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15章 替我交给她,诱饵,玉堂,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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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前赴后继,一人打一个,一人打两个,发疯似的搏杀,珈达那伙人冒险贪财,本性恋生怕死,郑龙的下属一味匡扶正义,且背负着陈翎生死未卜的仇恨,豁出命在拼,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郑子——”陈翎嘴角溢出越来越多的血,“北海仓库,3号”他艰难呼吸着,“清望岛,7a渔船,船员舱是藏赃物的窝点,四十五箱泰铢,六十箱药物。”

“是!”郑龙发着抖,朝对讲机大叫,“二组,四组,兵分两路包抄北海仓库和清望岛,迅速清缴现场货物!”

“样品是假的。”陈翎吐了一滩血,沿着颈部,顺延而下,“珈达要黑吃黑算、算计梧叻。”

郑龙泣不成声,“您保留体力。”

陈翎右手伸进长裤口袋,摸出一块金锁,血迹染红中间的青玉,模糊了刻痕。

“替我交给她。”他指腹一厘厘擦拭,“陈煜。”

煜。

一簇生生不息的火焰,伫立在旭日阳光下。

光明磊落,向阳而生。

郑龙死死地摁住他渗血的伤口,“是,我明白。”

陈翎浮起一丝笑,眼前终于陷入无尽的漆黑。

二十一岁警校毕业,二十二岁任重案组队员,二十五岁挂衔刑侦专业副教授,二十六岁出征一线,先后剿灭刘虎,花豹,黑k,老威,山狼五大势力组织,无一不是殊死奋战,破釜沉舟。

一晃,在龙潭虎穴坚持了十四年。

人这一世,有多少十四年。

又有多少从一而终的信仰。

“郑子,我累了。”

“不——”郑龙抽搐着,“是我无用,没来得及拦下花锰。”

陈翎的头一点点沉下,“你记住,护天道苍苍,戍边境太平。”

李浩嘶吼着,一刀插进花锰的胯骨,当场制伏。

“头儿!”他栽了一个趔趄,返回跪倒,郑龙望向半空,一架标注“平”字号的直升机迫降在浅水海域,一队急救人员接连涌出,“止血钳,麻药,氧气瓶!”

“陈局千万别睡!撑住!”

赵斌指挥便衣,“本地的警员押送歹徒回局里,长安区的便衣通知郭教员和航管局,腾出咱们市西城区的机场跑道,四小时后降落,通知公安医院!”

陈崇州接到消息,是晚上9点半。

他在书房做临床案例分析,整个人惊住,“什么?”

郑龙哽咽,“您三叔在总医院,专机接来的。”

陈崇州胸腔一窒,像坍塌的泥石流,堵得喘不过气,他强作镇定,“是死是活。”

“在抢救,情况不乐观,下病危书了。”郑龙瞟了一眼“手术中”的灯牌,“郭教员的意思,让家属有个心理准备。”

陈崇州闭上眼,积沉的情绪涌动。

他十七岁那年,陈翎调任长安区局重案1组队长,有一次回家过中秋,看见他颧骨有淤青,问他,“老二,被打了?”

他撇开头,“自己摔的。”

陈翎轻笑,“挺倔,像个爷们样。”

和陈政下完最后一盘棋,陈翎驾车出门,回来后,又去他的房间,“李家那小子打的?”

陈崇州懊恼,“你查我?”

“查你学校了。”陈翎坐下,“你姓什么。”

他攥拳,手背青筋暴起,“我的事不用你管。”

陈翎语气加重,“到底姓什么。”

“姓陈,怎么了?你以为我愿意姓?姓陈是屈辱!陈政和我母亲强加于我的,我没得选择!”

陈翎蓦地笑了一声,“既然姓陈,证明陈家认你。你不愿姓陈,那就学真本事,脱离陈家的光环,靠自己出人头地。”他站起,“没有真本事,放什么屁。”

那会儿,陈崇州读贵族学校,陈渊高四届,他初中部一年级,陈渊高中部二年级,同一个校园不同的校区。

陈渊是赫赫有名的风云学长,省大赛的理科之星,国际象棋,国画,德语,西班牙语,在占尽优质资源的二代子弟中,仍旧拔尖。至今,挂在学校招生简章的专栏,充当优秀生门面。那所学校也有不少私生子女,对外随母姓,只要被曝光生父是谁,欺负,讥诮,孤立接踵而至。

陈家的家族内部很特殊。

嫡系长子出色,外室次子的资质也毫不逊色。

陈崇州精于围棋,书法,日语,法语,相比津德家族,江氏,胡家,只有一个儿子勉强拿得出手,陈家有不分伯仲的双骄,各有手腕的母亲,注定不得安宁。

陈崇州的性子野,也冷,受不得气,常常以一敌三、五、甚至一群,和他们在操场打架。

少年意气轻狂,敏感多疑。

三叔的询问,他当作奚落,并不视作关怀。

陈翎自幼丧母,陈老太爷知晓他的来历,态度比较漠然,他受到江蓉的照拂,看不惯何佩瑜,其实对待陈渊与陈崇州,陈翎心里没有亲疏之分。

他一度与陈政开诚布公,上一辈的恩怨纠葛,这一辈何其无辜,老大也好,老二也罢,随性自在生活,不应该沦为各自母亲斗争的利器,陈家继承人的牺牲太庞大,感情,婚姻,自由,重重枷锁,像锤炼一具无血无肉的机器。

然而陈政心意已决,总是搪塞他,“你不爱财,便觉得所有人不爱财吗?家族接班人的身份,老大和老二稀罕得很。”

陈翎摇头,“大哥,冷血之人的眼中,人人皆冷血。”

不过李家那位公子直到毕业,再没敢欺凌陈崇州。

后来他从巴黎留学回国,郑野告诉他,是李家老爷子得知陈翎向校长讨说法,出面致歉,教训了孙子一通,这茬才作罢。

李家公子是独生子,家族的宝贝疙瘩,在学校也霸道,当年对处置很不服气,“陈家和李家平起平坐,我为何道歉?”

老爷子连踢带打,“陈翎是什么人物?二十五岁已是队长,再有十年,他肯定升到省里,得罪陈二无所谓,得罪陈政也无所谓,你胡作非为得罪了陈翎,我李家的公司要倒霉!他查税呢?你认为李家债务干净吗?没有百分百干净的企业!”

他不屑,“陈翎也瞧不起陈崇州,一向器重陈渊。”

老爷子怒不可遏,“那也是他的侄子!轮不到外人糟践,你糟践他,陈翎会找李家算账。”

陈崇州骤然回过神,鼻腔酸涩难耐,只感觉心口沉甸甸梗住,他当即拨通总医院院长马博平的电话。

“马院,陈翎是我三叔,是一线英雄,您务必倾尽全院之力。”

马博平是心外科的国手专家,心血管、脑科均有建树,退居二线多年,在幕后培养新一批的医生,再未操过手术刀,彼时他在手术室旁的预备室,换无菌服亲自上阵,“陈医生,我们总医院和公安医院共有七名教授联合主刀,一定尽力。”

电话那头有女护士喊,“陈局是ab型血,血库告急,妇产科三楼和四楼有两名ab型的孕妇大出血,都调光了!”

马博平吩咐,“先调取少量的其他血型!联络市人民和一中心,运输1800!”

陈崇州匆匆起身,“我是ab型。”

陈政和陈翎遗传母亲,是ab型,陈智云遗传陈老爷子,是b型。

而陈渊遗传江蓉的a型,陈崇州则遗传陈政的ab型。

马博平挂断电话,直奔手术室。

陈崇州心不在焉从书房出来,连少穿了一只鞋也没发觉。

沈桢洗完澡,正躺在沙发吃水果,她坐起,“夜深了,你去哪?”

“去公司加班。”

她莫名其妙,“你不是辞职了吗?”

陈崇州穿上外套,“公司没同意。”

“没同意?”沈桢截住他,“人事部盖章了,老板也签字了。你究竟去哪。”

他肤色本就白皙,此刻,更是慌张得血色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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