功?惜哉……
…………
这种讨功的本章倒是比较省事,不用给出意见,只是寻出了一个错字,径自圈出来改了,签上自己的大名,便被他放在了一旁。
刚想继续,脚步声响,一人带着寒气闯了进来,褚遂良抬头看去,正是自己的同僚许陟。
起身刚想打个招呼,却见许陟神色凝重,话到嘴边却是改口道:“许兄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事?”
许陟跺了跺脚,打了两个哆嗦,也没脱外氅,急急便道:“褚兄倒是坐的安稳,看来是没有听说……封侍中昨晚病重,陛下深夜出宫探视,看来封公是病得不轻呢。”
褚遂良惊了惊,“怎会如此?昨日还好好的……”
许陟摇头,“谁说不是……只不过不管如何,今日看来大家伙得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要去封公府上探望一番了。”
“那是自然……”
褚遂良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镇定了下来,开始使劲的琢磨,封德彝可不是旁的什么人,那是李渊近人,也不知怎么操弄的,投唐不久就受到了天子信重,交托大权,后来还晋为侍中,总管门下诸事。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凌烟阁上坐着的那些人,要么是晋阳旧人,要么便是李靖李药师那样的皇亲国戚。
封德彝是其中少有的异数,能与其相论的也就是吴王李伏威了。
褚遂良在心里细数着封**绩,一个是总掌门下数载,内外清明,廉洁奉公,此人以前名声不太好,可自归唐以来,却有了名臣之相……
参赞于陛下左右,数进良策,不论是平定天下,还是如今之局面,此人都是功不可没,只论才能的话,足以与温彦博,萧时文等人相抗。
一旦身故……盖棺定论之时,以陛下对待臣子们的宽容来看,朝廷给出的评价一定不会低了。
好吧,褚遂良和封德彝无冤无仇,倒也没有诅咒对方的意思,只是封德彝年老,身体这两年也一直不太好,如今瞧许陟言之凿凿的样子,很可能病情沉重。
这样一来,对于门下省来说,结果就不太好说了。
而且许陟是河南人,长孙门下客,别看这会一脸沉重,大有如丧考妣之势,但心里估计已经乐开了花,不然以其人之稳重,又怎么可能这么激动?
褚遂良心念电转,立马拿出了自己的演技,神情惶惶的附和着许陟,可在内心深处,他是一万个不想让长孙顺德那厮执掌门下。
…………
封德彝病重的消息像风一样在门下以及外朝传开,这并不奇怪,封德彝是大唐开国的三位宰辅之一,一旦病重,便牵动了朝野上下的心。
一大早,太极殿中,李破神色颇有疲惫的坐在那里,半宿没睡,刚刚草草用了早饭,精神头明显不足。
封德彝这两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李破都看在眼中,也早早做了些准备,可封德彝还是病的太过突然了一些,让人有措手不及之感。
想到这里,李破不由暗叹,还是心软了啊,去年甚或是前年的时候,就应该让封德彝退下来,总好过这么病倒在任上。
那会皇莆无逸病殁于吏部尚书任上就是如此……
…………
封德彝这次病的可不轻,半夜里李破去的时候,封德彝已然神智不清,诊治一番,几位太医面面相觑,连个敢在他面前率先开声说话的人都没有,病情之重便可见一斑。
李破心里很难受,可作为君王,他却还是不得不考虑之后的事情,让他心情很是烦躁。
尤其是当晚封德彝的妻子杨氏哭哭啼啼的跟他说,封德彝最近回到府中,都要小酌上几杯,说是能够活着听闻灭掉高句丽的消息,他心里高兴云云……
于是让李破想起君臣这些年相处之种种,心情不由更加郁郁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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