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6.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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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RYU~嗨，该轮到你们了。这次你们有两次红毯特写，分别和镜头打个招呼合影。这是你们的座位号码……”</p>

等候区的导播走过来后的话语，打断了俩人的讨论……</p>

也不能说是讨论，应该说从许鑫说完那段话后，刘一菲就沉默了。</p>

不过沉默只是持续了两三秒钟，导播就走了过来。</p>

所以许鑫压根就没发现她的情绪不对。</p>

而刘一菲也没有让他看出来，在导播恰好走过来时，就已经转身看向了对方。</p>

听到这话，刘一菲点点头：</p>

“好的。”</p>

接过了号码牌卡片，她转手递给了许鑫。</p>

许鑫直接放到了口袋里。</p>

“走吧。”</p>

很快，俩人来到了等候区的出口。</p>

许鑫习惯性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和一双眼睛对上了。</p>

他一愣，礼貌而尊敬的冲对方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p>

不过并没有说话，两边还隔着一段距离呢。</p>

而刘德骅也是微微一笑，点头回礼。</p>

许鑫扭过了头，冲看着前面正发呆的神仙姐姐嘟囔了一句：</p>

“诶，刘德骅。”</p>

“……”</p>

刘一菲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p>

同样礼貌点点头后，回身对许鑫说道：</p>

“嗯。”</p>

情绪看起来并不高。</p>

不过，她隐藏的很好。</p>

很快，导播示意俩人可以出去后，许鑫直接把胳膊一弯：</p>

“走吧。”</p>

“……”</p>

刘一菲的目光从他的胳膊往上挪，一直挪到了他的脸上看了看，微微点头：</p>

“嗯。”</p>

把手搭了上去，挽着许鑫，俩人踏上了红毯。</p>

……</p>

“XU！XU！！！”</p>

刚出现在红毯尽头前。</p>

许鑫就听见一堆人喊自己。</p>

但这会儿闪光灯有些密集，他有些分辨不清。</p>

直到他和刘一菲的红毯照拍完，该给俩人分别的特写后，许鑫这才看到，周围围观的一圈外国人正举着各种各样的盘子冲他招手。</p>

许鑫瞬间就乐了。</p>

先是招招手示意等自己一下，随口等刘一菲摆完了造型后，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镜头下。</p>

等红毯摄影师对自己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后，才笑着迎着那些人走了过去。</p>

意大利语，他依旧听不懂。</p>

可看着这些递过来的，包裹着锡纸的盘子，瓷盆一类的玩意，他一边笑，一边挑挑拣拣的拿了一个用锡纸包裹的长方形玻璃器皿，和一个大概在成年人小臂长度差不多的篮子。</p>

掀开了篮子上面很有意大利特色的方巾手帕看了看，他笑着给眼前这位大概三十来岁的御姐一个拥抱。</p>

里面是他没见过的松饼。</p>

甜香甜香的。</p>

至于那玻璃器皿里，则是他确实比较爱吃的千层面。</p>

用仅会的意语表达了谢意后，他顺手把篮子递给了过来帮忙的刘一菲，又接过了一个哥们递来的手机，高高的举了起来。</p>

一群人开始往他身后凑。</p>

许鑫用英语喊了个三二一的倒计时，这些人一起高声喊道：</p>

“PIZZA！”</p>

合了影之后，许鑫告别了这些对自己格外偏爱的“饲养员”，和刘一菲一起往前走。</p>

“哈哈哈，XU，我们又见面了。”</p>

这次主持红毯的依旧是上次那个许鑫喊不出名字的主持人。</p>

而这次，许鑫的英文终于不用刘一菲给翻译了。</p>

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p>

“嘿，CIAO。”</p>

“CIAO，CIAO，哇哦，看来你又是满载而归。”</p>

主持人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到了自己西装的内侧：</p>

“我的朋友，这次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p>

在许鑫一脸好奇的目光中，就瞧见这哥们从胸兜里掏出来了两个勺子。</p>

还很讲究的用餐巾包裹起来的那种。</p>

“美味的食物，愿意和我一起分享么？”</p>

“……哈哈，当然可以。”</p>

许鑫忍不住笑出了声。</p>

捧着手里的长方形器皿，打开了锡纸。</p>

俩人一人一个勺子，当着摄影机挖了一大口。</p>

主持人很夸张的点点头：</p>

“Perfetto！Perfetto！XU，味道怎么样？”</p>

许鑫照葫芦画瓢的一边嚼，一边点点头：</p>

“嗯，啪菲偷~”</p>

接着在欢呼声与聚光灯中，主持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p>

“感谢大家的热情，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p>

“谢谢，你也是。感谢你的礼物~”</p>

许鑫扬起了勺子，很配合的又挖了一大口放到了嘴里，对那群投喂自己的观众挥了挥手。</p>

在欢呼中朝着夏宫里面走去。</p>

然后在夏宫的门厅里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开始吃这一盒千层面。</p>

实话，味道是真不错。</p>

而他篮子里的松饼，则变成了神仙姐姐享用的贡品。</p>

“你这么吃，口红会掉吧？”</p>

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许鑫有些无语：</p>

“刚才不是吃了些东西么？……咋跟饿死鬼投胎似的。”</p>

“……”</p>

刘一菲没吭声。</p>

只是又嗷呜了一大口松饼。</p>

心里有些苦。</p>

所以需要一些甜。</p>

荣耀归于罗马，甜味属于意大利。</p>

……</p>

作为颁奖嘉宾，俩人的座位安排在比较边缘的地方。</p>

一开始，整个夏宫里的人还稀稀拉拉的。</p>

许鑫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用手包里的小镜子给自己补妆的模样，来了句：</p>

“心情怎么样？”</p>

“很好呀。”</p>

神仙姐姐继续对着镜子，描着自己的唇线。</p>

随口答应了一声。</p>

很快，那红唇变得娇艳。</p>

她抿了下嘴，确定颜色和线条都没问题后，合上了小镜子，扭头看了一眼许鑫。</p>

却发现许鑫已经拿出了手机，正在噼里啪啦的跟别人打字聊天。</p>

“和谁聊天呢？”</p>

“杨蜜。”</p>

许鑫随口来了句，然后把自己的聊天记录给她看了一眼。</p>

“我有点紧张啊，咋办。”</p>

“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p>

“我写那几句发言稿，你确定没问题？”</p>

“没问题呀，放心吧。”</p>

杨蜜发完这条消息，接着又是一串英文。</p>

【很荣幸能作为颁奖嘉宾，来到这次威尼斯的颁奖典礼现场。也很高兴，在这封信封里，又会有一位导演的名字被收录进银狮奖的荣誉殿堂之中。我和大家一样好奇这份荣誉的最终归属者是谁，请大家与我一起见证。】</p>

“你要觉得你的不行，你就用这段。我早就知道你要拉胯，都给你准备好了。”</p>

“……义父！你这比我写的好多了！”</p>

“唉，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逆子。”</p>

“义父！！！”</p>

“好啦，乖，我带着孩子野餐呢。你加油呀，千万看清楚名单上的名字和电影，别弄错了。”</p>

看清楚了俩人的聊天，刘一菲愣了下。</p>

对许鑫问道：</p>

“你原本的颁奖感言是什么？”</p>

“和她这意思差不多，但干干巴巴的……感谢评委会给我这个机会颁发这个奖项，看到台下如此多优秀的电影工作者，让我对电影行业的未来充满了信心……”</p>

“……”</p>

干干巴巴。</p>

麻麻赖赖。</p>

刘一菲的嘴角一阵抽搐。</p>

接着说道：</p>

“那你还是用蜜蜜这段吧。”</p>

“嗯，我觉得也是。嘿……”</p>

“笑什么？”</p>

“俺家义父关键时刻从来不掉链子，真是个可靠的队友。”</p>

听着他对妻子这独特的称呼，刘一菲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p>

“你还真别说，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真的挺废物的。你在家不洗衣服，不做饭，不收拾屋子，我听蜜蜜说，你甚至连袜子在哪都找不到……”</p>

“胡说！这是污蔑了啊！弄的跟我没自理能力一样！”</p>

“……那你告诉我，你的袜子平常放在哪？”</p>

“呃……”</p>

早就习惯了“姐姐，给我找双袜子”的许老二张了张嘴……</p>

吭哧瘪肚的来了句：</p>

“家里。”</p>

刘一菲翻了个白眼：</p>

“废话。你看，我没说错吧。你啊，也就是找了蜜蜜……”</p>

忽然，她话头一顿。</p>

而许鑫则满脸得意洋洋：</p>

“可不，也就找了她。诶我和你说，以前我其实自己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的。可自从我俩在一起后，她就跟养猪似的，一开始我还不习惯。不过后来想想，当只猪也挺好，快快乐乐的混吃等死……你怎么又开始抹口红了？”</p>

“刚才不小心舔了下嘴唇。”</p>

神仙姐姐看着自己又花了的唇线，随口应付了一句后，拿纸巾擦干净了嘴唇边缘的红色后，重新开始画。</p>

而画完之后，她却不吭声了。</p>

坐在椅子上，单手拄着椅子扶手，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舞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p>

“获奖人是：染谷将太、二阶堂富美《庸才》，恭喜。”</p>

台上，伴随着刘一菲的名单公布，现场掌声响起。</p>

镜头里，两位来自日本的新人演员一脸惊讶。</p>

许鑫也在跟着镜头鼓掌，但很快有人猫腰找到了他：</p>

“XU，请跟我来。”</p>

“好的。”</p>

许鑫点点头，起身跟着工作人员往后台走了过去。</p>

后台这边，他已经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p>

都是上一届的获奖者。</p>

最佳男演员的获奖者文森特·加洛、女演员亚里安妮·拉贝德，括弧：打败娜塔莉波特曼的那位天才演员。</p>

许鑫是最后到的，但大家却并没什么生分的意思，而是拿着各自的信封在猜测里面的获奖人。</p>

他接过了信封摸了摸厚度，心说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人的名字。</p>

不过这一届有天朝的电影……最好是个天朝人。</p>

到时候天朝人给天朝人颁奖，这就完美了。</p>

正琢磨呢，刘一菲从台上走到了后台。看到许鑫后，她点点头说道：</p>

“我先回去啦。”</p>

“嗯。”</p>

许鑫应了一声，让开了位置，目送她离开。</p>

接着就在后台等着自己登台。</p>

结果没等多久，他就露出了惊喜的模样。</p>

最佳女主角，被香江电影《桃姐》里的叶德嫺给拿到了。</p>

掌声中，许鑫在后台看着对方那喜极而泣的模样，同样也送上了掌声。</p>

而影帝，则给了一个……连许鑫都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帅一丢丢的男演员迈克尔·法斯宾德。</p>

就在迈克尔·法斯宾德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许鑫翻开了手机，看了一眼妻子发来的获奖感言，从心里捋了一遍后，深呼吸了一口气……</p>

该自己了。</p>

……</p>

“大家好，我是歌德·许。很荣幸能作为颁奖嘉宾，来到这次威尼斯的颁奖典礼现场……”</p>

他“毫无感情”的默背着妻子给准备的获奖感言，等全背完后，等电子屏幕出现入围名单时，都没有回头看，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信封展开。</p>

当看到上面的名字刹那，他眼里冒出了惊喜的模样。</p>

一股笑意不自觉的泛滥开来。</p>

这……</p>

可以！</p>

随着入围名单上面的电影片花播放完毕，灯光重新亮起，许鑫站在聚光灯下，对着话筒一字一句说道：</p>

“获奖者是……《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人山人海，蔡！尙！君！导演，恭喜！”</p>

“哗啦啦啦啦拉拉……”</p>

欢呼声中，许鑫把获奖名单那一页展开，面相了大众。</p>

给了摄影机的画面，证明名单上的名字与自己说的一致后，情不自禁的再次说道：</p>

“蔡导，恭喜恭喜！”</p>

他和蔡尙君不熟，也没什么交流。</p>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p>

重要的是这个奖项，是天朝人的！</p>

天朝人两连冠！</p>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p>

伴随着蔡尙君的登台，许鑫把象征着威尼斯电影节导演最高荣誉的银狮奖颁发给他时，再次说道：</p>

“蔡导，恭喜，太棒了！”</p>

“谢谢许导。”</p>

蔡尙君用力点点头，表达了感谢后，接过了奖杯，高高的举了起来。</p>

而退到了一边的许鑫鼓掌时显得尤为用力。</p>

他是真的激动，半点不掺假那种。</p>

去年的《山楂树》，今年的《人山人海》……在加上影后《桃姐》的叶德嫺。</p>

3部华语电影在国际电影节上受到了认可。</p>

这说明什么？</p>

说明在第五代开始逐渐褪去历史舞台时，天朝的电影人仍然有站在电影荣誉殿堂的资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