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奉我为神(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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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十万年的疯狂绝望！去唤醒神名！去成为我登基的台阶！”

黑色十字凝实，从王国各地释放灰红之力，直冲咆哮神殿！

突然，时间静止，一切都被暂停，灰红之力停顿在半空，男人保持张狂的笑脸。

空间开始扭曲，男人身侧荡起涟漪，一个穿着技师服的女人跨步走出。

她脸上带着复杂神情，就算穿穿技师服，一举一动也彰显极致尊贵。

“祁妮”瞥了眼男人，轻声道：

“以前就劝过你，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追求。”

男人没有听见，包括他在内，这片太阳神眷土一切事物都被静止，包括王城骷髅镇那个连醉数天的日曜骑士。

“祁妮”踩着双小白鞋，轻轻招手，珍珠街黑色十字释放的灰红之力乖巧地分出一缕形成台阶。

她顺着台阶，来到咆哮神殿门口，看着破旧木门，平静道：

“久违了。”

说完，她推开门，进入咆哮神殿。

路嘉左右查看，发现刚才所处的灰红空间消失，自己依然站在桌前。

他拿着笔抵住羊皮纸，挠头奇怪道：

“什么情况？”

“路嘉。”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路嘉的神经瞬间紧绷，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清叫他名字的女人。

“八十八号？！！！”

他吓得扔掉羽毛笔，捂着自己的腰子疯狂后退，直到顶到桌子。

“你怎么在这儿？！”

路嘉惊讶得失声，回忆起被迫购买麻药后，八岁壮汉将他摁在场上捆绑的无力场景。

冰冷的针头仿佛此刻还对着腰子，路嘉神志不清大喊道：

“我特么都穿越了你都不放过我！”

显然知道路嘉奇怪举动的原因，“祁妮”保持微笑，轻声道：

“我名，阿尔塔利伽。”

谁料路嘉脸色苍白，半点不信，怒喝道：

“邪神跑去仙人跳！你当我傻子呢！”

他万分懊悔当初为了拿到全县第一成就，居然花尽心思去要这个金凤凰头牌技师的联系方式！

阿尔塔利伽叹了口气，“坐下谈吧。”

话音刚落，路嘉眼前画面模糊，清晰后，发现自己和八十八号技师坐在神座上。

神座很宽，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阿尔塔利伽打量着路嘉，笑道：

“小安娜把你遭遇的事都告诉我了，让你经历这些，非常抱歉。”

路嘉无论怎么挣扎都离不开神座，只得认命道：

“我的腰子难道是什么宝物吗……”

阿尔塔利伽轻摇头，“你先听我说。”

她竖起手指，封住路嘉的嘴，不想再听到腰子两个字，随后娓娓道来：

“很久以前，因为理念冲突，我和太阳神发生了一场大战……”

阿尔塔利伽顿了顿，摇头道：

“不对，我和祂从诞生起就是敌人，祂是辐射万千宇宙唯一的光，而我是从疯狂绝望中诞生的至高神，互相侵蚀，互相成长。”

“疯狂绝望最开始不代表情绪，在那个万物还未出现的年代，正邪没被定义。”

“人类是万物之灵，能够为神带来信仰力量，人类出现后，源初之土的神灵都开始建立眷土，搜集信仰。”

“我也不例外，我以疯狂绝望之力建立咆哮神殿，在万千世界播撒信仰，只要经历的磨砺足够，就可以来咆哮神殿觐见我，获得神位。”

“但太阳神认为疯狂绝望不应该出现在人间，我们产生了摩擦，祂还把我称作邪神。”

阿尔塔利伽看着无法说话的路嘉，眼神平静：

“可笑吧，疯狂绝望不可能消失，我播撒信仰前，就发现人类无止境的贪欲会自行诞生疯狂绝望。”

“经历过苦痛，人类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这是刻在灵魂中的记忆，经过一次次转生，人类会渐渐放下贪欲，建立理想国度。”

阿尔塔利伽环顾咆哮神殿，追忆道：

“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人类会不会改变还需要验证，但太阳神……”

“理念不一样，我们的眷属开始渗入对方的眷土，一场又一场大战爆发。”

发现路嘉正在聆听，阿尔塔利伽松开对他的控制。

路嘉深吸一口气，盯着阿尔塔利伽，“继续。”

阿尔塔利伽靠在扶手上撑着头说道：

“战争持续很久，久到无数眷土被打碎，我和太阳神看不得信徒与眷属因我们一个个死去，却又阻止不了战争，便进行了决战，想用我们输赢暂停争端。”

“很明显，我输了。”

阿尔塔利伽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坦然谈论着自己的失败。

路嘉微微皱眉，问道：

“太阳神没杀你？”

阿尔塔利伽看着路嘉：

“祂无法消灭我，但我已经死了，祂把我与时间线绑在一起，以永恒的死亡镇压我。”

她对路嘉问道：

“如果宇宙毁灭，最先毁灭的是时间，那你该怎样定义宇宙最后毁灭的时间？”

“我……”

路嘉不知怎么回答，感觉有些深奥。

阿尔塔利伽解释道：

“时间是永恒的，我的死亡也是永恒的。”

“祂还把我的真名，神性，神位封印在不同时间线的不同眷土，达到将我彻底抹去的目的。”

“所谓铸名仪式，就是唤醒我的真名。”

阿尔塔利伽手中出现红木桌上的羊皮纸，“写下我的真名，你将成为新一代的灰红真主。”

“呃……”路嘉此刻已经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说的话，毕竟体内的力量都在沸腾，他指着羊皮纸，“我不能写？”

“当然可以。”

阿尔塔利伽将羊皮纸递给路嘉，“你转生了无数次，经历过的苦痛铭刻在灵魂深处，是最好的继任者。”

阿尔塔利伽抬头看着神座上方的四个人形凹槽，“他们也一样。”

“那我刚才……”

路嘉想问准备写下名字时被打断的原因，他不知道阿尔塔利伽是怎么从无尽死亡中苏醒的，但突然打断他一定有理由。

“如果我没来，你付诸的努力将成为别人的果实。”

阿尔塔利伽的声音回荡在路嘉响起。

路嘉愣了一下，随后厉声道：

“谁？”

这一路上生生死死，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居然是为别人？！

阿尔塔利伽叹息道：

“我曾经的眷属。”

没有说太多，她凝视着路嘉：

“我已经死去，所以我的过往与你无关，你不能成为阿尔塔利伽，不能去延续那场毁灭一切的战争。”

路嘉握着羊皮纸，表情疑惑，阿尔塔利伽的话前后矛盾，又说他是最好的继任者，又说他不能成为阿尔塔利伽。

但阿尔塔利伽给了他回答：

“但我尊重你，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写下我的名字，我会帮你挡住觊觎者，让你顺利进行铸名仪式，并召回我的神性与神位，直接让你登基成神，但你也将继承我的仇恨，战争继续，与太阳神再次决战。”

“第二，写下你的名字，远离我的一切，失去邪神真身，神性与神位你自己夺回，但咆哮神殿将以你能理解的形式运作，我还是会帮你挡住觊觎者，仇恨与你无关，写下自己的故事，成为全新的灰红真主。”

阿尔塔利伽盯着路嘉，递过一支笔，轻声道：

“选吧，我的名字……还是你的名字？”

“……”

路嘉与阿尔塔利伽对视，沉默良久，突然笑了：

“直接成神听上去挺诱人……”

“但我还是觉得写自己的故事好点。”

路嘉接过笔，继续说道：

“我的目标就是好好活着，现在也没信心去和太阳神做对，光是赫尔莱薇我就怕得要死，神性神位的话，我去拿就是，一定对得起灰红真主这个称呼。”

他看着神座下被“暂停”的多萝西娅，问道：“怎么让她重获力量？”

阿尔塔利伽对路嘉的回答感到很高兴，过去的就过去，没必要再度掀起诸神大战。

她回答道：

“和另一个小姑娘一样，以宣誓代替觐见，抛弃过往，永生拱卫神明。”

“我知道了。”

路嘉点点头，正准备再问问咆哮神殿以自己能理解的形式进行运转是什么意思，却发现阿尔塔利伽突然消失了，耳旁只剩一句话：

“太阳神封印我的真名、神性、神位时也是利用时间线，真名谁都知道，所以别人能动手脚，但神性与神位只有我知道，咆哮神殿会带你去。”

时间流动，海瑟琳娜召唤圣装，装模作样的站在神座左侧，甚至没发现路嘉就坐在神座上。

路嘉消化完阿尔塔利伽的话，庄重地在羊皮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嗡——”

就在他写下名字的那一刻，咆哮神殿内响起令人热血沸腾的号角声，狂风鼓动，神座上那一抹灰红自行燃起，疯狂绝望绕柱而来，恭迎神的回归。

咆哮神殿外，阿尔塔利伽漫步于空，走到那个惊恐万分却无法动弹的男人前，直接读取他的记忆，片刻后，她眼神冰冷道：

“我想见谁，想让谁成为继任者，你没有资格操控。”

天空上那些本该冲进咆哮神殿的灰红之力向阿尔塔利伽涌来，在她手中形成一把纯粹力量组成的长剑。

男人无法控制地瘫倒在空中，而阿尔塔利伽因为短暂回归，听到这片太阳神眷土中，不久前一个小神的呼唤。

她眼中充满杀意，踩着男人的头颅，剑刃对准他的太阳穴：

“就以被疯狂绝望碾成虚无的你，当作对血枭的回应！”

咆哮神殿内，大柱崩塌，光滑的地板荡起波浪，一切都在迅速改变。

路嘉走到多萝西娅前，正如第一次相见时多萝西娅对他伸出手，他也向这个姑娘伸出手，朗声道：

“我名路嘉，灰红真主，执掌疯狂绝望之神，多萝西娅，奉我为神，贯彻我的正义。”

[第一卷完]